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无题

只有经历过残酷现实的人，才知道安宁生活的可贵！

————来自赵信的感悟

心已经提到嗓子眼的赵信，总算是没有继续担心下去，因为出现在桥头的刀子，被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死死抱住了大腿，最后只能一脸悻悻的转身离开。虽然赵信离的远，不知道那两个孩子都说了什么，但看得出，刀子很喜欢那两个孩子，最后只能选择向两个孩子妥协。看到刀子悻悻离开，赵信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算是落了地。

大上海江湖人士众多，没了刀子，也还有其他身手不错的江湖中人，半支烟的功夫之后，一个身材粗壮却异常灵活的汉子，终于将电话线卷送入四行仓库里。赵信无心理会那些外国人和记者，便只是回到麻包后面，静静躺着闭目养神，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还有更多的麻烦出现。赵信再醒来的时候，仓库外面早已经暗了下来，他是被对面租界里的游行吵醒的。

仓库守军白天的表现，再度震撼到了地面租界里的民众，赵信站在楼顶往对面看去，只见数不清的租界民众，正挥舞着各式旗子，在呐喊着纷杂的口号。不知何时，头上缠着纱布的上官志标，也出现在楼顶。“你说，咱们今天做的事情，以后的人会不会记得？”上官志标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赵信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决然。

赵信没有马上开口说话，稍顷片刻之后，赵信才缓缓言道。“我不知道，以后的人会不会记得咱们！但咱们做了咱们应该做的事情！这几天，被咱们打死的日军，就是最好的证明！”赵信的话，令上官志标的表情缓和下来，两人默默对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轻笑起来。“我的一个长辈常说，人活着，总要做些事情，不管对错！因为很多事情，在做之前，没有人知道对错！”

上官志标微微楞了一下，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苹果递给赵信，赵信接过对方递来的苹果，用力掰开，又递了一半给对方。这些苹果，是白天的时候，顶着德国国旗的外国记者带进来的，虽然数量不多，但仓库里还活着的守军，几乎每个人都吃到了，而赵信和上官志标，应该是最后吃到苹果的人。站在楼顶吃苹果的赵信，偶然间目光一扫，居然在对面的街边，看到了老算盘的身影。

跟电影里的桥段一样，老算盘偷了一个记者的风衣，悄悄混在那些记者中间，成功混进了租界。赵信没有要揭穿老算盘的意思，只是目送这货顺着街边，慢慢吞吞的走进了蓉姐的那家赌场门口。看到赵信举起了望远镜，不明就里的上官志标还问了一句，“没什么，只是看到一个好玩的人！”口中低语的赵信，并未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只是从望远镜里看着，正站在赌场门口跟刀子手舞足蹈在比划着的老算盘。

刀子并不认识老算盘，江湖出身的他，和大多数人一样看不起逃兵。老算盘虽然穿着记者的风衣，可他身上透出的汗腥味和硝烟味，刀子却闻的明明白白。本想驱赶老算盘的刀子，在老算盘情急之下说出那两个孩子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张冷漠的面孔。赵信将孩子交给刀子的时候，并未说出自己的姓名，所以，刀子也只是记得那张面孔。

“你说他还活着？”顺便变了面孔的刀子，伸手死死揪住了老算盘的风衣领子，让本就胆小怕事的老算盘，以为赵信跟刀子之间有着深仇大恨。一脸狼狈的老算盘，最终还是在挣扎无果之后，被刀子拖进了赌场里。因为四行仓库的战斗，蓉姐的赌场几乎没有生意，偌大的赌场里虽说灯火辉煌，但也只有刀子他们几个人在。

被刀子强行拖进赌场的老算盘有点手足无措，因为他从未进过如此豪华的地方，哪怕这里只是一间赌场。“那个人让我来找蓉姐，还说我可以在这里做账房，因为我之前是管理军需的，并不是战斗人员！”老算盘见到蓉姐之后，索性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将赵信交代他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为了证明自己，老算盘还解开风衣，将身上斜挎的文件包拿了出来。

