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吴楚东南圻，乾坤日夜浮。纵横捭阖。这些痛苦历久弥新，之于我是什么呢？于是我终于成了一个整日唠唠叨叨的那个惹笑的“祥林嫂”了。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很傻，居然我一直在赞美。花自无心水自流，一处相思两处闲愁，才上眉头，却下心头。

造化的救主就要到了，我还要继续活下去…

（一）

终于。某年，某月，某日，我来到了这里。

这是一所中学。我曾在《往事依依》中讲到，其实也是引自鲁迅的《故乡》：“秩秩斯干，幽幽南山。”

我怅惘中的乡村中学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有些青灰的哀愁。校舍很简单，一幢二层小楼，有些俄式风格，早期的建筑已被拆毁，拔地而起的白亮白亮的马赛克高耸而立，威武雄壮。每日的升旗仪式那么静穆，庄严。我倒不吝自己的感情：“去国怀乡，忧谗畏讥”

我来到这里。我刚从哈佛回来。我读博士后已经三年了，对于平凡的挫折与卡拉扬式的选择，我几乎感不到什么是喜，什么是忧，或更多功利性的东西。

这里只有纯粹的生命本能：人之初，性本善或恶，性相近，习相远。关于理智，关于困惑，关于唯美，关于一切，只有人性的东西才得以彰显…

那么些年，我那样走过…

希望常常在遥处撩拨自己的欲望，便心生许多美好和梦想。

那么多年，那么多失落。然而，后来，我的心与天堂仅在咫尺。我居然也开始做起了青涩却甜蜜的梦…

许多年，人们一直对情爱有着极度夸张而瑰丽的想象。

我也是那样一个爱美的女孩子。

很小，我就能画一笔很好的画，能写出近似雪莱一样哀愁而天才的诗句。从小学到大学，我的成绩总是第一，就连诸如美劳。我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不平凡的女孩子。

我爱绿，不仅因为它代表生命的色彩，更喜欢那种辽远而深沉的色调。当然，我是那样的热爱生命和它的本质。

终于有一天，我着一袭绿色的风衣，出现在校园一角。摄像机的眼睛那样敏锐地捕捉到了。

我便是张曼玉似的一处风景。

（二）

我是那样自闭。又常常哀伤自己的所处。我便真的注意起了自己，注意起了周围。

黑夜给了我黑眼镜，而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在那样平凡的日子里，我是一块火热的碳，像一团燃烧的火玫瑰，烈焰中，我分明看到自己是一团牺牲了的白灰。

唧唧复唧唧，卿卿复卿卿。

那样一个凛冽的早晨，我终于挨着严冬来到这所学校。

班主任是那样一位老人，他总是一幅愤世嫉俗的样子，班里的纪律不太好，他也没办法，他总是在不断地教育。

有个大个儿，老跟他过不去，经常和他顶嘴，他也什么都不说。

不久，班里换了班主任。

一个新来的物理老师也来到了我们班。

他带来了一片蓝色，给班里平添了许多生气。

他总是很能理解别人。

班里的同学都说他和其他的年轻人不一样，他太聪明了。

他有许多好处与坏处…

匆匆复匆匆…

在他的教育下，我们似乎都有了长进。

我终于考上一所名牌大学，在这些奋斗的日子里，黑色、红色的流逝岁月里，我心神往之，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竟然发现过去的老师一直关注着我。

