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识无意频回顾　

有网友答曰，仍用《蛾蛹传》。

济公道人有经纬，且看蛾蛹演绎的是一段怎样的故事。绵绵密密的文字，细若蚊足：

女娲补天之后，共工与颛顼相斗，地陷东南，这东南有一隅，名曰白沙，土地平坦，河汊纵横。有处小镇曰小姑苏，小镇外有一湖，曰小月湖。小姑苏可说最是凡尘之中的第一等娱乐繁华之地。小镇门外有一个长长的十里街，街内有个文书巷，巷子里有一个古寺，因地方比较小，大家称呼它为小福寺。寺庙旁边住着一个小书生，姓悟名灵，字虚空。有妻戚氏，以贤惠出名，深明大义。家中不太富裕，倒也是中产人士。话说这虚空性情安静，恬淡自娱，不慕繁华、不贪富贵，只喜书法、抚琴、吟诗、习文、喝酒为要务，性格如神仙，恬淡似村姑。只是有一件事不足：如今面对网络世界，他只想多写几部书，可是还没有做到。

有一天，数九寒天，悟灵在书房里坐着看书，有些疲倦，手中之书掉落，他便歪着头趴在几案上，竟迷迷糊糊睡着了。忽然走到一个地方，不知自己所到何处。突然，远远地看见一个拿着破扇子的和尚，他仔细睁眼，一看：

“那不是劫富济贫的济公和尚吗？都快过新年了。济公和尚来到这里干什么？”

依然静息。模糊中，就听到济公在唱道：“蛾蛹啊蛾蛹，你这蠢物一定要来人间，究竟要干什么？”又一个声音说：“师父，你就放心吧。我只是想去经历经历，秉着公平初心，历练人间。”

“好了！现在我是有一段公案要去处理。几个轮回之前，她还只是齐云山一株兰花，后被玉帝点化，成了楚宣王皇后。这一生一世，她又有一段缘份，在岳麓峰之下，小月湖畔，了劫她的仙缘。趁此机会，就把你夹带进去，让你去经历经历。”那声音又忍不住问道：“又要去了劫不成？落在小月湖？？”济公和尚笑着说：“世间万物皆有情性，千百年前齐云山的一株兰花，因与楚宣王有一世夫妻之缘。经历七世之后，化为蕉兰草一株，落在岳麓山爱晚亭旁，饥渴难耐，正逢一先生，名为善道，在岳麓书院讲学，见她枝叶枯败，几尽蔫死，连续一个炎夏给她浇水，这株蕉兰花逐渐花叶葳蕤，久延岁月。善道因修德培品，文心颇深，德行高贵，死后成文仙。玉帝又见这一尘缘，抚须微笑，降下灵雨蜜露滋养，历经三生三世，竟又脱胎木本之形，换成了人，不过还是只能修得一个女子之身，在天地之间悠游，饿了，就到齐云山食山果，渴了就到山林泉饮水。她竟常忆起楚宣王之夫妻之恩，更未报答岳麓山书生浇灌救命之恩，常怀感激，抱爱守德，以期来世间相报。

公元2024年，大地之东南适逢太平盛世，举世繁华，人间太平，歌舞升平，娱乐之声冲霄汉，劲歌乐音达帝宫。看人间如此繁华热闹，善道文仙偶然动了凡心，想乘此欢乐时光，下凡来寻求故缘，聊解情执。玉帝了解此缘，便让掌管人间生簿的柔夷仙子打了招呼。柔夷仙子曾经询问玉帝，原来蕉兰花浇灌之恩未报，若能让他如愿下凡倒正和了他心意。蕉兰花道：‘他的浇灌之恩，我很难得到他那种水奉还于他。多少世都没有机会。现在他能下凡成人，我也变成人，与他再续前缘，也算偿还他了。’就这样，又将演绎出多少人间佳偶来陪他们去成全此案。”济公和尚道：“这又是一段佳缘。报恩来的。也许这一段佳缘，比历朝历代的才子佳人的故事更加豪迈趣致有生命力了。”那个声音都有些不耐烦了：“历朝历代的才子佳人，都是郎才女貌，各赋诗词文章而已；饮食男女，平常事也。而且，才子佳人之书，暗约私奔偷香窃玉，既不能等大雅之堂，又不能显示志诚的儿女真情。如今我入凡尘，应该不同于那些情痴色鬼、贤愚不肖之徒，悉与前人传述不同矣！”济公和尚顺水推舟：“你却是这么急！既然是这样，你便随我去来。”

