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摔倒

张灵华：“唉，别提了，现在的男人啊，现实得很。我大学也处了一个男友，他是当地人，毕业前知道我留不到当地，和我说，他爸妈说了，趁早分，给他找个当地的。”

张灵犀叹了一口气：“那你对象就听他爸妈的，和你分了？”

张灵华夸张的叹了一口气：“姐，你说他能不和我分吗？他爸妈说了，如果和我继续处，家里肯定什么都不管。房子、车子、将来生孩子，都不管——我一听，还是分吧。咱家条件也不好，我要是继续和他处，将来哪有钱结婚啊。他肯定不着急结婚，咱们是女孩子，跟他耗不起啊。”

张灵犀啧了一声：“我看你也挺现实，好像一点不难过。”

张灵华：“姐啊，谁不现实啊。爱情是什么，就是一种感觉，和他处的第二年，我就没什么感觉了。分就分，谁怕谁？”

“对了，姐，你说如果我今年考公还是不能上岸，我跟你去你那，大城市找工作还是好找，到时候，咱们姐两还有个照应。咱们混好了，把爸妈都接去，你说好不好？你那公司叫什么名啊？大不大？同事好相处吗？”

张灵犀压低声音：“你要是不能上岸，就得抓紧找工作。你本来就不是应届毕业生，再耗下去，更不好找。至于我的工作，你别告诉爸妈，我这次回来，是辞职回来的，要不然公司不给假。”

张灵华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压低了声音：“辞职？姐，你真有勇气。这年头工作多不好找啊，你说辞就辞了。嗯，也对，你毕竟是211毕业的，好找。唉，我就不行了，一个普通大学，学的还是中文系，我要不，在家写小说得了。”

转移话题果然有用，一听说她辞职了，小妹没再问她公司的事——

张灵犀心想，要是告诉小妹她还去摆过地摊，工作也不过是小公司的前台，小妹一定不会憧憬大城市。

算了，反正小妹一时半会也去不了她那，还是别告诉她了。

张灵犀：“你啊，现在还是安心学习，最好能考公上岸，虽说咱们家没背景没人脉，被录取可能也是艰苦一线岗位，但是，总比没工作强，在体制内，找男友也好找。”

张灵华可怜兮兮：“姐，我要是考不上，怎么办啊？”

张灵犀想了想：“实在考不上，你就别呆在家里了，妈的唠叨你也受不了。你到BJ来找我。”

张灵华惊讶：“姐，你不在CC呆了？你要去BJ？

张灵犀：“灵华，你刚才说的话，有一句我特别赞同，就是大城市好找工作，我准备去BJ闯闯。”

其实，张灵犀想的是，随便找个工作，然后兼职摆地摊，摆地摊哪里不是摆？没准BJ摆地摊赚的更多！

不得不说，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姐两一直以来感情就不错，好容易凑在一起，唠嗑唠到半夜才睡。

临走前一晚，张灵犀偷偷给了小妹张灵华五千块钱，嘱咐她：“你都这么大了，手里没钱哪行？当个应急钱吧。别怪妈妈平时唠叨你，她岁数大了，看着你没工作，她是焦虑。有事打电话或者发微信给我。”

张灵华抹起了眼泪：“姐，你对我真好，我在家呆不下去了就去BJ投靠你。”

张灵犀在家呆了一周，去姥姥家看了看姥姥和舅舅一家，然后在一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挥手上了出租车。

上了去CC的火车，张灵犀其实有些茫然。

在家里，她虽然是女孩，却是老大，一副老大的做派，上安抚爸妈，下照顾小妹。

爸妈和小妹都很依赖她。

可在外面，其实，她混的一点都不好。

CC的出租屋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她确实想去BJ闯一闯，大城市，总是机会要多一点。

她流水线工人、小公司前台、摆地摊都干过了，还怕什么呢？！

下了火车，倒了几趟公交，才回到市郊的出租屋。

扑到床上，张灵犀不动了，她觉得好累。

回家之前，张灵犀还想过，要再换个出租屋，毕竟离她摆摊的地方太远，每天交通费也花不少，尤其是下雨下雪天，打个出租费钱不说，有时还打不到。

有几次摆摊太晚，打过两回滴滴，不知道是她心里原因，还是司机真的不行，她总觉得司机眼神不对劲。

吓得她宁可去附近的KFC或者麦当劳呆一宿也不往出租屋折腾了。

可是回家前遇到齐远、并且回了一次老家后，她不想再呆在cc。

其实，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那无用的自尊心在作祟——

CC是她念大学的地方，遇到同学，齐远并不是第一个，在摆摊的时候，她遇到过好几次大学同学，男女都有，他们看到她特别吃惊。

她虽然镇静自若的和他们解释，自己是兼职赚点外快，可看到他们眼中的同情，她还是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她躺了一下午，然后起来煎了一个鸡蛋，吃了一片面包，再加上两个小番茄、一片白菜叶，安抚了要造反的胃。

