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坚守树垒（2）

在树垒中指挥战斗的龙文章，也看出情况不对，他随即下令，让麦师傅使用步话机，呼叫对岸的炮火进行火力支援。这台步话机，赵信一直严禁启用，他之前联络对岸的克虏伯，一直都是使用信号弹。但这一次，龙文章不得不启用了步话机，因为情况已经到了危及时刻。对岸的克虏伯，早早便进入焦急等待中，接到步话机里传递来的坐标，克虏伯马上下令实施炮击。

日军这次不要命的进攻，持续了整整2个小时，才终于结束下来。坚守在树垒外面战壕里的赵信他们，付出十余人的伤亡，才没有让日军的敢死队，举着炸药靠近树垒。至此，原本一百二十人的突击队，只剩下了不到百人，而且剩下的这些突击队员中，还有十几名伤员。当天夜里，赵信便背着一包手雷，独自离开战壕，在孟烦了他们的目送之下，悄悄隐入暗夜之中。

半个小时之后，被夜幕笼罩的南天门，便响起了枪声和爆炸声，脾气火爆的迷龙几次都想要翻出战壕，却被孟烦了几人死死按住。南天门上的枪声和爆炸声，一整夜都没有停下来，守在树垒里的龙文章他们也几乎一夜未睡。天际渐渐出现鱼肚白的时候，赵信回来了，他不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包子弹和一包手雷。

像是从血池里爬出来的赵信，还没有靠近大家，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血腥味，就呛的何书光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赵信昨晚的行动，令竹内联队今天早上迟迟没有发动进攻，等赵信睡醒之后，龙文章他们才得知。赵信昨晚不只是袭击那些普通日军士兵，还干掉至少七八个日军的军官，其中还包括一名中佐。而且，赵信在临返回之前，引爆了一处地道口，地道内传出的惊呼声，显然是爆炸伤到了什么重要人物。

一脸懵逼的张立宪几人还楞着一张脸，龙文章他们几个到是先欢呼起来，尤其是孟烦了，更是怀疑赵信昨晚是不是伤到了竹内连山这个大祸害。一整个上午，日军都没有进攻，闲不住的麦师傅则按照赵信的提醒，趁机又要了一次空投。这次的空投很是顺利，而且虞啸卿还多增加了食水和弹药，树垒里的弹药和食水，已经足够赵信他们再坚持半个月左右。

老话说的好，手里有粮心不慌，有了充足的弹药和食水，突击队索性坚守不出，不管日军如果引逗，树垒里的他们就是不主动冒头。两次大雾天过去，对岸的虞啸卿都没有发动攻击，而竹内连山这边也放弃了夺回树垒，选择每天做样子似的，早上一次，下午一次，对树垒进行远距离攻击。闲不住的龙文章还想要跟日军纠缠，却被赵信和孟烦了阻拦，可同样闲不住的还有何书光这个祸害。

这货也不知道是怎么说动了张立宪，两人带着那些所谓的虞师精锐，在一天午后悄悄离开树垒，准备打日军一个反进攻。可他们只有十余人，同时也小看了竹内连山的阴损，战斗开始没有多长时间，何书光便首先中弹，张立宪也被日军掷弹筒打来的手雷炸伤。多日来的故意示弱，竹内连山等的便是这一刻，被枪声和爆炸声惊醒的赵信，马上呼叫了对岸的炮火支援。

还好有来自对岸的炮火支援，这才没有让竹内连山抓住机会，跟着后撤的张立宪他们冲进树垒里。身中两块弹片的张立宪不算重伤，可是何书光的阵亡和数人受伤的结果，却还是令张立宪很是郁闷。对岸的虞啸卿，随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这货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进行自责，反而是怀疑何书光的阵亡，有没有可能是赵信私下做的手脚。

还好这个消息，是张立宪亲自告知给虞啸卿的，当着虞啸卿的面，张立宪也说明了情况。突击队死沾着树垒不撒手，被迫转入地道里的竹内连山，虽说还没有伤筋动骨，但粮食和弹药的短缺，已经深深影响到了部队的战斗力。竹内连山原本可以从其他渠道获得补给，可川军团的其他兵力，早已经绕过南天门，每时每刻都在拦截袭击运送来南天门的物资补给。