悟灵都听得明白，但不知与济公和尚说话的是何物。悟灵就向济公和尚请安，笑着问他：“道济和尚请了。只是我不知你在和谁说话呢？”济公和尚急忙答道：“蛾蛹灵石”。悟灵道人很好奇：“你们二人所谈，我竟不能悟透。只怪弟子不明不智，不能理解透彻，承蒙大道细说，教诲弟子、提醒弟子警省，匡扶正义和大道。”济公和尚嬉笑不已，破扇一挥：“天机不可泄露也。到那时，你可不能忘了贫道，就可以跳出火坑了。”悟灵听了，越发好奇，但也不好再问，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但与你说话的，不知蛾蛹灵石又是何物，竟口吐人言，若是物件，是否可以呈给弟子一观？”济公道人心想，看一下倒也不妨：“你若要见一见，也无妨。”说完，就从袖中去取蛾蛹灵石，悟灵接了一看，原来是一块稀世之宝，晶莹剔透，中有一睡着蛾蛹，体白如玉，透明澄澈，外面依稀写满字迹，或是功夫不够，只看得清上面镌刻着一个数字“7”。正欲细看时，济公和尚说：“已经到了！”就从悟灵手上拿走了蛾蛹灵石，藏入袖中，继续前行，前方蔚蓝澄明，白云袅袅，阳光耀眼，天清地澈。乃是“天空之镜”。似有天门，左右两边各有一联，对联说：

冲天一笑为前耻，心玉大战在红楼。

悟灵道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种业力，闻所未闻。忽然他又听见一声霹雳，似山崩地裂。悟灵大呼一声，定睛一看，只见烈日炎炎，蕉叶碧绿，蕉花红艳。自己惊醒，一声霹雳，惊雷声渐远，梦中情形已经忘却半数。才想起自己内人有孕在身，即将分娩。正要去看，只见奶妈抱了一个娃娃走了过来。

悟灵对奶妈说道：“女娃娃还是男娃娃？”

“恭喜老爷，喜得千金！”悟灵接着女儿抱在手上，粉嫩粉嫩，只觉柔软乖萌，甚是欢喜，抱在怀内，亲切呵护。悟灵又走到妻子床前，俯下身去，对妻子和言细语一番，都是些温柔感激的话。然后说：“谢谢你给我生了一个女儿，就给她取名叫欢兮。”“老爷名字取得好。取欢乐之意。”其妻见悟灵欢喜，甚慰。

两夫妻带着欢兮到五岁，长得愈发鲜嫩可人。读书习文之余，悟灵经常带着她，逗她玩耍。

一日去逛年会，在人来人海中穿梭，忽然见从那边来了一个蓬头垢面、疯疯癫癫的和尚。仔细一看，是道济和尚。道济和尚走到他跟前，看见欢兮，就哭了起来对悟灵说道：“悟灵啊悟灵，一介文士，把个女儿看得奇重，只怕她在你府会没有大出息，你若让她养在别处，定会富贵终身咯！她自有她的好命。你别把她抱在身边吧。”悟灵怪异：“我的女儿，不抱在身边，还丢了她不成？”但是，他一个疯和尚，何必计较。道济又乱说一气：“给我去养吧，给我去养吧！”悟灵就赶紧抱着欢兮，离开年会。哪知道济公和尚指着他，一边大笑一边念念有词，词曰：

温情恩养第五载，牡丹灼灼雪化无。提防元宵佳节后，是你失女痛哭时。

悟灵一听，心中有些慌，徘徊不定，又不知他所说的是真是假。济公行走江湖许多年，看他有些彷徨，就说：“你也不必惊慌，更不用跟着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各干各的一份事儿去。各自经历之后，我会在齐云山等你们，都到齐了，同往“天空之镜”观瞻。”济公和尚袖中的蛾蛹灵石暗自欢喜：“妙，妙，妙！”说罢，道济早已经找不见人影。悟灵后悔不迭，朝自己脸上打了几下：“不知是什么原委，我怎么就怕问得呢，卧槽，我真是笨啊！”

文人到底是文人。悟灵正在思忖，却忽然遇见了一个同行，原见过面的，都是读书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叫一飞。这个名叫一飞的出生诗书仕宦之家，生于末法时代，无甚基业，也没有亲眷，单独孤，独跑船，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一个人穿暖了全家不冻。这一日，他思来想去，不能老是呆在家乡等死，要么外出谋生，要么出外求学。因此，他就远离家乡，谁知命运不济，这日竟没有什么盘缠了。权且找到一家旅店安身。写写字，卖卖文，聊以过活。悟灵见他也是同行写写画画的，所以聚会过几次，也还算聊得来。

