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童梦奇缘

我邂逅了一位老师，他曾是个孤儿，我发现他很郁闷。他和我年龄相仿，曾经我在C市是那样显眼。他认识了我，我和他很快结婚了。

婚后，我随父母来到A市工作。他在C市工作，每天一通电话。我总是问他吃什么，做什么，一定要保重。他总是很关心我，他对我说每天要吃好，他给我讲了许多电影的情节，他曾给我绘声绘色地描述《盗梦空间》。我也看了很多，我给他讲《童梦奇缘》，还有《棋王的故事》。

他谈了欲讲的课文：李京京的故事。

一个小女孩，名叫李京京。老师有一天上公开课，让一名女孩读课文，谁知读不出来。李京京自告奋勇地读了起来，声情并茂，很有感情。

还有一个小笑话，一个小女孩，说他们家很穷，他们家的花匠是穷的，他们家的厨娘是穷的，总之他们家很穷…

我和他说着，说着就笑了。

他觉得他不含糊，我听了一阵伤感，哭了…

我心里想什么，他是不会知道的，这是关于爱的诺言的那件最隐秘的事。他既不是我的花世界，也不会是我的树菩提。谈爱情很难，做知己也很难，在那让我绝望又孤独的世界里，他只是一个我的忠实的听者和观众。

我想他一定会说，怎么又哭了。

其实他真的不懂我的心，以致后来有了我们的孩子小石头，他是大石头。后来大石头离开了我，丢下了我和小石头。

我知道，造成这一切的是因为有个老石头。老石头，讳名老石头，正如星星绕着月亮，地球绕着太阳，各自在自己的轨道上转个不停。苍茫大地辽远无际，在河的那边星星洒落地排着一座小木屋。羊咩咩地叫着，不是低着头，吃几口青草，跳着腿，后撤，或互相抵着角玩耍。这样的黄羊跑的最快了。上山，下山，一溜烟就不见了，都是人性使然。他是犯了忌讳的男人。他是个知识分子。女怕穿鞋，男怕戴帽。他的性格很倔，关于老石头奶奶哪儿去了，谁都知道，谁都不说，他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男人。人们都知道年轻时最漂亮的当家花旦就在那残阳如血的午后跟着演啸坤伦的小生一同创世纪去了。

从此老石头就关了自己禁闭。没过了一个月他家添丁了，是个漂亮的女婴，就是老石头奶奶的。从此，老石头就立志一定要好好培养这个小姑娘。剧团里，老石头是丑生，他不惜血本，一定要把孩子培养成她妈妈一样的花旦，当然这对其他人没什么。我和她在同一个剧团。

我像一只快乐的大鸟，教室-食堂-图书馆，三点一线，我却根本感觉不到枯燥，只是觉得时光流淌的像钢琴上的音符，叮叮咚咚的般跳着走了。继承了我在剧团父母的心愿。从小就在剧团长大的我，如鱼得水。许多老一点的阿姨告诉我，你小时候很有天赋哩！还在襁褓中，你就很有乐感，头一摇一摇，竟能跟得上大鼓点。我们都预言王家要出大牌了！我就这样在剧团唱红了，成了剧团的台柱子，评选政协委员什么的都是以后的事。不久小丽来了，他就是老石头的女儿，进了剧团。小丽活像一盆带刺的玫瑰火辣辣的，剧团的人尤其是男性很喜欢她这种性格，她总是很有人缘。一年一度的京剧大赛开始报名了，我和小丽都报了名。小丽依然说说笑笑，一如既往。我只顾埋头苦练，胡琴师都说我瘦了一圈。开赛了，“海岛冰轮”我清了清嗓子，清亮的声音飘出，赢得了每位评委老师的赞许，我越唱越起劲，脑子里只想着要发挥正常，金奖一定非我莫属，可谁知琴越拉越快，我只觉的眼前一黑，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小丽如愿获得了金奖，成了一颗闪亮的京剧新星。不久，我便知道了真相，小丽与胡琴师却有一腿，比赛前，小丽穿着猎装去了胡琴师与她买的别墅，小丽好迷人呀，我因为受不了一时的打击，住进了医院。“小叫天”很快离开了我，投入了小丽的怀抱。其实，我与小叫天是从穿开裆裤一起的小伙伴 ，他长的很结实，很多女人都喜欢他那结实的身体，包括小丽。小叫天知道他与胡琴师是胡搞，但却也挡不住小丽那诱人的身体，他们很快就结婚了。我从医院出来，外面的世界面目全非，剧团的领导没有拒绝我，他们一致选派我为政协委员，我从委员一直到市政协副主*，不久我又从政协副*成为管文教的副市长。市长是一个内涵丰富很懂感情的中年人，他和我同样有着不幸的感情经历。

