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全员恶人

温铎每天都会观察隔壁的夫妻。

一年前，温铎在百丰镇的城西租了一间老破小的房子住。

之后没多久，隔壁就搬来了一对夫妻。

半年前的某天晚上，温铎发现墙上有个小洞。

从那天起，他就会旁观隔壁。

隔壁的那个女人叫阿白。

阿白很年轻，长相甜美，声音清脆。

几乎百丰镇的每一个男人都对她印象深刻。

阿白每天做完家务后，就会去丈夫老李的店里帮忙，有时也会去逛逛街。

做家务的时候，为了图方便，阿白身上只会穿件里衣。

只有去店里帮忙的时候，才会穿上外衣。

当阿白去到店里的时候，老李疲惫的脸上就会散发出一抹真诚地笑容。

老李这个人，天生一副厨子样，脑袋大，脖子粗，身上一股葱花味。

三十多岁，油腻，普通，但却有一门好手艺。

他的狗肉馆，每天都很火爆。

戌时，老李回到家，洗漱，上床，准时开启夫妻生活。

他很爱阿白，甚至到了迷恋的地步，那是男人完全爱上了妻子后才会有的表现。

所以，每天晚上他都会把阿白抱得很紧，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温铎在房间另一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等老李吹灭蜡烛，通常都是子时。

虽然也已经很深，但温铎往往很难入睡。

他总是会想一些奇怪的东西。

老李和阿白就像一出定时的皮影戏，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了温铎眼中。

但渐渐地，温铎发现两人似乎不正常。

他们两个人几乎没有语言交流。

老李每天早出晚归，天天和人打交道，回到家面对自己最喜欢的女人，不应该沉默寡言才对。

而且每天晚上，完事以后，老李都会下床去做些什么。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就会回来睡觉。

每晚如此。

面对油腻的老李，阿白从不拒绝，无论多晚。

让温铎不解的是，以她的姿色，想要找个富商名流简直是轻轻松松。

温铎曾经就听人说过，百丰镇的李公子想要娶阿白，但阿白看都没看他一眼。

而老李，一身肥膘夹杂着满身油污味，温铎甚至觉得他都比老胡要强不少。

这下，温铎不得不想，既然老李都可以，那我可不可以呢？

直到某天，温铎听到隔壁传来了关门声。

温铎对这个声音非常敏感，平时他都是在戌时以后接近亥时响起，但现在才是申时。

温铎心怀不安地朝着洞里看去，阿白正在和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搂在一起。

男人长相一般，比老李略强，不如自己。

男人道：“老李要是知道你瞒着他，不知道会怎么想。”

阿白道：“讨厌，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说这么扫兴的话，我也只是看他太累了，想替他分担一点。”

男人一边脱衣，一边道：“行，不说了，我都快要憋死了。”

说完，他就扑到了阿白的身上。

半炷香过后，阿白温柔地帮男人穿上衣服，男人拿了一两银子给阿白。

准备离开的时候，阿白道：“上次你说要给我介绍外地的朋友，他人呢？”

男人道：“你还真是贪心，之前老王他们不是给你介绍了吗？”

阿白道：“薄利多销，要是你叫不来这许多人的话，那我加钱好了。以前在春丽苑的时候，一两银子，连我手都摸不到。”

男人连忙摆手道：“别别别，我下次就带他来。”

阿白亲了他一口，道：“这还差不多。”

男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回味。

他道：“不过你以前都是在外面的，怎么现在带人来家里了？”

阿白道：“你不觉得家里更刺激吗？”

男人一边点头一边伸出大拇指，道：“那确实。”

接着，阿白轻笑道：“而且，该准备的我都已经准备好，没有必要再往外面跑了。”

男人似乎没有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多问。

出来玩嘛，爽就行了。

送走男人后，温铎立刻就明白了。

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做人要精，做生意的更是如此。

老李只是个底层人，每天靠两辛苦钱谋生。

他能娶到阿白，主要是阿白本身也不怎么样。

也许，老李每次和阿白睡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赚到了一两银子，甚至更多。

所以，他一晚都不愿意错过。

而阿白的每次全身心投入，完全是多年来的职业习惯。

虽然不知道阿白是因为钱还是因为寂寞。

但温铎想，老李肯定是不知道的。

老李的狗肉馆物美价廉，在城西这种贫民扎堆的苦地方，算是难得的良心了。

甘愿卖力气，挣辛苦钱的人，是不愿自己老婆这样帮自己分担压力的。

就像是祥子不愿意看到小福子进白房子。

阿白的身份，如同一盆凉水，将温铎从头浇到脚。

那种失落感，让温铎觉得自己浑身的精力都被抽干。

他顿时对隔壁失去了兴趣，回到了自己以前的生活，白天帮人抄书，晚上自己写小说。

他现在的念头只有一个，搞钱，搞很多的钱。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去修习灵气。

但修武一途，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是要从小抓起，而且还需要极强的天赋才行。

很可惜，这两样，温铎都没有。

他也曾听人说过，武道一途，分为武者、宗师、绝世、天人几个阶段。

每个阶段又分为一至九品。

听说，他们百丰镇最厉害的是王员外，一个二品宗师。

他没见过王员外出手，但却听说过，早年间，王员外一个人单枪匹马杀入血蛇寨，将两百名山匪全部杀光。

那一战，血流成河，浓重的血腥味，足足用了三天才散去。

这以后，百丰镇上再也没敢和王家争斗的势力。

每每想到这里，温铎也会情不自禁道：“要是我也能这样，那该多好。”

但很可惜，温铎做不到。

于是，他选择了自己写小说，将自己那些在现实中得不到的诉求，写进小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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