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嗯。”她放开我的身子。“你回去吧，明天跟后天车上要小心，知道吗？”这时天突然暗了起来。狂风大作。天边出现了黑压压的云层好像整个天空要掉下来一样。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闽南的天气经常这样。可能是有台风要来了。”“趁雨还没下，你赶快回家吧。”

到了家里，豆大的雨点一滴滴的打在窗口。刚才那么好的天突然变成暴雨天，心里好像觉得有点酸酸的难受。

家里的人把东西都给我收拾好了，天全黑了下了。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睡觉。算命说过我命好，一辈子都不用操心，真的是这样吗？

我呆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大雨。“峰儿。”妈妈走了进来，

“妈，什么事？”“这女孩子是谁？”妈妈拿着我跟小洁的合照看着我说，那眼神好像想看透我的内心。这种事情到现在才被发现已经是很迟了，我想我应该把小洁说出来。

“我一个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我讲了，您不准笑。”妈妈没有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要娶来当妻子的那种女朋友。”妈妈似乎早就清楚的样子。

“那里人？”“南平的。”“交往多久了？”“去年到现在了，都已经一年多了。我以前出去跑步就是跟她一起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的病能好到现在，她有间接性的作用。”

“她知道你有过病？”妈妈一脸怀疑的问。

“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要隐瞒呢？我只是得了病，有什么不能跟别人说的。人身体上的所有器官都可能会产生毛病，为什么大脑不行。

我不会去到处讲我有病，但如果别人知道了，我也无所谓。”“你讲的是你的看法，并不是所有人的看法，这种病最好是不要让别人知道。”

“但小洁从来不会因为我有病而对我不好。”“她叫小洁？妈妈看了一下照片。“衣服也是白色的，人如其名。”妈妈不知道是不是对我说。

“看你这样说她好像是一个好女孩子，带来给妈妈看看。” “好，我去报名后把她带过来见您。”妈妈又看了看照片。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找你这样的人呢？”妈妈看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

“您是说我配不上她。”

“话不是这样说，但人也要有自知知明，像她这样子的女孩子好像犯不着吧……”

“您的意思是说，像我这种病的人一般的女孩子都会看不上，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来接近我一定是有目的的是吧。”

我干脆把妈妈的要说的话全说出来。“她没有一般人那么龌龊的想法，她也没有什么功利的思想。再说，我们家也不是很有钱，她要是想要地位，想要钱的话。很早就会有人给她了。我这么大的人了，能明辨是非。而且她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们一起出去玩，都是她出的钱。”我做在椅子上瞪着妈妈看，我很少这样把妈妈的话直接给打掉。也很少这样子跟妈妈发脾气。

“那你把她带来给妈妈看看再说吧，你早点睡，明天要很早起来去搭福州的车。”妈妈说完把门关上。

第二天天空突然又放睛了。真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天气。我跟小姑姑坐着早班的福州车到达白湖亭车站，转公交车到达福建师范大学。

福建师范大学真是大的让人头晕，从文科楼领表格走到成教院差不多得二十多分钟。“你们这个学校真大，姑姑以前去华侨大学都没这么大。”小姑姑说。

从文科楼直直上去经过一个大操场，一个小操场。还得往前经外国语学院还有些宿舍楼才能到达成教院。我可真像刘姥姥第一次逛大观园一样，看那里都觉得很新鲜。

上次来的时候学校还没有正式开学，学生并不是很多。也只是在文科楼和郑老师的宿舍里来回。本来以为师大这样已经很大了。没想到要走那么远的路才能到达成教院。来来往往的学生或拿着书，或拿着包。有十几个一群的，也有五、六个一伙的也有搂抱住一起走的恋人。看来大学里可以谈恋爱并不是谣言啊，而且是可以公开的谈。我一路走来已经不清楚有多少对恋人似的学生了。

到了成教院，有专门接待的学长带领我们到各自系里报名。报名不外乎就是交钱，填表，领校徽，拿教材。

“你是要去一号楼还是三号楼住。”那个缴费的老师问。

“有什么区别吗？”小姑姑问道。“一号楼里面宿舍是新装修的，里面有空调，也很干净，三号楼差很多。但一年要多一倍的住宿费。”

“那就住一号楼吧。”

“等一等，我不住宿，我想要到外面住。”我跟小洁肯定是要租在外面住的。

“这怎么可以，学生就应该住在宿舍里。”小姑姑白了我一眼。不容我分说就给我缴了宿舍费的钱。

真是哑巴亏，我总不能跟姑姑说我要跟一个女孩子一起租在外面吧。一会儿领到被单，席子。到了宿舍，有好几个同学在那里整理床铺了。看看宿舍不仅有独立的洗手间，热水器最里面还有一台二十五寸的彩电。墙上还有空调，地板上有地毯。窗户的窗帘是全不透光的那种窗帘，周围还有清洁工。这是学校的宿舍吗？我真的很怀疑。除了是八个人一个房间外，并不比酒店的房间来得差啊。

“阿峰，你们这里环境真好，要好好学习。姑姑先帮你把床位整理好。”小姑姑说完就帮我整理床铺。

突然外面一阵吆喝声，一会儿，一个像老师模样的人进来。“东西放好后，每个人收拾几套衣服到上面的场地上集合。”我把衣服装在一个大书包里跟小姑姑一起走了出来。

场地上挤满了人。前面十来辆军车排成一字长蛇阵。“计算机信息管理系一、二班的到这里来。”一个个子高高，很壮的男的说着。

“你不是一班的吗？去吧。”小姑姑对着我说。

我走进人群里，不知道要宣布什么事，看样子好像是有事情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林，以后就是你们的辅导员。我们要坐车到部队里面军训。现在开始点名，点到了报一下名。然后上军车。”他说完拿起手上的点名薄，一个个的开始点名“张锦峰。”

