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霜爱思的梦

“年轻人，虽然我看懂了你的经营理念，但是，你即使卖出去一亿台故事舱，你顶多只是普罗三品的高度。那些老东西，都是几十代人传承下来的，钱的数量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

“普罗等级难道是用钱衡量的吗？”

霜爱思像看傻子一样看向昊启发，“你外太空来的吗？”

昊启发装着摸着头皮，害羞地说道：“好像也不是。”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好的。”昊启发平静地说道。

“说句好的，就完事了？”霜爱思看着傻子。

“那我还能说啥？”

“今天是你约我来的啊。”

“哦，你说品尝者啊。”

“试验者。”霜爱思更正道。

“嗯，也可以那么叫。”

“因为我的不合作，反悔了？”霜爱思毫无尴尬地望着昊启发，眼中充满着不屑。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那还不赶紧？”

“你需要一个什么样的梦？”

“不是你帮我设计的吗？”

“这是一次命题造梦，如果不是你向往的梦，就显示不出我的私人订制。”

“我可以先知道金智花要求做了什么梦吗？”

昊启发笑了笑，“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被SS解雇吗？”

“好吧，我懂了。”

昊启发诚恳地微笑着，“不过可以告诉你，她对梦境提了三个关键词。”

“哪三个？”

“美丽。”

“嗯，第二个呢？”

“征服。”

“好，第三个？”

“满足。”

“骚货。”霜爱思望了一眼昊启发。

“的确。”昊启发回望了一眼。

“你知道我想表达什么吗？”

“恐怕不知道。”昊启发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

“那你为什么要说的确。”霜爱思冷冷地问道。

“难道你需要我问你？”

霜爱思并未回答这个问题，看着落叶墙，转而道：“宁静。”

“可以。”

“纯纯的情，纯纯的爱。”

“可以。”

“我还能多要一个关键词吗？”

“需要给我一个理由。”

“我想挑战一下你的能力，因此想多加一个关键词。”

“你的理由很充分，请说吧。”

“大量的角色。”

“为了区别于金智花吗？”

“我只是想看看你除了垃圾，还会不会做一些别致一点的梦境出来了。”

“梦境里可以出现我吗？”昊启发问道。

“为什么要出现你？”

“你不是要纯爱吗？”

“对不起，千万别把你这种垃圾放到我的面前来。”

“不不不，你错了。”

“我错了？”

“你说你要你的梦里角色多一点，我一时间无法虚拟出太多体征指标，所以用自己凑个数。和你谈恋爱的，肯定不是我。我只会在梦里恶心你。”

“能不能在我梦里远一点。”

“大姐，你不就是为了试探我故事舱的造梦能力？”

“不傻啊。”

“不想见我也行。要不这样，你等个一年，我给你安排一个角色超多的梦。”

“不行，既然我作为第二个试验者，我必须立即体验。”

“我知道你很想让我出丑，但是，你做不到。”昊启发笑着对霜爱思说道。

“一个普罗七品，还用不着我给你难看。是你自己在找难看。”

“我知道绿星人不打赌，但我今天想和你打个赌。”

“什么是赌？”

“如果今天我给你的梦，能够让你满意，请帮我一个忙。”

“不满意呢？”

“不满意就你提要求。”

霜爱思想了想，“如果不满意，我肯定会提要求。但我想知道，如果我满意了，你要我帮你什么？”

“也许我根本没机会提这个帮助，还是先进舱吧。”

“不行，我必须现在就知道。”

昊启发说了一个要求。

霜爱思看着昊启发，沉默了很久，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表情上的笃定到底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但最终她还是同意了。

“给她什么场景？”滤芯问道。

“滤芯，你觉得什么样的场景即宁静，又人多呢？”

“我哪知道？”

“在我的世界里逛了那么久，居然还没学会。”

“我想要的又不是那些。”

“能不能把镜头朝我这边转一下，啥都看不见啊。”

“这女人不简单，没有阅读舱的掩护，我不敢靠近她。”

“正常情况下，她能感知到你的探查？”

“概率很高。”

“那么厉害？那得给她点颜色瞧瞧了。”

“故事大纲想好了？”

“那不是分分钟的事？”

“你牛逼。”

“古人七步成诗，老子我三眼造梦。”

“厉害了我的发，金智花的至少抄了八部电影，今天要抄几部啊？”

“草，原来被反试探了啊。”

江海市第十二高级中学。

“快快快，看那，刚转学过来的小爱同学。”

