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记得在两年之前，在这宁静的小镇上，人们还是如往常一样去赶集。左右流动的商贩吆喝着。街道之上的商铺，其商品是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陷于无休止的兵灾，可以说是大乱之时最繁华的景象。附近的百姓，忙时在田间地头耕种，希望在年关之时，地主前来收租能够有剩余的口粮。只有待到闲时背上竹篓进城。在进城的盘山路之上，行人络绎不绝。有的推着鸡公车满载着山货进城去卖。有的携其小孩进城买些农产品，若是有剩余的钱给孩子买些糖果。

如此之景象，难免会引来山上的强盗，马蹄声声，向这个镇子奔来。强盗在城外下马，进入城中开始抢劫，枪声响起，一场血洗。这些强盗抢掠财物，杀人放火。百姓惊慌的四处奔走，强盗迎面扑来，举刀砍杀，鲜血飞溅，倒于血泊之中。狂风卷起黄沙，其黄沙飞扬弥漫着这个小镇。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于道路之上，一孩童坐于这些尸体之中吓得哇哇大哭。土匪头子王英拎起孩童，喝道：“这是谁家的小孩？”

“快放下这孩子。”一老者步履阑珊的走上，道：“孩子是无辜的，大王放了这孩子吧。”

王英缓缓的放下孩子，抚摸着孩童的小脑袋。老者躲过孩童，正要携手离去。谁知这王英不讲武德，掏出驳壳枪，一声枪响，老者中弹倒地气绝，道：“老子没说放你们走呀。”血渍溅了孩子一脸。王英是一个狠角色，连孩子都不放过，一老一小倒下，孩子倒在老者的怀中，哭声而绝。一场大火焚烧之，浓烟滚滚升起，笼罩着头顶的太阳。这些山贼满载而归，回到山寨。

两年之后的午后，血阳染红云霞。王英站于山寨的磐石之上，集合寨中匪众三百多人，准备再次下山抢劫一番，看来他们再次面临绝粮。

山路两边多翠柏丰茂，又有薅草丛生。荆棘林中跑出一个青年，王英派他下山打探情况。青年气喘吁吁的站于王英的身前，背上挎着鸟枪。青年望向站于磐石之上王英道：“大王。”

王英蹲下身子，俯首问道：“昨日，山谷中的红光是怎么回事？你可打探清楚。”

“打探清楚了。大王，山谷之中的红光是天降祥瑞。张顺民要当皇帝了，大典定在五天之后举行。”

王英听后有所疑惑了，面向周围的匪众，道：“天降祥瑞，你们可听到那一声巨响，之后是红光冲天，难道这个张顺民真有皇帝命。”

“是真的，听说那是天雷，降下皇帝冠和龙袍，还有玉皇大帝的圣旨。传说玉皇大帝也姓张，张顺民称帝是顺理成章的事。”一个老先生埋头从匪众之中走出，他是王英的智囊，他的话在山寨有一定的分量，很多的决定王英听从于他的安排。

“好吧，葛先生既然都这么说了，老子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五天之后，张顺民要举行登基大典，老子倒是要见见这个真命天子。”随后附身站于磐石之下的青年道：“大力，你再次下山打探，若是有消息可是随时上山报之于我和葛先生。切记，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

“小的这就下山去打探。”

川内不仅匪患严重，还有虎患。四川境内大部分是山区，必有野生的老虎横行。清初，在南充顺庆毗邻的保宁。南部多山，虎患更是猖獗，又有贼乱，村庄与城镇萧条，几乎是没有人烟。自春徂夏，忽有群虎自山中出没，朶树蓊郁成林，虎豹穿越其中，如同鬼魅饕餮，遍地皆虎。或七八，或十一二十，穿过居民区跃楼，或浮水登船，见人扑跃而上，切断咽喉而食之，人口大量的减少。后有顺庆府廓南充知县等官员率民众大规模捕杀老虎，数减。现已是民国末，南充依然是虎患不减，尤其是南部。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大地主——赵之龙。此人有权有势，此地在于南充境内。张顺民要当皇帝必须经过此人的支持，于是方秀才建议派遣几人赶往南充境内南部赵之龙府上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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