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星芒暗藏

暴雨初歇的清晨，琉璃厂街的青石板泛着冷光。林默站在"漱玉斋"的滴水檐下，指尖摩挲着那枚星芒标记的拓片。晨雾中，鎏金匾额上的篆书忽明忽暗，像蛰伏的兽。

"林少，南宫先生到了。"

苏雨晴低声提醒时，穿云纹长衫的老者已跨过门槛。他手中盘着的两枚核桃咔嗒作响，声音竟与更漏声严丝合缝。林默注意到他左手尾指戴着枚墨玉扳指，雕着北斗七星的纹样。

"小友对星相学也有研究？"南宫先生忽然开口，浑浊的眼珠盯着拓片，"这星芒标记，在《天工开物》里记载过，是墨家机关术的秘符。"

林默瞳孔微缩。父亲书房那尊饕餮香炉底部，确实刻着墨家印记。当年灭门夜，香炉不翼而飞。

"三日后子时，城南古玩拍卖会。"南宫先生将请柬压在青花盏下，盏中龙井泛起涟漪，"有件青铜簋，内壁刻着二十八宿图。"他转身时，核桃声突然急促，"记住，竞拍时莫要超过三盏茶。"

檀香燃尽时，苏雨晴抽出请柬。洒金笺上印着朱砂北斗，背面小楷写着《甘石星经》残章。林默的翡翠扳指忽然发烫——十年前父亲临终前，正是用这枚扳指蘸血，在他掌心画下星图。

三日后，栖霞山庄。

十二扇紫檀屏风围成拍卖场，每扇都绘着《清明上河图》的不同段落。林默坐在寅字位，看着穿马面裙的侍女们捧着铜盘穿梭。当那件西周青铜簋被抬上来时，他手中的茶盏轻轻一颤。

簋身饕餮纹中，七颗绿松石排成北斗状。拍卖师掀开盖子的瞬间，林默闻到了熟悉的檀香——与灭门夜父亲书房的味道一模一样。

"起拍价，三百万。"

"五百万。"林默抬手，翡翠扳指在烛光中泛着幽芒。

"一千万。"对面卯字位传来沙哑嗓音。穿中山装的白发老者转动着翡翠念珠，每颗珠子都刻着星宿名。林默认出那是昨晚跟踪他的车中人。

"两千万。"苏雨晴刚要举牌，林默突然按住她的手。拍卖师开始计数时，南宫先生的核桃声从二楼传来，正好三长两短。

"三千万第三次！"

槌音落定刹那，整座山庄突然陷入黑暗。林默在黑暗中听见机括转动的声响，那是墨家机关启动的征兆。他反手将苏雨晴推向安全区，自己则扑向青铜簋。

刀光乍现时，林默看清偷袭者黑衣上的星芒纹绣。短兵相接的瞬间，翡翠扳指与对方兵器相撞，迸出蓝色火星。借着这点微光，林默瞥见簋底刻着的星图——正是父亲当年画的残缺部分。

"小心！"

苏雨晴的惊呼与破空声同时响起。林默侧身避开弩箭，箭矢钉入屏风，将《清明上河图》中的虹桥射穿。混乱中，青铜簋被人夺走，只留下地上一串带血的星芒镖。

黎明时分，林默站在山庄飞檐上，手中星芒镖映着朝霞。镖身微雕的二十八宿图中，紫微垣位置赫然刻着"星宫"二字。手机突然震动，传来林雪班主任的讯息："林雪今天没来上课。"

远处传来警笛声，苏雨晴跃上屋檐："追踪器显示青铜簋在码头..."她忽然顿住。林默手中的星芒镖正在发烫，镖尖指向正东——那里是林雪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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