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残身已逝浴血生

“别再逞强了，小心丢了性命！”

面对雍和的言语刺激，她暗暗蓄力再次出击，却被雍和轻松躲过，而那两个人的脖子也应声而断。

等他们被丢在她面前时，她顿时恍了神，随之力竭的跪在地上，如秋霜打落叶。

她摸索着，双目无神的念道：“是我没能救得了你们，是我之过！”

转头，雍和便向另外几人袭去，玉黎目光微敛，飞身挡下他的攻势，一时浑身发软，几乎无法站立。

面对唯一能护着他们的人倒下，他们变得更加惊慌失措，雍和此刻如同修罗一般，让他们心生畏惧。

玉黎提着一口气艰难起身，一步步向他们挪去，哪怕脸色苍白至极，她亦无比冷静道：“我拖延住他，你们找准时机就跑！”

说完玉黎转身扑向雍和，迅速将发间的发簪插入他的胸口，片刻之间雍和还未来得及反应，嘴角便溢出血来。

“快跑！”

他们四散而逃，灵狐见雍和受伤，并未抽身去追。

待他们走远，玉黎才退了几步，得逞一般仰天大笑。

灵狐上前撕扯她的手臂，她一勾手臂却将其紧紧环抱在身前，翻滚之间落入一处沼泽。

沼泽中并无立身之基，她不断的下坠，转眼便没过了头顶，周围瞬间冷寂，仿佛一下便与世隔绝。

“就这样沉寂千年也好。”

“不，我还要去救人！”

“我要出去，不能在这里！”

此时心中有无数个声音呐喊，她彷徨无措却挣脱不了半分。

“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话在她耳边响起，再睁眼时，她竟回到了地下的女娲祠。

神祠与往日无异，丝毫未见潮水遗留的痕迹，殿内的烛火传来一股独有的幽香，细闻之际，好似身心都被涤荡得清澈明净。

“我为何会在此？”

她反复察看自己的手，始终不明自己为何会出现在离开多时的女娲祠，似乎之前种种皆是梦。

女娲神像发出微弱的光芒，此时殿内传来低沉之语，她急忙入殿，似觉神谕降临，伏首虔诚相拜。

“此生尽去，浴残血而生。”

她虽有不明，却字字谨记。

“为何要滴血于烛油之中？”

“传言以血祭天，更显赤诚，滴血于烛油之中便是以身供奉神明，也是积福之举。”

回忆时时浮现，幼时的点点滴滴犹如昨日之光景，如何都忘不掉。

族人告诉她的，终究只是只言片语，她不明白此间的深意，只能反复呢喃着记忆中的言语。

“浴残血而生……”

望着烛油中的殷红印迹，似乎心中有了别样的想法，她将烛油滴于手心，双手合十冥想片刻后，钻进了后山的温泉之中。

摊开手心，烛油早已凝结，她将手伸进进温泉里，烛油顷刻便融化在水中。

她憋了一口气，整个人浸在温泉之中。

待她睁开双目，惊觉水中异样，四周散发着红光，再往下潜，连底下都是微微泛红的水珠。

她的身下仍是蛇尾，却比往常更灵动轻盈，她兴奋的冒出头来，感受着的周围一切，总觉得有所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上岸的一瞬间，蛇尾逐渐消失了，她略感吃惊的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前殿传来异响，瞬间警觉的躲到一旁，迅速往前殿挪动。

一探头便瞧见了雍和的半张脸，吓得她立即禀住呼吸，不敢露面。

雍和此时正望向身后，口中不断催促着身后之人，此刻正往后山来。

“都给我去找，倘若再找不到，就把你们通通葬在这儿！”

玉黎听罢震惊不已，挠着后脑勺道：“他当真是疯了，都能找到这里来。”

犹豫片刻后，她缓缓现身走了出来，雍和见了她两眼发直，而后杀气腾腾道：“你可是来主动受死的？”

“如你所见！”

没曾料到她还是如此云淡风轻，雍和怒火中烧道：“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为我的灵狐报仇！”

“我如今的命就在你手中，悉听尊便！”

玉黎见他如此狠厉，也不再多言，唯求以死相抵，能多救几条人命。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若能答应，我便欣然赴死！”

“你说。”雍和走近，打量着她应道。

“你可以杀我，但请你放过他们！”玉黎的脸上已无波澜。

“你已经欠我两条命，如今凭什么还来跟我谈条件？”

雍和淡然一笑，言语中带着讽刺道：“我若不允，你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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