这下好了，一飞一见了悟灵，连忙打拱作揖：“悟灵先生在此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知近日街市上可有新闻？”悟灵说叨：“没有哦！刚刚我家女娃娃因啼哭，我带她出来玩耍，我正有些无聊，一飞贤弟来得正妙，请到我家小坐一谈，彼此都可以消遣消遣解解闷。”说着，便唤了一个丫鬟送女娃娃进去，自己与一飞来至书房中，准备畅谈学问、文章之事。小丫头敬了茶。可是，还只刚刚扯了几句闲谈，内人派了人来叫他：“有个地方老爷来拜。”悟灵连忙跟一飞解释，并道歉说：“小兄见谅！你先坐一会儿，愚兄就过来陪你。”一飞连忙自谦到：“老学兄说哪里话，我只是一个常客，我等一等你没有关系的。”说着，悟灵已经离开书房，回到他们家前厅了。

好在一飞可以在这里读书自娱。窗外熏风依旧。突然听到外面有女子喜笑的声音，一飞被吸引，于是就起身朝外面一看，是一个体面丫鬟，在花园里赏花，手中还拈着一朵。这女子面色清雅，眉清目秀，虽然不是十分貌美，但是颇为让人动心。一飞不觉地脸红。心想自己一穷书生，连抬眼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心中欢喜，但怎敢有那种心思。可是一会儿之后，那丫鬟手持一把鲜花，正要离开，眼神余角却发现有人在看她。她快速地望了一眼，原来是一个穷书生：旧衣蓝衫，可见贫寒。但是，他长还真不寒酸，高大伟岸，前额高阔，鼻直口小，表情好像总是微微笑着，显得十分亲切；再仔细一看，眉清目秀，耳垂厚大。这丫鬟不好意思紧看，马上转身，心下却想：“这人恐怕是落难的书生，生得豪放洒脱，可是没有好衣服衬托，指不定他将来有发迹之时。这丫鬟如此想着，竟有一些脸红心跳。但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两眼。一飞正望着远去的他，见她一回头，望了两眼，就转过头来，开心不已：‘今日悟灵径自离开，虽然让我有些扫兴，也没筹得到银钱，但是我却因祸得福，得了一红颜知己。值了！’这时，悟灵又派一书童过来。

书童进来就说：“先生说，请你到前厅去用饭。”这时，一飞倒觉得既然要留饭，那借银钱之事没戏，也罢，翌日再来想办法也可。不如先行告退。就跟小童说了几句，出了书房，走了。

又过了一些时日，正逢中秋月圆。悟灵和尚记起这一回事，摸着后脑勺：“真是怠慢了人家，必须再见个面赔个礼才行！”这样想着闲庭信步，来到一飞落脚的地方，来找一飞畅聊诗书。而一飞心下便有了一个结：那丫鬟怕是属意于我，要不然怎么会频频回顾？她一定是我的一个红颜知己，想着便挥之不去。适逢中秋月圆，又想到自己平生遭际，不免对月伤怀，感喟不已：

初见如故知，犹记在心头。闲来时举盏，临去两回头。贫寒一孤影，怎是约下俦？你若知心意，同销万古愁。

一飞脱口而出，出句吟诗。想到自己与世风不适应，壮志未酬，难免悲从中来。于是拿起一支毛笔，在小福寺石柱上撰写了一副对联：

他年识得三生玉，待在奁中比翼飞。

悟灵正走到此处，一看，赞道：“好联！”既而又笑道：“‘比翼’二字落得好！一飞贤弟莫非看中了谁家姑娘不成？有伤己感怀之意哦！”一飞看见悟灵，大惊说：“哪有？只是闲着无事，想到自己际遇，难免伤怀。偶创拙对！”因问：“尊兄怎么想到我这里来？”悟灵马上接话，笑道：“今夜中秋，闲庭信步来此，不想遇见贤弟，正应了‘团圆’一词。既见了你，正想为前几天离你而去道歉。今天好，今天好！我们兄弟可以一醉方休了！”一飞想：“说不定又会见到那美丫鬟。”正中下怀，便笑道：“既蒙厚爱，恭敬不如从命”说着，就与悟灵一起到了悟灵家书房，饮酒吟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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