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临危不乱

面包车火急火燎地在路上前进，四周黑麻麻，只有车灯照射的地方才看到一点光亮。

欧阳笠一边开车一边想办法。

天亮后，光头会的人必会在东部大道沿途布控，跑不了三公里，就会被逮住。

欧阳笠点燃一根烟，烦躁地吸着，苦思对策，无论怎么困难，都不能丢下乔拾壹和乔前辈他们。虽然他们和自己既无亲又无故，完全拍拍屁股走人。可是，良知告诉他，如果那样做，自己就和毫无人性的敌人没什么区别，好人和恶人的区别不就是好人在任何时候哪怕是生命受到威胁都会选择人性的“善”去行事吗？

从小镇出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往右是去往东部城市，往左是邻近的市区，车子毫无意外地往左驶去。

面包车行驶在公路上，时而与对面的车擦肩而过，时而被身后的大货车疯狂超车。

看着这些匆忙赶路的车，欧阳笠眉头一皱，嘴角微微一斜，他想到逃脱的办法了，只是这个办法有点风险。

“前辈，我们要换车了。”欧阳笠别过头，对昏昏欲睡的乔老头道。

欧阳笠把车子停靠在路边，一手举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架着步枪，走到路中央，耐心等侯去往东部城市的大货车。

经过半个钟的筛选，欧阳笠截停一辆装满家具的高栏大货车，决定藏进家具里面，来个“瞒天过海”。

司机是个秃头的男人，嘴里叼着烟，正悠哉悠哉开着车，忽然看到昏黑的马路中央站着一个人，吓得一脚急刹，整个人从座位弹起，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他气冲冲推开车门下车，囔叫道：你他妈找死啊！

欧阳笠话不多说，给他亮了亮手里的枪，这丫立刻识相地闭上臭嘴。

“大哥……别别杀我，钱钱我都给你！”

“我不是打劫的，我只想坐你的车去趟东部城市，不知你顺不顺路。”

“顺顺……顺路，当然顺路！”大哥赶紧从兜里掏出香烟，右手哆哆嗦嗦地递上一根，帮欧阳笠点燃。

“我也不白坐你的车，我给你钱，只要你听话……”

“大哥……不要要钱，既然顺路，我免费搭兄弟你一程。”

“不给钱，那不是强买强卖吗？不行，多少给点油费。”欧阳笠说着，掏出一万美元，数出三张，交给他。

司机第一见强盗坐车给钱的，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伸出的手又缩回去。

“大哥，一张就够了。”

“三个人，给三张，你不吃亏。”

“啊？？三个人？？”司机吃惊地张大嘴巴，心里跑过一万个草泥马。

“怎么？坐不下？”

“可以可以！”

欧阳笠跳上车厢，乔拾壹放进一个平躺着的大衣柜里，留下一点缝隙让她可以呼吸，而乔前辈则躲进一个冰柜里，又在冰柜上面盖上一些纸皮遮挡，自己则掏空一座四人座的沙发底层，钻进去，枪口对着司机，提醒他要是敢出卖自己，第一个打死他。

司机战战兢兢地再次启动车子出发，豆大的汗珠擦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止不住流淌下来。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中午12点前就能赶到东部城市。

午夜12点，西部望日城，光头会大本营讲武堂。

“老三，不是我不帮你，可是你这么多天来都没抓着人，大当家可是相当不高兴啊！”坐在讲武堂正中央，第二把交椅的光头会二当家老余头，慢条斯理讲道。

他左手端着茶碗，右手捏着茶盖，黑嘴轻轻一吹，吹开茶汤上漂浮的茶叶，轻抿一口。

此时，三当家恭恭敬敬弯着腰，低垂着头，眼睛看着鞋面，像个犯错的小孩，提耳聆听二当家的批评教育。

“是，是……是我做的不好。”

“你要知道，其他人也在找那件东西。”