跟需要空投补给的突击队相比，竹内连山的日子同样不好过，而他又不敢抽调兵力去保护后勤补给通道，因为他害怕树垒里的 敌人，会趁机和对岸的敌军形成两面夹击的阵型，对南天门形成合围进攻。双方的日子都不好过，先的比拼的便是耐心和隐忍，在竹内连山看来，谁先坚持不住，谁就是失败的一方。

可竹内连山不知道的是，树垒里的几十号敌人，此刻正轮换休息，根本没有他希望看到的隐忍和坚持。和剧中不同的是，赵信早早阻止了龙文章试图利用广播刺激竹内连山的举动，没有了故意的挑衅，竹内联队的每日进攻，也快变成了日常式的攻击训练。“咱们的任务目的，是牵制竹内联队主力，咱们就这点人手，难不成你还想着直接拿下南天门？”

赵信对龙文章的规劝，听着并不像是规劝，倒像是指责，但在场的其他人，并未对赵信有所怨言。一向对龙文章无条件信任的孟烦了，这一次也站在了赵信这边，打过仗的他们都心里明白，如果他们硬抗竹内联队，他们一定占不到便宜。而赵信现在做的，便是尽可能长的拖延时间，只要树垒还在他们手里，就能对竹内联队构成巨大的威胁。

树垒是整个南天门的制高点，一旦对岸的虞啸卿发动进攻，树垒里的他们，便可以居高临下，冲击竹内联队所谓的地道阵地。只要竹内联队没有解决他们，就必须分兵警戒他们的行动，这无疑给了虞啸卿最大的助力。仗不让打，骂人也不让，龙文章忽然觉着这日子过的有点索然无味。可赵信却安排了孟烦了带人，死死的看住他，根本不给丝毫龙文章作乱的机会。

时间很快又过去两天，夜里再次下了大雨，欣喜若狂的众人，开始离开树垒，躲在战壕里借着雨水洗澡洗衣。专门负责后勤的林译，也再一次收集了不少雨水，保证大家不再为用水头疼。赵信也趁机，将距离树垒位置较近的一些地道口，再次炸了一遍，保证日军想要攻击树垒，就必须从更远的位置出现。一切都看着很是顺心顺意，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对岸的虞啸卿却接到了行动中止的命令。

“这是搞什么？这是搞什么？”已经做好出击准备的虞啸卿，突然在这个时候，接到了行动中止的命令，心中大为不解的他找到了唐副师长。虞啸卿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所以，他固执的认为，这道上级的命令跟唐副师长有关。而唐副师长给出的解释，听着完全是在为虞家考虑，因为在唐副师长看来，就算有突击队协助，虞啸卿想要拿下整个南天门，也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贤侄啊！我跟你父亲是老兄弟，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啊！”两鬓斑白的唐副师长，此刻真情流露，看着虞啸卿一字一句的言道。“如今上面的情况，你莫非还看不清楚啊！这小鬼子，如今是兔子尾巴，它长不了的了！这小鬼子一败，这些手里握着兵权的各路大员们，都在打着自己的小心思。你看看，谁还会将自己的兵力，白白的推出去消耗。”

直到此刻，虞啸卿才算是明白了，唐副师长一直神神叨叨的在忙活些什么。而且，虞啸卿也相信，唐副师长的态度便是自家长辈的态度。深陷犹豫之中的虞啸卿很是自责，南天门上的那一百多号人，可是自己忽悠上去的。许是看出虞啸卿心中的难耐，唐副师长还特别宽慰了虞啸卿一番，“南天门，咱们是一定要打的，但不是现在打，而是要等着重庆那边有了明确的说法之后，咱们再展开行动。”

唐副师长现在要做的，便是一个字——等，必须要等着重庆的那位老头子表态之后，虞啸卿这边才能做出回应，而夺回南天门便是虞家对老头子做出的回应。目前什么都不能做的虞啸卿，无奈之下，只能给克虏伯那边再次调拨了一批炮弹，同时还命令李冰指挥一个连的兵力，去保护克虏伯他们的炮兵阵地。

看着傻大憨粗的克虏伯并不傻，所以他很快，就通过步话机，将自己观察出的结果，告知给了赵信。“都听到了吧！就连虞啸卿都在等着上面的态度，就咱们这些小角色，就别想那些没用的了。人家竹内连山，好歹也是个联队长，咱们中间最大的官，就是团长这个中校。一个中校，就想拿下一个日军联队长，你让其他兄弟部队的头头们怎么想！这可是对他们最明显不过的蔑视和挑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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