他的结发妻子是一个十足的泼妇，很霸道，却感情粗犷。他们的结合完全是一种权力的交换。她原是某主任的女儿，她用她父亲的权利荫庇了他，促成了他们的婚姻。可他并不爱她，他们很久就分居了。

我虽然在经历了小叫天的感情后心如死水，但在这位成熟的中年人面前竟有了惺惺相惜的感情。后来我知道这位市长就是我们当年那位老师。我与他曾经一同出差去海边，他很喜欢文学，很有见地，我曾是某重点大学的中文系的博导，我酷爱作诗。那晚，我们相约在海风习习的沙滩上，我写下了这样的诗句：人，万物之精灵，我，要用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服务中，为解放人类而奋斗！”他也留下了这样的诗句：人，宇宙的精灵，你应该拥有一切，身份，地位，名誉，就像万物向着太阳。”我们都沉醉其间，却没有发现彼此的差异。第二天，我在晚报上发现了自己署名的诗句，不用说，一定是他。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曾许诺我一定要有个说法。不久他的妻子就找来了，无理取闹是在所难免的，他很快就向她提出了离婚。同年，我们在这座城市举办了隆重的婚礼。我知道大家对我们的期望值是很高的。我的父母起先并不同意，那年我二十岁，他四十二岁，可是在我的百般请求下，他们为了女儿的幸福答应下来。婚后，是很甜蜜的，他比我年长，他以他兄长般的爱，对我百般呵护，可是在有些事情上又是那样专断。后来，我们有了自己的宝贝，是一双漂亮的双胞胎女儿和儿子。自从家里添了丁他很高兴，像初为人父，他说外边人人都羡慕他，取了年轻的市长妻子，又有天使般的一儿一女，像做梦一样。我们的婚姻维持了十年。如果没有那样一件事情发生，我想我会爱他一辈子，像“牵手”中那样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我们一直都是人们羡慕的焦点，正副市长结合，这在人们看来是那么理想，老夫少妻又是那样缠绵，还有漂亮的一对爱的结晶，我在外办公是那么累，可是夫妻生活却在他的要求下不误，这样我们一连生了四对双胞胎。都异常聪明可爱。我的工作有他的帮助，很轻松。他曾经说家里一直是最温馨的港湾，他除了处理正事，还辅导几个孩子学习，是个典型的好父亲。我对我的婚姻非常满意，曾用“平静如水，淡月如云”来形容，并写作条幅，挂在墙上。那个星期天，我在家休息，给孩子洗了澡后，我便随手拿起了嗑瓜子器，嗑起了瓜子，不是为我自己，我为他准备的，我知道他爱嗑瓜子却没时间，想想时间充足，我便上了单位给他带去了。单位的声音很大，屋里传来了华尔兹的快乐，我放眼望去，很多职工都在里面跳舞，其中最起劲的一对，令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他，旁边的女孩好漂亮，好洋气，像个模特，我如梦初醒。平心而论，他这个人很精明，但却那样虚荣，他为了显示舞伴的漂亮，拉起手转了几个圈。我心痛欲绝。瓜子撒了一地，突然间他发现了我，他出来，要抱我，我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开了车便回来。最后就是分居，终于他抡不住了，要我回家，我告诉他，我已没有爱了，我的爱在天上。后来我们就离了婚。有时，在做梦间梦到了他，梦见他为了显示车技飞车到悬崖，又急刹车，像我求婚，有时又梦到他与孩子们在一起的快乐。那段为时不算短的婚姻曾给我带来了那样的快乐却又那样的伤感。我喜欢读台湾的流行小说，剧中每个女人都叫我流泪，我每每读到尤老先生和尤老太太的故事总是被感动的掉眼泪，尤老太太得了绝症，尤老先生从没有下过厨房，可老先生自己做饭，自己焙制糕点，老太太都说好吃，可我知道，她在每天晚上都把它们攒在手绢里扔掉。老太太也知道老先生年轻时候曾经越轨，是在整理他的信件时知道的，可老太太一直埋在心里没说，我时时为尤老太太的爱而感动，又为自己的处境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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