我走了过去。“能不去吗？”

“不行。”旁边的小姑姑走了过来。

“去吧，你没吃过苦，应该到部队去见识一下。”

“可我还有事。”“有事等军训完了再做。”林辅导员不容分说。“你上前面那一辆车。”我不由自主的跟别的同学一起爬上车。“姑姑回家了，你记得要吃药。”

小姑姑说完把书包递给我，一会儿人齐了，军车往校门口开去。

军车从国道往南开，车里的同学都很兴奋，我感觉有点奇怪，有什么值得兴奋吗？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到了一个路口往里面拐了进去，然后东拐西弯的进入一个村庄，终于到达一个部队营地。大家一起跳出军车，到了一个操场边，一个上尉军衔的军官笔直的站在前面。

“各位同学，欢迎你们到部队里来。现在点名分班。听到有战士点到名字的，就是你们的班长。先整理好床铺，然后出来用膳，明天正式军训。”

他的旁边有一列的士兵，看军衔是入伍两年以上的老兵，也有一些是士官。那些士兵一个个走了出来，对着那个上尉敬礼后。

每个人拿着一张纸，里面写着学生的名单。然后一个点了二十名各自带着进入宿舍。说是休息，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一来就教叠被子，还要叠得像一个豆腐一样整齐才算合格。

我从报名到现在一个人都糊里糊涂的。被塞入军车后做这个，又做那个。连个被子都要叠的好像一块豆腐，连角都不能有一个，非要平平整整的。我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都被搞的头晕晕的，好不容易才符合班长的要求。

听说以后每天都要这样叠。“全体都有，到外面集合。”当兵的就是不一样嗓门都比一般人大声。“我是你们的班长，我叫张志勇。”那班长喊的时候很大声，轮到自我介绍的时候声音却小了下来。节奏也好像慢了半拍一样。“现在到食堂用膳。五人一队，开始报名。”

报完名后，班长走到前头，我们列队走进食堂。到了食堂，那上尉又讲了一些话。大家鼓完掌后开始上菜。部队里的菜还挺丰富的，有猪肉，有鸡肉，还有蛋和青菜。我是不敢吃鸡肉的，那一大块鸡肉，我动都没有动过。

“班长，我鸡肉跟你换个蛋行不。”

“你换吧，部队吃饭不准说话。”什么规矩，吃饭的时候还不准说话。四周也真的没有人说话。他人还是不错的，听口音觉得是闽南那边的口音。吃完饭后，把碗洗了，然后再到外面教唱军歌《团结就是力量》“唱军歌的声音要响亮一点。”“大声点，再大声点。”班长不停的要求声音要大。

半个小时后声音都变得有点哑了。“全体都有，立正，稍息。”那个上尉的声音很大声。“现在解散，只能在营地里面活动，不准跑外面去。”说完后每个人的神经才放了下了，各自找认识的人聊天去了。

“班长。”“什么事？”班长看着我。“你是闽南人吧。”“是啊，我漳州的。”“我们算半个老乡，我是泉州的。都是闽南的。”班长的脸不再紧绷着，看来当兵的也是认老乡的啊。“我有点事，能不能请假一天。”

“不行，你们学校把你们送到部队来，我们是要负责任的。再说，我只是个当兵的做不了主，有事等军训结束后再说吧。”

小洁明天一定盼着我去找她，要是一两天我想还可以，可是半个月她会怎么想呢？真是麻烦，本来就不应该让小姑姑跟我一起来的。在部队里面不说外面有士兵站岗，就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这鬼地方到底是那里。我抬头望着天，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即来之，则安之吧。也只能这样了。

每天出操，练习队形，部队里面七七八八的规矩可真多。每天起来还得把被子叠成像一块豆腐的样子。我在军训的时候基本不大主动跟同学说，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

休息的时候有时会想到小洁，偶尔也唱郑智化的《让我拥抱你入梦》这首歌。一天傍晚，操练完后站在操场上唱王杰的《永远不回头》这首歌。

“唱的不错。”不知什么时候班长站在我后面。

“瞎唱的。”“经常唱歌吧。”“心情不好的时候唱。”“你现在心情是不是很不好？”我没回答他，他也帮不上忙。

“想家了是吧。”“不是，我想我女朋友了。”“再过一星期就军训完了，回去再好好想。”

班长露了奇怪的笑容。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我回去睡觉了。”我现在怎么办呢？小洁会不会等我这么久呢？她一定等不及了吧。我心情实在有够烦的。

军训结束了。学校和部队决定共同在礼堂举办一场晚会。按上面的意思，我们班应该要有个节目。

我们班有两个士官带，一个副班长，一个班长。副班长刚开始的时候决定表演一个节目。到了军训最后一天的时候竟有点怕了。操练后大家围在一起坐。“我看我这节目还是不上了。心里怵得慌。”

“哎呀，班长怎么能半途变卦呢，我们节目都送上去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副班长。“昨天彩排的时候都乱了，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个节目表演下去。”

“彩排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跳个舞吗？”我觉得这个借口很奇怪“你去看看，那下面都是些领导，你以为是操练啊。”副班长没好气的对我说。“张锦峰，要不你上。我前天听你唱歌挺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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