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身份

“小佛堂出事了。”

一声惊恐的呼喊打破寂静，让整个峰顶寺后院醒了过来。

听到呼喊的人纷纷往小佛堂赶去。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方芷瑶不着痕迹地混入人群，指着小佛堂供桌之后，神色惊恐：“佛像，佛像不见了。”

本该伫立于供桌之后的弥勒佛像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四面山神画像。

“是谁做的？”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女子站在人群最前方，冷冷扫视在场的所有人，“站出来。”

“李夫人，不是我。”

“也不是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头雾水，不知道佛像怎么会被替换。

这时，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说不定是山神显灵了，那佛像足足有三百斤，我们怎么可能搬得动？”

住在峰顶寺后院的，要么是潜心修佛的夫人小姐，要么是无家可归的女人，无论是谁，都不是能搬动三百斤佛像的人。

方芷瑶目光锁定说话的少女：“你怎么知道画的是山神？”

从进入小佛堂到现在，明明没有一个人提到山神，眼前这个才十一二岁的孩子，为什么可以一眼认出山神？

小桃不安地搅着手指，小声解释：“我看见苏姐姐祭拜过。”

李夫人听到这话，往人群中一扫，没看见苏宝儿，于是问小桃：“苏宝儿呢？”

大家都到了，偏偏苏宝儿没来。

“我去叫苏姐姐。”

小桃一溜烟跑了。

很快，苏宝儿面容憔悴，被小桃扶着来到小佛堂：“李夫人，我来了。”

她穿得极为素净，衣服没有一丝亮色，连首饰也是颜色浅淡的珍珠之类，唯有那双手，指尖被凤仙花染得鲜红，仿佛在鲜血中浸泡过。

李夫人轻应一声，侧身走到一旁，把画像露出来：“这是你供奉的神？”

见到画像，苏宝儿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惨白，不似活人，反倒像一具行尸走肉。

找到你了。

方芷瑶露出她进入小佛堂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苏姑娘，你说山神现身，是为了庇护你，还是因为发怒了？”

苏宝儿心里本来就虚得慌，听到方芷瑶更是颤抖不已。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方芷瑶挑眉：“我猜...”

林望州双手端着一个托盘，从房梁一跃而下：“是山神发怒。”

托盘中赫然是柳大力的头。

苏宝儿猝不及防与柳大力的头颅对视，惨叫一声：“啊！”

“这不是你献给山神的祭品吗？”林望州端着托盘，朝苏宝儿逼近，“你为什么不敢看？”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她双手捂住脸，左躲右闪，仿佛这样就可以躲避柳大力的目光。

可无论她躲到哪里，她都会与柳大力对视。

他在瞪着她。

他在问，为什么要砍他的头？

“啊！”

苏宝儿再也支撑不住，一个转身跑出了佛堂。

“苏姐姐？”

小桃目瞪口呆地看着苏宝儿的背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快追上去。”

方芷瑶把托盘塞给小桃，拉着林望州的手就往外跑，追逐苏宝儿的背影。

其实苏宝儿并没有跑太远，她没有离开峰顶寺，而是回到了自己卧房。

或者因为这里是她唯一能感到安全的地方，也或许她在看到柳大力头颅的时候，就已经放弃逃跑。

林望州二人追着苏宝儿进入房间。

方芷瑶环视一圈，与苏宝儿素净的打扮不同，她的卧室布置得很华丽，金银玉器随处可见。

“苏姑娘，我们为什么找你，你心里也应该有数。”

林望州为方芷瑶搬了把椅子，自己也顺势坐下：“说说吧，柳大力是怎么死的？”

苏宝儿蹲在墙角一个大木箱子旁边，双手环抱着腿，不停发抖。

“你起来说话。”

方芷瑶看不下去，一把将苏宝儿扯起来。

“放开我。”

苏宝儿声音凄厉，不断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方芷瑶的手。

挣扎间，苏宝儿撞倒旁边的木箱，木箱里的东西流淌出来。

方芷瑶看看铺了一地的角先生，又看看像一朵小白花的苏宝儿：“看不出来，你还玩得挺大。”

苏宝儿盯着地上的东西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捂住小腹，直勾勾望着林望州：“我怀孕了。”

林望州吓得站起来：“这和我没有关系。”

方芷瑶被林望州的反应逗笑：“我当然知道。”

女子怀孕，至少也要半个月才能知晓。

而林望州这位县令才来了五天不到。

苏宝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也不可能是林望州的。

但林望州着急解释的样子让方芷瑶心生欣喜，这两天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看着吧，不出一月，她就要让林望州心甘情愿求娶。

方芷瑶正幻想着坐上大红花轿，嫁给林望州，却听苏宝儿又说道：“我是一个寡妇。”

林望州有些惊讶：“你没有改嫁？”

只有守节的寡妇会住在庙里。

可当今律法明明允许寡妇另嫁，苏宝儿既然怀孕，为何不改嫁？

方芷瑶想到其中关节，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难道是柳大力的？”

因为被柳大力强迫，所以杀了他？

“他也配？”苏宝儿眼中闪过一丝嫌恶，“他就是一个恶棍，是个贪得无厌的流氓。”

贪得无厌...

方芷瑶捕捉到这个词，心中有了猜测：“他知道你与一个男人私会，于是要挟你，向你勒索钱财，我说的对吗？”

也不知这话如何刺激到苏宝儿，她又哭又笑，神情癫狂：“都是他的错，他该死，他该死！”

“要了银子，又要黄金，要了黄金，又要玉石，他就是一个填不饱的恶鬼。”

虽然苏宝儿神情癫狂，一直在控诉柳大力，林望州却不为所动：“那个男人是谁？”

方芷瑶疑惑地看向林望州：“你是说让苏宝儿怀孕的那个男人？”

“据我了解，女子杀人爱用毒，男子杀人爱用刀。柳大力是被人用斧头活生生砍断脖子而死。”

林望州一步一步朝苏宝儿逼近：“是你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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