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笼罩下的自己

透过玻璃窗向窗外望去。夜幕降临，城市的灯光渐渐亮起。霓虹灯、路灯、和万家灯火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副璀璨的画卷。不远处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光芒，犹如点点星光坠落人间。想着对着孩子从来不说重话的妈妈，为了不让自己为难。自己单枪匹马用对外那种彪悍和强硬的姿态，去面对薇薇，想让所有的骂名自己一个人背。总想用自己不宽的肩膀为孩子撑起一片天。每次回家，总是跟自己说家里一切都好。不用记挂他们两个老的。现在你们几个孩子都独立赚钱，在农村我和你爸种点地，还怕没吃的。就可以不去想这么多年，父母因为在酷暑下劳作而中暑，回家路上一路走一路吐的场景。老二当初高一辍学出去打工走的前一个晚上，两兄弟一张床，老二一整晚蒙着头不出来，整个人一边哭又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响，自己看着被子的抖动，听着抽泣睁着眼睛到天明。

“妈，你给薇薇打电话了？”电话那边传来老大不辩喜怒声音。刚还在床上躺着的王秀芬，立马坐直身子，感觉自己心跳加速，手不自觉握紧手机。身旁的王有福看自己老伴，猛地起身这个动作，也跟着紧张的坐了起来。王秀芬立马安抚老伴“没事，是大赫打电话来，你先睡有什么事我在跟你说。”

“赫啊，妈。”此刻的王秀芬深深地吸了口气，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嘴唇微微颤动，想说下去，一股委屈又涌上心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想着自己和老伴拼死拼活这几十年，老二高一辍学养家，老大自己赚学费终于读完博士进了研究所。房子也建了起来，这个家终于有个样。现在又是80万，自己和老伴这把老骨头就是做到死，也赚不到啊。小小现在肚子等不起了，况且这么多年小小跟着老二，风里来雨里去。不给个交代实在是说不过去。现在唯一有能力的就是老大媳妇家，等把钱拿到，薇薇就是自己一辈子的恩人。一定用尽做大的努力对她好。现在只能先尽力压下的心虚的情绪，自己以后有的是时间去弥补。给林薇打电话时的踌躇满志。在接到大赫的电话这一刻虚无。只剩两个小人在脑子里来回撕扯，

“老大凭什么不能出啊，家里养他这么大。供他读到博士，现在他完成学业，取得高薪工作。在大城市有房有车，有剩余能力帮下弟弟有什么问题？不给我就去找你单位闹”

“老大凭什么出这个钱啊，这孩子家里帮不上，全靠自己走到现在这一步。现在一口气要老大那80万出来。这不是要孩子的命。”客厅灯也没开，王秀芬披着件薄外套，坐在沙发上。一眼望去，整个人像是要被黑暗吞没。

“妈是儿子不孝，读书这么多年。到我工作这两年因为房子问题，我没帮到家里。听着你们说家里一切都好。总是心安理得的觉得你们，家里发生任何事情你们和二显都能解决。等我哪天抽空想起你和我爸了，我一个电话打过来，或者哪天回家，你们始终都是在背后默默注视着我。让我没有后顾之忧。现在你们年纪大了，到了儿子出力的时候。这件事我来解决，你和我爸吃苦受累这么多年，我在大家背后逃避这么多年，也该为这个家，出自己的一份力。”电话那头只剩母亲的嚎啕大哭声，如同暴雨倾盆，汹涌而猛烈，像是要把这几十年内新的痛苦，一次性宣泄而出。

打开手机银行，看着20000元在余额那一栏静静躺着。整个人被挫败感笼罩。从大学开始自己刻意忽略的，以为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追上，关于身边的同学、同事之前关于家境的差距。在这一刻被现实狠狠打脸，瘫坐在地上，感觉自己像在水面上扑腾。挣扎得越厉害，越是向下坠。越是用尽，下沉得越快。试图伸手去抓身边浮木，越用力，浮木跟着水流飘得越远。最后直到力竭，放弃挣扎，自己跟着海水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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