三当家作为光头会的第一打手，小心翼翼抬眼去看，既是师爷又是二当家的老余头。

老余头有着一双毒辣的小眼睛，一个朝天鼻，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据说他做过律师，专门为黑帮洗罪，后来加入光头会，成为光头会的御用律师。

“小的知道怎么做了。”三当家唯唯诺诺道。

“现在，这件事由我全程把控。你听我命令，吩咐下去，作如下部署。”

“第一，安排人员24小时在东部大道途径路口设岗搜查过往车辆；第二，发布悬赏令，抓住或通报欧阳笠消息者，重重有赏。”

“是！”三当家双手抱拳，转身退出房门。

斗转星移，月坠日升，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

欧阳笠在黎明时分眯了一会，这时又打起精神来，透过先前在沙发边缘掏的一个小洞洞，观察路边的状况。

经过一夜的赶路，还有50公里左右到达东部城市，只要挺过这50公里，进入市区，光头会的人就很难抓住自己了，而且乔拾壹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

突然，大货车慢慢降下车速，后面的车也紧跟着慢下来，欧阳笠透过小洞，朝前方望去。

去往东部城市方向的四车道上，排满了车，像条巨蟒，前面的车子走走停停，缓慢前进。

“难道前面车道出事故了？”欧阳笠纳闷着，再靠近洞口，细细观察。

三四个黑衣服光头大汉正好走这边来，他嘟哝一声，没想到光头会的人手脚那么快，追到这里来了，看样子他们在前面设岗排查车辆，搜找自己。

三个光头会小弟，一人拦停车子，一人上车厢搜找，另外一人检查车底，把车子里里外外翻找一遍，确认无人藏匿后才放车通过。

这帮小弟，从黑夜搜到白天，已经搜查一两千辆车了，始终没找着欧阳笠一干人。从一开始的兴奋心情慢慢转变为懒懒散散，简单应付几下便放行，老大盯着时便卖力表现，老大转身一走便开小差。毕竟这些小混混只是打一份工而已，干多干少都是拿固定的薪水，那能偷懒的时候为什么不偷懒呢？

很快，便排到了欧阳笠藏身的这辆车。

司机摇下车窗，探出脑袋，给下面光头会大哥每人发一包烟，边发边笑嘻嘻道：“大哥们，后面装都是家具。”

“我看不到吗？要你说！”一个小弟挎着步枪，走过来接过他递的香烟，回怼一句。

“是是是。”司机尴尬地挤出笑容，常年在西部城市讨生活，无人不知光头会的势力，惹毛了他们，轻则痛扁你一顿，叫你在医院住个三五月，重则毙了你，叫你连冤都没地方申。

光头会小弟故技重施，一人负责车底，一人跳上车厢，查看车厢的小弟看着这堆叠整齐的衣柜大床沙发，边看边用枪托砸敲几下，嘴里吆喝几句：出来！别藏着！我看到你了！

欧阳笠自知是他的诡计，这么一喊，叫躲藏的人心神一紧张，搞不好弄出一点声音来，到时候就等着被他们瓮中捉鳖吧。

欧阳笠缩藏在沙发里，调转枪口对着他，眼睛透过小拇指大小的隐蔽洞口，盯着他的动作，要是小弟显露一点异样，立马开枪干掉他，再起身解决路面上的敌人，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小弟从头搜至车厢尾，看着上面堆叠许多小家具和杂物，想搬动却特别费劲，于是懒得搬。他摇摇这个，敲敲那个，溜达一圈，没有发现，跳下车厢来，给同伴点头示意没问题。

这些个小弟，心思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与其在这里瞎耗，不如摸鱼到下班，替换别人上来，自己好早点去喝酒泡妞，毕竟已经连续不停搜索十几个钟头，一无所获，是个人都会心生厌烦。正是他们这种工作态度，才给欧阳笠等人逃脱的机会。

大货车哒哒哒启动，又缓缓前进。

欧阳笠看着远去的光头会小弟身影，长舒一口气。他用枪口拍一下司机座位后面紧邻的铁皮，说道：“进了城市，在隐蔽的地方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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