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感恩杯盏暖，朴实话家声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老郑便早早起床。昨夜的一场惊魂未定，但他心中满是感激和希望。他轻手轻脚地走进灶屋，从角落里提起一只精心养了许久的肥鸡，心中暗自祈祷着自家铁柱能早日康复。稍后便在灶台前忙碌起来，生火、杀鸡、炖汤，一切动作都是那么娴熟且带着小心翼翼。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微微泛红，眼中流露出一丝疲倦却又充满了坚韧。鸡汤的香气渐渐在厨房里弥漫开来，热气升腾，仿佛带来了些许温暖，也让这个小小的灶屋变得生机勃勃。

与此同时，老郑的婆娘也早早起身，昨夜的惊慌仍在心中萦绕，眼下只想着能好好款待这位救命恩人。穿戴整齐，利落地打扫房间后，又忙着准备丰盛的早餐。案板上，刀起刀落，蔬菜切得整齐划一；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在厨房里此起彼伏。粥锅里米香四溢，几碟小菜色彩斑斓，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饭香。

不一会儿，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婆娘还特意从地窖里拿出珍藏已久的腌制小菜和酿好的米酒，心想着要好好感谢张真人的救命之恩。

老郑端着冒着热气的鸡汤走出厨房，婆娘则在旁忙前忙后，整理桌上的碗筷。终于，张真人从内室走了出来，神色略显疲惫，却依然气度不凡。

“俺这小村，没啥稀罕之物，婆娘手艺还是有一手。不是啥山珍海味，都是些家常饭菜，希望真人不要怪罪。”老郑恭敬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与感激。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将鸡汤轻轻放在桌上。

张真人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心中也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人情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仿佛一切的烦忧都被隔绝在了这座小屋之外。真人举起碗筷，轻轻夹起一块鸡肉，放入口中，感受到那股浓郁的汤汁和鲜美的味道，忍不住微微点头。老郑和婆娘见状，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一顿早饭，在这片宁静的乡间小屋内，带来了短暂的平和与温暖，仿佛昨夜的惊魂已被这一份人间烟火所抚平。然而，张真人的心中忧虑却未曾消散，眼前也不考虑过多，好好享受这一刻的平静。

在饭桌上，张真人细细品味着桌上的家常菜，随即轻缓问道：“老郑，昨日见到的小昌父子，你可知晓一些情况？”

老郑一听，放下手中的筷子，笑着答道：“真人，那小昌是俺的侄儿，得喊俺声叔嘞，倒是个懂事勤快的孩子。俺们祖上也是有些来历的，说起来还有些年头了。”

张真人饶有兴趣地点点头，示意老郑继续说下去。

老郑抿了抿嘴，接着说道：“俺们家的祖上，曾是个秀才，考了二十多年，虽说没混个一官半职，但在文墨上还是有些底子的。那时候，他在县城的私塾里教一些豪绅子弟念书，算是为人师表。但说实话，日子过得可真不容易，一辈子穷困潦倒，没能攒下什么家业。”

张真人听着，微微点头，心中已然对老郑家有了些许了解。随后，老郑继续说道：“后来，祖上在晚年实在是无力再奔波，就在岐山脚下的槐村落了脚，过起了清闲的日子。不过，到了后辈，却再无走仕途的心思了。俺们这一脉，也逐渐离开了读书人的路子，开始学些手艺来养家糊口。”

老郑继续说道：“说起来，俺家的祖上虽没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树，但一手杀猪的手艺活儿倒是传下来了。俺们这脉，便开始做起杀猪的营生，这手艺一传就是四代。方圆几里人家红白喜事、猪肉买卖之类的，总会找到俺。日子虽说清贫，但也算有个安身立命的手艺。”

张真人听罢，目光不禁在老郑身上停留片刻，心中若有所思。他轻轻点头，笑道：“你们家传承的手艺，倒也是一门的营生。能在这偏远的小村落里自给自足，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实属不易。”

老郑谦逊地笑了笑，心中却因张真人的赞扬而感到几分骄傲。他说道：“真人过奖了，俺们不过是靠双手糊口饭吃，哪能跟您这样的高人相比。但能靠着这手艺活儿养活一家人，也算是心里踏实。”

老郑说到这里，又想到小昌家，随即补充道：“不过，真人，俺家干的是杀猪活，小昌那一脉某个先辈成了上门女婿，学了些婆家木工手艺，到现在也传了几代。村里人家要是需要修补木凳桌椅，或者定做些木床、橱柜啥的，也都会去找小昌他们家。这手艺传下来的，也有几代了。你要是想去，俺给您带路，这村里俺熟得很。”

张真人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似乎在心中权衡着什么。随后，他放下碗筷，微微点头道：“那就辛苦老郑你带路了。”

老郑闻言，连忙点头答应。迅速起身收拾了一下，便带着张真人走出屋门。屋外，晨曦初露，空气中还带着一丝清晨的凉意。村庄里静谧而宁静，偶尔有几声鸟鸣，打破了早晨的沉寂。

老郑一边走，一边向张真人介绍村中的情况，言语中带着些许的自豪与朴实的热情。张真人默默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视着四周的环境，注意着每一个细节。这里的村民们虽然生活清贫，但脸上却洋溢着平和与满足的表情。

走出不远，老郑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一个木屋说道：“真人，那就是俺侄的家，他家在这村子里也好找，今天应该都在嘞，咱们过去看看。”

张真人的目光随老郑的指引扫过，只见前方一座简朴却整洁的木屋，四周宁静。屋前摆放着几件尚未完成的木工活计，木头的纹理和未打磨的边角显示出这是正在进行中的手工活儿。木屋周围，几棵高大的槐树枝叶繁茂，树冠撑起了一片绿荫，柔和的晨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地上，带来一丝清凉和宁静的气息。

“走吧，”张真人沉声说道，向前迈步走向木屋。

与此同时，老郑的婆娘在家中继续照顾躺在床上的铁柱。她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轻轻地吹了吹汤面上的热气，小心翼翼地将汤匙送到铁柱的嘴边，面露慈爱。

还未走到木屋前，老郑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他扯开嗓门喊道：“木平在家吗？侄子咋不出来接接他叔！”还没等郑老汉和张真人进院，木屋的门被迅速推开，一个小孩慌忙跑了出来，正是小昌。他的脸上带着惊讶和一丝担忧，似乎刚刚才意识到张真人和老郑已经到来。

“叔，真人，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屋里忙着，没听到您们的到来，快请进，快请进！”小昌连忙迎上前，脸上满是歉意和急切。热情地招呼两人进屋，动作中透露出对张真人的尊敬和对老郑的亲近。

此时，木屋内也走出了一对中年夫妇，他们正是小昌的父母。一听到郑老汉的声音，他们也从屋中出来，放下了手中正在进行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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