秩秩斯干，悠悠南山，怀着馨香，我来到了中学，带着梦想，带着渴望。近来阿爸和阿妈经常吵架，我也不知为什么。总之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我的班主任，我想家的情绪就特别严重，哪天他没到，我就无缘无故的烦恼。“晶晶，你是不是？”我从小就非常优秀，不但功课出色，能模仿雪莱写蛮有味道的伤感诗，能画一笔很好的油画，就连音乐，体育成绩都相当优异。尤其是功课令许多同学和家长都叹为观止，我是常胜将军呀！回回都名列榜首。就是当成一般的女孩子，我都觉的略带耻辱。班主任是学物理的，他是全国优秀教师，对物理有许多精辟的见解，我很是佩服，我对物理课尤为感兴趣。但不该当面质问，在学运动和静止时，我就对一个问题提出了尖锐的观点。老师课下打趣的开玩笑：“麻雀会走还是会跳？”在一次期终，老师在我耳边，喃喃地说：“真好，这次又是第一，门门功课都是第一，连劳技都是一百。我真喜欢你！”他情不自禁的深吻了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其实对他的好感，对他的才气，我又何尝不是呢？对他的关心，我无时无刻都会领略到，无论是美术竞赛，还是声乐比赛，每每成功，他都会情不自禁的吻我，“是爸爸亲女儿吗？”可看到他那如王子般清澈而深情的眼睛，湿湿的，我知道不是！可每每这时，他似乎又目光游移，若即若离的，不知他在想什么?初夏，我们要去岱海春游，我想了想，因为身体不适，又因为诸多情感的因素，我决定不去。老师让同学做我的工作，说非要去。“背也要把你背去”，他拿了医药箱，及时备用。野餐了，老师点名要我当组长，谁都没有给，他单独给了我大大的一块德式火腿。

同桌的同学没有带饭，我把肉给了她。她眼里噙着泪。

当晚，我回到家里，一个大标题《殇恋》映入我的眼帘。这是一部很精彩的电视剧，分上中下。讲的是一对插队知识青年，大学同窗，分配到一个地方插队，很爱。他们同居了，男人先回了城，先结了婚。他竟不知女人怀了他的孩子。男人回城后，很寂寞，尽管他很富有，有自己的公司。一天，他同一家厂商洽谈业务，经理投怀送抱，送去了一名女公关。他愣住了，怎么和我一个样，他们很快成为一对情侣。那天，他请她们全家吃饭。蓦然看见了她，“妈妈，”他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悔恨和惋惜。

我看了，眼里情不自禁的滴下泪。我转了台，看起了刘雪华和秦汉主演的《在水一方》。哀婉，柔情的小霜显得那么孤立，那么无助，诗尧一眼望去就发现了她，他细细的望着她的眼睛，发现了许多特别，他父亲的女儿呀，他曾多次劝她穿绿衣，绿，生命的颜色，那么贴切的呵护着她的心。他发现了小霜的才情，为她创造了工作条件。虽然几经周折，她仍然发现他爱的是他。他也一样。于是他们终于结合了。我看着看着，泪流满面。我一度几乎失神了。柔情的小霜，大方的诗尧，最可怜的是巧柔，她没有任何错，为什么命运对她如此不公平。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上天却让她屡遭磨难，她同样爱着诗尧，为他画像，为她扔掉幸运符。她同诗尧出去，遭遇车祸，失去了记忆，成为一个智能障碍的人，可现实是残酷的，当诗尧发现自己并不能接受她时，她很痛苦。可怜的巧柔，几天来，我几乎不能自已。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故事，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撕碎给人看。同样令人震撼，不知为什么，我却独独注意了巧柔，我的所思所想，我的才情诗意，我对诗尧的恋眷。我几乎都不想吃什么东西。只是一个劲儿哭。哭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撕心裂肺的痛刺在我胸前。连日来，我几乎上课走神，以前上课，注意力起码有95%，，可现在，我怎么都注意不起来。背东西像塞了块半头砖，慢慢，我越来越怕交际，一和人说话就紧张的满头大汗，满脸通红，不敢与别人对视，甚至发展到不敢看人的眼睛。听到刺激的声音，我就有窒息的感觉。甚至理头发的吹风机，在我听起来都那么刺耳。成绩急剧下滑，由一名降至五名，阿爸只对我说：“好自为之!”班主任对我不像以前那样了，他搂紧我，对我说勇敢些，他给我写了张纸条：“你不是懦夫，不是脓包，你应该是不甘落后的强者！”我觉得我骨头铮铮在发抖。他老实告诉我，“民意测验，班干部里边，你威信最高，全班选举，你全票当选。基本赢得了所有同学的信任！”他展开了“一分钟演讲”的活动。我是语文课代表嘛！每天都让我领着同学早读。我明白他所做的一切，我对他的眷恋更深了。因为有了他的爱，在那样一个严酷的日子里，我挑战了自我。我参加了全国顶级数学比赛，世界顶级数学比赛，都获得了成功。老师吻着我的眼说，别人都说中科大少年班难考，你给我考一考。我秣兵利马，又一次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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