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姬发第一次见到邑姜，是在他十八岁的成人生日会上。

那时的邑姜，纵使是朴素的学生着装也盖不住她的天生丽质——黛眉如画，明眸皓齿，亭亭玉立，清淡如菊，纯净而美好，让人想起那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伯邑考见姬发的目光迟迟不肯移开，便试着叫了一声：“姬发？”

姬发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满脸嬉笑：“大哥好，嫂子好。”

这一叫，叫得邑姜耳边绯红，脸颊白里透红，看起来更加美丽可人。

姬发笑着打趣道：“大哥真是好福气，交了个这么可心的女朋友，也不告诉家里人一声。”

伯邑考捶了他一拳，这才缓缓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姜邑，这是我的二弟，姬发。”

“你好。”姜邑伸出纤纤玉指。

姬发笑着握了回去：“嫂子，都是自家人，不必太拘束。”

姜邑脸颊泛红，看向伯邑考，眼波流转，含羞带怯，愈发楚楚动人。

伯邑考也有些不好意思，悄声对姬发说道：“胡说什么呢，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

“嗷～～”姬发故意拖长尾音，点头，一脸的“我懂我懂”。

伯邑考一脸无奈，只好转身对姜邑解释道：“我这二弟从小就皮得很，还请学妹多多见谅。”

“无妨无妨。”姜邑朱唇边不自觉露出一个小酒窝，却怎么也隐藏不了，只好就势说道：“今天是你弟弟的成人生日，我正好也准备了些礼物相送。”

“嫂子真好。”姬发接过姜邑的礼物，拆开一看，是一本略微泛黄的、厚厚的日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楷。

伯邑考找遍了全身，翻遍了周围，有些尴尬地说道：“发，我的礼物落在车上了，我得去取一下，你帮我安顿好姜学妹。”

“放心吧，大哥，”姬发笑着回道，“快去快回，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先失陪了，”伯邑考看向姜邑，得到对方微微颔首后快步离去。

“嫂子，请坐——”姬发拉出红椅子，模仿着民国绅士的样子向椅子伸手。

姜邑坐了下来，仔细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姬发，我比你略年长几岁，不如叫我学姐可好？”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姜学姐。”姬发从善如流地说道。

正在此时，姬昌挽着太姒款款而来，姬旦紧随其后，姬发姜邑两人不约而同地起身迎接。见父亲欣赏地看着姜邑，姬发抢先介绍道：“父亲，这是姜邑，大哥的女朋友。”

父亲赞许地点了点头，与姜邑寒暄了几句，随即扭头切入正题：“发，从今以后，你就是一个大人了，不可再吊儿郎当，凡事三思而后行……”

“你，做得到吗？”

“你，准备好成人了吗？”

姬昌定定地看着这个从小就不让人省心的儿子，灵魂发问道。

“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救护车的声音。

姬发忽然心跳加快，感觉不妙，立马冲到窗前。姬昌几人亦跑向窗前。

姬旦正要凑过去看，却听见姬发颤抖着声音大喊：“不要过来！”

但是已经晚了，姬旦已经看到了躺倒在血泊中的受害者——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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