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定如天上月

窗外夜空繁星点点，半月浩渺如钩，照进屋内，让两人稍稍温暖了些许。

被叫做小月亮的少女依偎在苏杭的肩膀之上。

两人双手交握，却不说话。

直到少女身体抖了下。

苏杭道，“冷吗？”

“不冷，只是困了。”

苏杭点点头，“回去睡吧。”

陶月没什么表情，“你不怎么勇敢。”

苏杭目光坚毅，“要多勇敢？”

“比上次更勇敢。”

苏杭本想操作一番，但望着陶月明亮的眼睛时，却又有些气馁。

他妈的，舔狗情绪怎么这会上来了。

“你怎么不敢看我。”

苏杭挠挠头，好像想起了什么，“你眼镜呢？”

“哦，我带了隐形。”

“我就说......”

陶月问道，“什么？”

苏杭叹道，“你把眼睛闭上。”

“不。”

“我......”

苏杭心虚的望了望不远处睡着的几人。

“你胆子好小啊。”

陶月伸出手，抚在苏杭脸颊之上。

苏杭仿佛坠入梦境，全身僵硬起来。

“你好怪啊，喜欢我时，将我当做水晶，捧在手心。”

“不喜欢我时，将我当成玩具，拿在手里摆弄。”

“我靠近你时，你又想跑掉，我只是睁着眼睛，你就怕的要命。”

“你在怕什么呢，苏杭。”

苏杭在陶月手心画了几下，想了想道，“我怕我复阳。”

陶月一怔，没有理解。

苏杭也不想解释，某一刻，已经他妈的复阳了。

少女的身体单薄，搂着却很温暖。

苏杭的下巴放在陶月肩膀之上，有些怅然道，“你他娘怎么不按剧本走呢？”

陶月轻声呢喃，“那你喜欢我吗？”

苏杭将少女抱的更紧，“喜欢啊。”

少女试探着将嘴唇送到了苏杭的嘴边，苏杭轻轻将嘴唇贴了上去，就那么轻轻的一个吻。

苏杭轻声道，“我们抱一会吧。”

“好。”

“你冷吗？”

“暖和。”

“困吗？”

“我们试试吧。”

“？？？”

没有回答。

仍旧保持奇怪的姿势互相抱着，延续了好久好久，接着是少女轻微的鼾声。

苏杭长叹一口气，抬起手，轻柔的抱起了少女。

少女身材颀长，确实不重。

苏杭轻声慢步的进了卧室，推了推占了半边床的阿藤，将陶月放在边上，为三人盖好了被子。

揉了揉少女的脸，转了身。

啪的一声，套房内唯一的灯被关掉。

瞅了瞅在客厅另一角椅子上沉睡的李军，苏杭找了条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今晚，没有什么感天动地的甜蜜情话了。

阿藤醒来时，阳光已经从窗外照了进来，她起身摸了摸抱着自己大腿的陶月，松了口气。

终究还是孩子嘛，苏杭也是软脚虾，垃圾。

阿藤一动，张雯也睁了眼，她也瞅了眼陶月，眼神玩味。

阿藤摇摇头，“起吧，回家睡。”

众人下楼时都没说话，只是眼睛在苏杭与陶月之间各种打量。

陶月小脸微红低着头，苏杭倒是与董巍吹着牛逼。

阿藤拽了拽苏杭，道，“把钱算了，晚点发群里。”

苏杭点头，“嗯，你跟我们一路不？”

阿藤摇头道，“我回奶奶家。”

高宇和董巍撤的果断，“我俩打车走了。”

张雯拽着阿藤也开始拦车。

李军思考了一番，“我......”

苏杭搂住他的肩膀，“你是不是想走一走？”

“嗯？”

“早上空气真好，走一走吧。”

“哦，好。”

“那你倒是走啊。”

“哦，哦。”

李军怔了怔，妈的，嫌弃我当电灯泡啊。

想罢，与苏杭陶月挥了挥手，“那我撤了。”

风中只余苏杭与陶月。

苏杭点了根烟，冲陶月痞笑到道“走？”

陶月迈步向前。

苏杭试着碰了碰陶月的手，陶月躲开了。

“怎么的，不是昨天的你了？”

陶月俏脸微红，“当作一场梦不好吗？”

“这样，那你帮我圆梦，我送你回家。”

陶月点点头，笑的开心，如春风十里。

两人沉默着一直走，不说话。

走了好一段，苏杭才挠了挠头，“是这个方向吗？”

陶月抿嘴浅笑，“不是啊。”

“那你不说话？”

“嗯......”

苏杭有些无语，“你带路。”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阳光洒下来，照在两人身上，暖暖的。

这一份宁静让苏杭很舒服，身边是曾经魂牵梦萦的人，周围是记忆中最美好的小街。

街上到处是热气四溢的小馆子，太阳很高，温度正好。

某一刻，陶月停了下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早点摊。

苏杭笑起来，“啥意思？请我吃早饭？”

陶月点点头，“嗯。”

小摊的包子很新鲜，苏杭一口三个。

陶月一小口一小口的咬。

苏杭笑道，“你这样吃饭会饿死的。”

陶月白了他一眼，情绪中多了过去没有的东西。

这是两人这辈子的第一顿早餐，话并不多，大都是苏杭在吹牛逼，陶月在嗯嗯啊啊。

苏杭却不觉着烦躁，只觉着暖意从头到脚的窜。

陶月也觉着有趣，眼神安静却又有神采闪烁。

酒店离陶月的家并不远，送到小区门口两人便止了步。

苏杭将耳朵上的烟取下来，点燃。

“我走了。”

“好。”

苏杭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陶月喊道，“苏杭！”

苏杭回过头，“？”

陶月笑起来，“好朋友！”

苏杭挥挥手转身离开，轻声嘟囔，“去你妈的好朋友。”

偶尔的些许舔狗情绪并不能打败老流氓的本色。

今天放她一马，下回定让小妞知道大爷的厉害。

陶月缩在被子里补觉。

母亲张艺红敲门进来递给她一杯牛奶，心疼道，“玩了一宿？”

陶月点点头，“嗯。”

“来，喝了它好好睡一觉。”

陶月接过杯子，小口抿着。

张艺红望着闺女有些疲倦的脸，犹豫道，“小月，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陶月小脸微红，“妈，你瞎说什么呢。”

张艺红笑道，“那就是有男孩子追你了。”

陶月道，“没有啦妈妈。”

张艺红握住闺女的手，笑道，“妈妈经历过那么多，你骗不到我的。有些事情，妈妈可以帮你出主意呀。”

陶月叹了口气，“妈妈，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艺红笑道，“好，那妈妈不问了，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开明的母亲让陶月感动，望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小姑娘眼圈又红了。

那个混蛋，似乎还是不满意做个好朋友呀。

但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脑中千丝万缕，想着少年的好与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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