她自嘲的想，不管怎样，好歹是靠自己，衣食无忧。

就说刚才的这顿饭，蛋白质、碳水化合物、青菜水果，一应俱全，还营养均衡呢。

晚上，她开始做攻略，上网查BJ哪个地方出租屋便宜、什么地方适合摆地摊——

感谢祖国科技发达，她不必花钱买电脑，一支手机，一切都搞得明明白白。

晚上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之前，她环顾了一下小小的出租屋，不知道BJ那里出租屋什么样，看来一些生活用品还是得带着，能省点钱。

大大的双肩背包里还有一些回家之前没有卖完的各种小玩意，她准备明天到xx大学——距离她念的大学很远的那个女生特别多的大学门前去摆摊，把它们卖掉再回一小波血。

晚上，可能是了了一个心愿——回家看看家人，她四年没回去，其实心里十分想家，她睡得很好。

第二天早上，她吃了和昨晚一样的东西作为早餐，用厚厚的头巾把头脸包好，披上军大衣，穿上厚厚的雪地靴，背上双肩包，出门赶公交。

二月的北方，寒风凛凛，不多穿点，一会就被打透，能把在外头奔波的人冻得怀疑人生。

她早上在那所大学的女生宿舍楼旁边靠外边街道的小门门口里面摆摊，发现没有宿管员撵人，她干脆把摊位直接摆在了宿舍楼门口台阶下面。

女生们有起早去上课的果然买了几双厚手套、还有的买了毛护膝、大毛袜子、还有几个女生买了一大叠热帖。

眼见学生们都去上课了，没人买东西，她冻得不行，赶紧把小摊收起来，准备走。

突然，从宿舍楼里先后冲出一个女生、一个男生？！

后面还有一个中年妇女估计是宿管员，追着出来，大喊：“不像话，你哪个系的，啊？怎么偷着进女生宿舍？！”

张灵犀抿嘴笑起来，想起她大学时候的事。

女生宿舍里有个姐们，也不知怎么想的，把男友悄悄带进来，结果弄得鸡飞狗跳，最后两人都记了过。

女生掩着面飞快的跑走了，男生却无所谓，根本没跑，只不过快走了几步，下了台阶，一边还回头和宿管员回嘴：“谁偷着进了，我光明正大进来的，你没看到，怪谁？”

他一回头，就不小心撞到了张灵犀，冬天穿的太多十分臃肿，活动不方便，张灵犀想躲没躲开，两人都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上。

那男生虽然嘴硬，估计也怕被宿管员逮到，他爬起来就溜了，只剩张灵犀躺在地上直发晕，眼冒金星。

她倒霉的后脑着地，正磕在一块冰上，如果不是戴着厚厚的头巾，外面还有一顶帽子，这一下能给她送走！

宿管员骂骂咧咧的追到门口，就回去了，根本没注意到宿舍门外台阶下、倒在地上的张灵犀。

张灵犀缓了好一会，才扶正眼镜，慢慢爬起来。

头还是有点晕，眼睛也不舒服，一会能看清，一会看不清。

摘下眼镜，没坏啊。

张灵犀吓坏了，心说，完了，不会是脑子摔出毛病了吧。

幸好她走进旁边的KFC里坐到凳子上后，头晕消失了，眼睛也能看清东西了。

她奢侈的买了杯热奶，平缓自己慌乱的心情。

可是，眼睛还是不舒服，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然后惊恐的发现，她竟然能看清KFC灯牌上各种套餐的图样和价钱？！

自从她初中近视之后，这么多年一直戴着眼镜，不戴眼镜，她根本看不清远处的东西，就是戴上眼镜，也看不了这样清楚！

张灵犀闭上眼睛，睁开，闭上，睁开，闭上，睁开，她的近视好了？？？！！！

她戴上眼镜，不舒服，摘掉，舒服——

然后，她发现有个买早餐的女生手腕上带着金镯子，那金镯子竟然发着金黄色的光？！

她是不是产生幻觉了？还是刚才摔坏了脑子？

要不然，那边走进一个带着小孩进来的中年女性，手腕上戴着一只绿色的玉镯，那只玉镯也发着淡淡的绿色光芒！

张灵犀有些慌了，她一定被摔坏了脑子！

她慌慌张张的跑到最近的那家二级医院，挂了号，做了脑部CT，不顾医生的不耐烦，在脑部CT没事的情况下，又让医生开了脑部核磁共振，做完了还是没事。

她的心稍微安定下来。

脑子也不再是一团乱，曾经也看过几本网络小说的她想到，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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