“那个人给了我这些，这些都是战斗结束之后，那个人从日军尸体上找到的。他说，这些东西交给蓉姐，算是我和孩子们的伙食费。他还要我跟蓉姐说，日军的目的不只是拿下四行仓库，他们还想要控制整个上海，甚至是整个中国。所以，上海并不安全，如果可以，那个人说，希望蓉姐早作打算，最好是去西南地区。”

“那个人还说什么蜀道难什么的，说不要去重庆这样的大城市，大城市里达官贵人太多，咱们这样没有背景靠山的，就应该找个小城待着。那人还说云南的大理不错，气候好，风景更好！他说，可以去大理建一个大院子，种种菜养养花，再养两条大笨狗。可以出门看风景，也可以在家中悠闲度日，避开战乱和麻烦。”

手里夹着香烟的蓉姐，对老算盘口中说的这个人，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老算盘转述的话，却深深打动了自己。在蓉姐身前的桌子上，赵信送给刀子的手枪和指挥刀，一左一右就摆在桌面上。不过现在又多了，老算盘从文件包里，陆续掏出来的十几块手表和一些金饰。只是被蓉姐问及赵信其他情况的时候，老算盘却是摇着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

“我只是知道，那人是跟我们同一天进入四行仓库的，听说他在进入仓库之前，就一直在战区里作战，已经打死了20多个日本兵。这两天在仓库里，我很少看到他，但是听别人说，那人打仗很厉害。日军偷袭的那晚，他一个人就守住了日军潜入水道，2楼西侧翻墙的日军，也被他打死不少。”老算盘说的这些情况，蓉姐他们到是不知道，刀子更是催促老算盘多说一些仓库里战斗的事情。

“仓库里战死不少人，受伤的也多，那个人身上也带着伤，只是不知道伤势怎样！不过我离开的时候，那个人还好好的，想来伤势应该不重！”老算盘猜不出赵信跟蓉姐的关系，所以不放胡编乱造，只是说了自己知道的事情。不过，老算盘最后，还是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看那人，可能会一直留在仓库里，其他人都在闲聊的时候，那人一直在搜集弹药。他待的位置，堆着好多手榴弹，而且他身上一直带着两长一短三枝枪。反正，我从未见过他那样的人，年龄看着跟我侄子差不多大小，可打起仗来，却是不管不顾的。我瞧着，他跟仓库守军的一个军官关系不错，说不定，那人最后会跟着仓库守军走。”

四行仓库虽说已经坚持多日，但大多数人都心中明白，四行仓库最后是守不住的。毕竟租界这边关闭了垃圾桥关卡，缺少兵源补给的仓库守军，最终也会因为缺少兵源补给，被人数占优的日军硬生生的耗死在四行仓库里。如果像白天那种阵仗再多几次，仓库里的守军自己就会顶不住了，因为上海的多数国军都已经撤走了。

赵信交托的那两个孩子，一直安静的坐在蓉姐身边，只是在老算盘口中出现那个人三个字的时候，两个孩子的表情才会出现变化。脸皮超级厚的老算盘，最终还是被蓉姐点头留下，因为蓉姐很想知道，老算盘和刀子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人的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仔细想了一会，听到外面动静的蓉姐，将自己珍藏的一面旗子交给了刀子。

此刻还站在楼顶的赵信，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私心，引发出跟电影中同样的桥段，因为蓉姐的那面旗子，很快就会有人带着那面旗子游水越过苏州河。此刻正闲来无事的赵信，一边抽着烟，一边在暗自回忆白天的战斗中，自己射杀了多少日军。赵信的终极任务一共有两个，一个是在四行仓库里，活到谢晋元他们撤进对面的租界。

对于这个终极任务，赵信并没有感到压力，因为根据电影桥段，谢晋元他们最终会顺利的撤进到租界里。赵信要做的，只是在这之前，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即可。而另一个终极任务，便是要求赵信射杀一百米日军，仔细计算之后，赵信发现自己的杀敌数量，已经超过了七十人。

再干掉差不多20几个日军，赵信的另一个终极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只是按照电影内容，接下来的时间里，大规模的战斗已经不会出现，因为谢晋元很快会接到命令，要求他们全体撤进租界里去。想到这里，眉头暗皱的赵信，只能打消掉想去租界一游的想法，将最后的杀敌机会，留在谢晋元他们离开四行仓库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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