缘起

罗璇是被冻醒的。

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拉紧被子，却摸到了一把干草。睁开眼，入目是斑驳的墙壁，墙皮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发黑的砖块。头顶的房梁上结着蛛网，一只蜘蛛正慢悠悠地织着网。

这是哪里？

他记得自己明明在加班，为了赶一个广告方案熬到凌晨。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记忆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怎么也想不起来。

"醒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罗璇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正坐在火堆旁。他穿着一件破旧的道袍，上面沾满了油渍和灰尘，头发乱得像鸡窝，胡子也乱七八糟地翘着。最让罗璇受不了的是，这老道士一边说话，一边还在抠脚。

"给。"老道士随手丢过来一个馍馍。

罗璇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愣住了。这双手......太小了，白白嫩嫩的，完全不是自己那双因为常年敲键盘而布满老茧的手。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顿时如遭雷击。原本合身的西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破旧的粗布衣裳。更可怕的是，这具身体明显是个七八岁的孩童。

"我......"罗璇张了张嘴，发出的却是稚嫩的童音。

"你已经是该死之人了。"老道士往火堆里添了根柴，"要不是老道我路过，你早就魂飞魄散了。"

罗璇死死盯着老道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机不可泄露。"老道士抠了抠鼻子，"不过我看你我有缘，不如就拜我为师吧。"

罗璇冷笑一声，虽然现在是个孩童模样，但眼神中的不屑丝毫不减："就你？"

老道士不以为意，反而嘿嘿一笑："小子，你可知道多少人想拜我为师？"

"那你去收他们好了。"罗璇站起身，虽然个子矮了一大截，但气势不减，"我要走了。"

"走？"老道士慢悠悠地说，"你现在这副模样，能去哪？"

罗璇愣住了。是啊，他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是谁都说不清楚，能去哪？

"再说了，"老道士从火堆旁拿起一个破葫芦，灌了一口，"你以为重生是那么容易的事？要不是老道我用秘法护住你的魂魄，你早就......"

"等等！"罗璇打断他，"你说重生？"

老道士眯起眼睛："你以为呢？你以为自己只是变小了？"他站起身，虽然佝偻着背，却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你的身体早就化为飞灰了，现在的你，不过是借了一具将死之人的躯壳罢了。"

罗璇感觉一阵眩晕，扶着墙才勉强站稳。他低头看着这双陌生的手，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所以，"老道士凑近他，嘴里喷出一股酒气，"你确定不拜我为师？"

罗璇强忍着不适："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为什么要拜你为师？就凭你会抠脚？"

老道士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他突然伸手在罗璇额头一点。

罗璇只觉得一股暖流从额头涌入，瞬间流遍全身。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看"到体内的情况——经脉、穴位、丹田，一切都清晰可见。

"这是......"

"先天之眼。"老道士收回手，"算是见面礼。怎么样，现在有兴趣拜师了吗？"

罗璇沉默了。他虽然对老道士的邋遢形象十分嫌弃，但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手确实震撼到他了。

"我......"他刚要开口，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昏迷前，他听到老道士的叹息："唉，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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