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交锋

第二章 暗流交锋

暴雨敲打着28层的落地窗，夏梦欢的手指在键盘上凝成冰雕。屏幕荧光映出她紧缩的瞳孔——薪酬系统里工程部的年度绩效总额，比财务部提交的纸质报表整整多出三千万。

"欢姐，顾总让您去小会议室。"实习生小雨探进半个身子，马尾辫上的香芋紫发圈沾着雨水，"财务部的人脸色好可怕。"

走廊尽头的磨砂玻璃透出晃动的人影，夏梦欢数到第七步时听见瓷器碎裂声。推开门就看见顾南洲单手撑在会议桌上，深灰色西装下摆沾着咖啡渍，他面前是摔成两半的青瓷杯。

"夏主管来得正好。"财务副总监林蔓将平板推过来，玫瑰金美甲划过屏幕上的举报信截图，"贵司培养人才的方式真特别，入职三天的新人都敢写匿名信。"

夏梦欢注意到顾南洲的喉结动了一下。这个空降不到半月的财务总监总是带着某种违和的破碎感，就像此刻他松开的领带，在空调风里轻轻飘动。

"林副总监可能不了解。"她抽出湿巾擦拭溅到报表上的咖啡，"星云集团规定所有举报必须经过三重加密验证。"指尖点在邮件末尾的防伪码上，"这封显然跳过了人力系统。"

顾南洲突然抬头，夏梦欢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那种介于深海与暴雨之间的蓝色，让她想起三年前在苏黎世见过的冰川裂隙。

总裁特助程诺就是在这时推门而入的。夏梦欢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与今早在碎纸机旁捡到的档案袋气味重叠。这个永远挂着得体微笑的男人，此刻手里握着让所有人窒息的U盘。

"技术部恢复了上周的监控。"程诺的声音像手术刀划过冰面，"周三凌晨两点，顾总的门禁卡出现在B1财务机房。"

暴雨在落地窗上炸开水花时，夏梦欢感觉后颈发凉。她分明记得那天晚上顾南洲在人力部核对校招名单，他灰色西装袖口的铂金袖扣，曾在她递文件时擦过手背。

突然的断电让会议室陷入黑暗。此起彼伏的手机亮光中，夏梦欢听见文件散落的声音。当应急灯亮起时，她装有薪酬密钥的U盘和程诺带来的监控录像带同时消失了。

"夏主管最好给我个解释。"林蔓的声音贴着耳际传来，夏梦欢这才发现对方无名指戴着蛇形尾戒，鳞片刮过她腕间的动脉，"您猜明天的董事会上，是三千万的窟窿先爆，还是您弄丢的晋升评审材料先见报？"

深夜十一点十七分，夏梦欢蹲在档案室核对编码。中央空调出风口飘来纸张燃烧的焦味，她摸到C区03柜时指尖一顿——十年前工程事故的工伤档案不翼而飞。

警报器突然嘶鸣，应急通道绿光中闪过人影。夏梦欢追到安全出口时，只抓到半片未燃尽的纸页。残破的照片上，年轻版程诺站在建筑工地，臂弯里搂着的男人穿着财务部制服，胸牌名字被烧得只剩"林"字。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定位：星云大厦地下车库B2-C区。电梯下降时夏梦欢数着自己的心跳，却在踏出轿厢的瞬间听到金属断裂的巨响。

承重柱轰然倒地，尘土飞扬中她看见顾南洲从立柱后闪出。男人左手拎着染血的监控录像带，右手握着的正是她失踪的U盘。

"夏主管。"他的声音混着血腥气，"现在相信我是被陷害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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