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

返校第一天总是格外忧愁，任意和知知苦中作乐，从暑期档爆火的剧聊到班里的八卦，从年级帅哥聊到学校帅哥。上课铃响之前，班主任又悄无声息地进来环视一圈，两人默契地把头低下，然后老师进来了，说讲周末布置的试卷，她没查作业，完成度她心知肚明。晃晃悠悠的风扇，不太亮的灯光，窗外的蛐蛐声，老师不紧不慢读答案的声音，放假的第一个晚上都像催化剂一样加速了大家的睡眠，如意抬头看见第一排挨着的四个同学都抬着头，闭着眼。教室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响，如意扭头看，是任何的书掉地上了，她正好对上任何惺忪又震惊的眼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班里又传出几声偷偷的笑声，那是仅剩的几个清醒的同学发出来的。老师有点生气但又想笑地说：“害困的都站起来，像任何这样的，站起来就是了。”任何尴尬地罚站，他同桌都快笑疯了。

如意对上课睡觉的人加了一层不友好滤镜，任何除外。

下课铃响起来了，大家都听见了救赎的声音，纷纷倒头就睡。如意出去接水，身后任何和同桌打打闹闹差点撞上她，任何搂着他同桌的脖子道歉，如意说没事。两人走远了，如意听到任何喊：“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趁我睡觉敢推我书吓我？”他同桌笑着说：“任哥，任哥，都是为了你好。”

一面是黑暗的夜，一面是教室的光，光影在十七岁的少年身上交错，如意看到了他的风华正茂。教学楼普通的走廊因为少年挺拔的身姿而不普通。如意心中又多了一份秘密的窃喜。

如意回到班里，李知知拉着她要给她报项目。快运动会了，能举办两天，大家都很期待，在繁重的学业里抽身，这是为数不多的机会。如意在体育方面堪比残疾人，她要么当观众要么拉去充人数。李知知热情满满，她报了二百米，还想给如意再报个项目“报一个吧，运动员能一起入场，还能公费吃零食，我就想一起和你入场嘛。”

如意勉强报了一个，是最水的踢毽子，“和小学生玩的一样，好难为情啊。”如意把头靠在知知身上，掩面道。

“放心，你这项目围观的特少，还和男子一百米决赛撞时间了，到时候可能就我去看看你了。”

一会儿上课铃就响了，对话被无情终止。最后一节晚自习，任何作为体育委员在讲台上说运动会的注意事项，让大家积极参加，李知知戳戳如意的胳膊，露出了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的表情。

自习效率一向高效的如意上这节晚自习时走了够十次神，脑子里都是任何的声音。他报了什么项目？他知道我要去踢毽子他会来看我吗？看比赛的时候我们能坐在一起吗？他有喜欢的女生吗？会是我吗？想到这里如意完全没法思考了，脸在不知不觉中红了。

下了晚自习，如意兴致冲冲地拉着李知知走，她们两个一直一起回宿舍。

校园里的空气好像格外好，有割草后的麦子香，如意觉得也像西瓜香，月亮没有被乌云最后遮住，散发着丝丝的，明澈的，优雅的光。深处的蟋蟀不嫌聒噪地叫着，它们也想加入二人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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