“咦，怎么剪了一头短发呢？”

“人好看，什么发型都好看。”

“也不是啊，像她这样文文静静、白净高雅的女孩子，肯定是黑长直好看啊。”

“直男。”

“……”

霜爱思穿过校园，感受着男生们的注目，头微微低着，不过不妨碍她对周围的观察。可惜，没有看见那个她想看见的男孩——邢勇贝，高二一班最斯文白净的男生，成绩永远是年级的前三名。

听说，邢勇贝喜欢短发的女生。霜爱思剪去了留了好多的长发，只想着第一时间能给他看见。可惜，不知道他又偷窝在哪里自习了。

因为还是高中，没有专设的自习阅读室，加之转学刚来不熟悉地形，因此，霜爱思猜不到邢勇贝在那儿。她只能出来随便逛逛，看看能不能偶遇。

她身边的女人叫可劲花，是个长发美女。就是她告诉霜爱思，邢勇贝喜欢短发女生的。可劲花喜欢的男生叫昊启发，一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虽然成绩还算可以，霜爱思非常不待见他。

体育馆大礼台后面的杂物室里，邢勇贝躲避不断献殷勤的女生，正在悠闲地看着文艺作品。不是不喜欢别人献殷勤，是不喜欢别人打断文艺培养的机会。观摩这种艺术时，谁都不会喜欢被打扰的。

高二年级教师组的办公室里，昊启发正在和语文老师对飚着象棋。扣子总是松开几颗，头发总是有几缕特别长，棋总是赢到老师不愿放他走。

午休的时间已经快结束了。

教室里，在霜爱思斜前方，小个子王启明正坏笑着凑起一堆人，然后悄咪咪地讲着别人的八卦，偶尔会偷偷地瞄几眼过来。

乏善可陈、除了颜值的白晶晶，静静乖乖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偶尔会向身后的同学借点修正液，然后偷瞄后排的空位。

上课的铃声终于响了。臃肿而胖的老者慢慢地步上讲台，操着一口不辨哪里的口音。因为他对log的独特发音，大家亲切地称呼他为劳哥。

这是一节无聊的数学课。同学们表面上是崭新的课本，内里是鲜艳的课外读物。就像蔚蓝包裹着白云，白云幻化了所有，唯独化不出蓝天。

邢勇贝应该已经回到隔壁班上了吧，霜爱思笔戳着下巴，正在走神。昊启发的座位是空的，还有另一张也空着。刚来的霜爱思不记得那个位置上是谁了。那人应该长得毫无特色吧。

金智花也逃了数学课，但在昊启发常去的台球厅里没有找到他。在失落中离去，却被一个中年人搭讪，“你朋友今天没有来。”

“是嗷，我也是猜的，以为他在。”金智花知道中年人是这里的常客，在隔壁证券公司上班。

中年人递上了一根烟，“你朋友打得不错，不知道你会不会打球啊？”

“我不会的。”金智花接过了烟，并熟练地点上了。

“打球其实很简单，我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就一个下午的时间，要是你还没学会，这两包软中华就归你了，算我误人子弟。”

台球厅开在体育场里，周边还有保龄球馆、溜冰场、酒吧等。那时候，有一家之后非常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为了省房租，也把办公室设在了体育场里。几个初创人常会来台球厅谈点客户、打发下午。

那时候，没人知道房地产将成为今后几十年的支柱经济，人们对低矮的平房毫无嫌弃的感觉，以为自己将在此余生。

校门口的小面馆，就是简陋的违建。灶台上黑黑的，但妨碍不了人们对它的喜欢。几片肉，几片笋，一把新鲜的雪里红，干净的汤头，就是一碗实惠的片儿川。价格么，跟金智花刚点的那根烟差不多。

被老师耽误了的昊启发，到这个时候才吃上了午饭。热腾腾的面，热腾腾的汤，热腾腾的香，太对得起它两块钱的价格了。

楼下小面馆的炊烟，飘进了三楼的高二三班。劳哥还在黑板上书写，口音里的词不达意。王启明记下了等会儿可以大聊的口音梗，白晶晶听见的是唐僧，霜爱思想听的是周杰伦。

风逛过操场，树叶在碰撞，像隐隐的吟唱。阳光总是不厌其烦地奔跑，像是欠了几辈子的债。

昊启发将两个铜板放在柜台上。这是省了三天的零用钱，终于解馋了，摸摸光溜溜的口袋，然后怏怏地进了校门。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