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好，大唐！

某一天，海中高二学生白玄在中午去图书馆看书时莫名犯困，恍惚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再清醒时，便已经躺在一片草地上。他回想过往的记忆，却发现自己的一些记忆变得十分模糊，似有一层薄膜阻隔着他的回忆。

白玄是被一个叫清漪的侍女叫醒的，通过她的讲述白玄对现状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此时是神龙元年，即公元705年。这一年，女帝退位，新皇登基，如果白玄没记错的话，大唐王朝即将迎来它的巅峰时期。据她所说，白玄年初刚随父搬来此地，人生地不熟，也无玩伴。闲来无聊时他听闻山中有一石牛，具有神异，便带着随身侍女清漪来此寻找石牛，顺便登山望远。但是因为年幼，走了小半天便体力不支，故在此小憩。

白玄了解清楚前因后果后顿感头疼，直觉告诉他这女孩没有说谎，但他回忆时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清漪也担心白玄是否染上了怪疾，想带白玄立刻回家找郎中检查。

“小郎君，我们先回去找郎中检查检查，改日再来找寻那石牛吧。”

“不行，我还是想去看看那石牛究竟有何神异。”白玄摇头拒绝，他知道石牛什么时候都能看，但有些东西错过了便再也无法找寻。他现在记忆模糊，或许见到那石牛会记起些东西。白玄执意想继续寻找石牛，清漪作为侍女，也只得无奈同意。最终，主仆二人继续踏上了找寻石牛的旅途。

连绵起伏的山峦如同波涛汹涌的绿色海洋，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光芒；远处的云雾宛如轻纱般飘渺，将山峰装点得若隐若现，添了几分神秘与诗意；近处，树木翠绿，鲜花斑斓，空气中弥漫着花和泥的清新，让人心旷神怡。白玄和清漪主仆二人又走了小半日，最后在上山某处平地上找到了传说的石牛。

白玄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石牛，并未发觉有什么神异之处，倒是记起了一首诗《咏石牛》。他喃喃道:“此石巍巍活象牛，埋藏是地数千秋。风吹遍体无毛动，雨滴浑身有汗流。芳草齐眉弗入口，牧童扳角不回头。自来鼻上无绳索，天地为栏夜不收。”身后的侍女清漪听到自家小郎君居然吟诵出一首诗，十分震惊。而白玄却没有注意自己侍女的震惊，转头看向了远处山下的村庄与田亩阡陌。

“此地是哪里？那个村镇是叫什么名字？”白玄低声询问。清漪站在后面看不见白玄的表情，听到他的询问，回答道：“老爷今年年初才带着夫人和小郎君从塞外搬家到这里，这个镇子叫.....”

“青莲镇”

“石牛…青莲…我怎么会在这儿？我..又该在哪里？”白玄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此刻在白玄脑海里，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如走马灯一般不断浮现，而后又像被刀割一样撕裂。清漪连忙上前，却见白玄双手捂住脸庞，无声大哭起来，仿佛一个小孩最重要的、最喜爱的玩具被人打碎一般。

......

白玄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房间内还有其余三人。其中一美妇人坐着低声抽泣，清漪和另一个侍女正在缓声安慰着她。清漪一边在低声安慰，一边也在时刻注意着床上的少年。因此也是她率先注意到白玄醒来，她惊喜道：“夫人，小郎君好像醒了，他好像醒了！”

那美妇人见状，也顾不得伤心，急忙上前扶住白玄尝试坐起的身子。

“孩子，你终于醒了，先别着急坐起，快躺下再多休息会儿。”虽是如此说，可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白玄扶起，让他倚靠在自己温暖的怀抱中，仿佛这样就能为他驱散一切不安与危险。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白玄的额头，试图抚平他紧皱的眉心，同时也试图平复自己那颗因担忧而跳动不已的心。

美妇人在一阵询问和检查过后，见他身体无恙，这才总算是放心下来。但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她仍旧眉头紧锁，眼中的忧虑依然挥之不去。她轻声细语地对白玄说：“玄儿，你今天真是让为娘担心坏了。不过是为了上山寻找那传说中的石牛，你怎会突然间昏厥不醒？”

白玄此时也猜出了眼前美妇人的身份，根据之前清漪的描述，她应该就是自己的母亲——白氏！

白氏，西域汉家女，身具胡人血脉，容貌昳丽，面若芙蓉柳如眉。自从嫁入白家后，外人常以白氏称之，其原名已不可知。白氏身为汉家女，虽出生异域，却仍慕汉家文化，少女时期便熟读四书五经，知晓汉家历史，精通儒家礼仪。

白玄动了动身体，假意为了调整姿势，实则借机思考该如何回答。他略一沉思，然后道：“娘亲，我现在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仿佛做了一场梦。梦中，一位白须长者赐我一支笔，我接过笔后，笔端竟绽放出绚烂花朵。转眼间，长者就消逝无踪，而我也从梦中苏醒。清漪想必跟您说过后续，如今我除却记忆稍显朦胧外，别无不适。”

“白须老者......梦.....”白玄的话引起了白氏的思索，只见她眉头轻轻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的光芒。忽然，脑海内灵光一闪，她想起了一件往事，然后惊喜不已地说：“玄儿，当初为娘怀胎十月，有一晚梦见太白金星从天上掉下，穿过房屋，飞进我的肚子里，之后你便出生了。难道你梦里的白须老者是太白金星？！”听到白氏说的话，一旁的清漪也想起白玄曾念过一首《咏石牛》，当时她以为这只是他随口背诵的诗句，然而此刻来看，似乎不是他人的诗，而是小郎君作的！随即连忙将这件事告诉白氏，顺带把那首诗也背诵了一遍。

白氏虽是女子，平日里却也爱读哪些大文豪的诗集词作。然而听完清漪背的诗，她确认自己从未听过这首诗！这让白氏更加惊喜，也更加确信那白须老者就是太白金星！至于自家儿子，小小年纪便能作诗，那当然是太白金星赠予的天授之才！

白玄未曾料到，自己编织的故事竟被众人补充得如此天衣无缝，他一时无言以对，宛如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安静听着她们你来我往地讨论此事的真实性。最终，在白玄再三强调自己安然无恙，并承诺过几天陪白氏前往道观烧香还愿之后，白氏带着两位侍女缓缓离去。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白玄躺在床上思索起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事。自从醒来后，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却想不起原身在那天以前的记忆，而且就连他原本的记忆也出现了一些问题。白玄能感觉到自己忽略了许多很重要的问题，而且还忘记了一些自己很熟悉的记忆。也不是忘记，准确来说是想不起来，就像提笔忘字，明明差一点便可呼之欲出，却始终隔着一层薄膜，十分难受。

思考良久却依然毫无头绪，心大的白玄便决定将它抛之脑后。拜托，这可是大唐！成天思考这些东西，岂不是浪费大好年华？虽不知为何来此，但大丈夫当有四方之志，何不趁此机会，仗剑去国。南穷苍梧，东涉溟海。虽不知这个世界有没有“诗仙”李白，可又何妨多一个“剑仙”白玄？前世李白困顿仕途，此世白玄便当逍遥江湖！

你好，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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