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恶魔降临

“老表贝们”红虹鸿，全身上下都在诠释什么叫凶神恶煞，吓得那两女人不停哆嗦：“还要在里面拉屎拉多久？？占着老子的冷水了！”

她长着一张十分特别的脸，让人能在许多面孔中一眼就将她分辨出来。又好像是因为她那一头染得火红、像是头上着了火的长发，而不是脸的问题。

里面的两个女人被吓傻了，相互依偎着看向这边。

“快给我滚出来！”

“呜呜呜……”两女人泪涕横流地冲了出来。路过门口时，红虹鸿还举起拳装作要揍，把她们吓得差点摔倒。

甄炻在外面看得目瞪口呆。

接完冰水出来的红虹鸿，拿着那冰墩墩外壳的水壶边走边喝：“哈~~爽啊……这破地方的第二季热得想死，办公室那几个老娘们还不肯开冷气，装什么呢……”

这时她才发现厨房里呆站的甄炻，顿时目光微微一变，但仍是那样凶神恶煞：“看什么看？当心老子把你当门踹，你也看到这门了吧？！”

甄炻看着那凹进去的铁门，什么也没敢说。就这么静静目送她远去。

啊这……

他甚至怀疑刚才一切都是幻想出来的。

回去路上，看见那两女员工正在哭哭啼啼，才确认那是真的。

这个叫红虹鸿的女孩子……这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吗？

他又看了看身旁那几个姿态千奇百怪的幽灵，红发男和银发女仍是那样“我可不是什么善茬”的脸色，他不由自主地将女孩和他们比较起来。

茶水间的那一幕让他很久也没缓过神来。转眼时间又过去了许多，手头的工作却没有一点进展。

还干什么呢？还干什么？都要被裁员了，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他脑子乱得像一团浆糊……把纸质资料往桌上一扔，决定把一切都放下。

……

怎么会变成这样……糟糕透了……

过了一会，脑海里的声音都消失了。他双眼空洞无神，趴在了桌子上。原本藏在桌底下的小男孩不见了，他又抬起头扫视了一圈，才在正前方的空气上发现了一双脚。

“……”他又把头仰起一个角度，看到了悬浮在空中的小男孩：死小鬼，是真的想吓死我吗？？要不是碰不到你我非揍——

腹诽的声音戛然而止……原因是他在视线的尽头，看到了男孩那有些慌张的神色。

？小鬼怎么了？

这时他又发现，不止是小鬼，其他几个幽灵也露出了忧虑、惶恐的表情……而且，他们都那样慌张，看着同一个方向。

他们都看着电梯。

与此同时，大楼第一层的大门口，迎来了一位熟悉的客人，一位面目空洞的中年男子。

他也正是甄炻昨晚见到的那位。他的脸上布满了诡异的黑，虽然人人都觉得见过他，但此时却没有人能将之认出。

危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到了。

周围人来人往，将他的存在淹没在人类的气息中。一位稍有警觉的警官搜寻着他的身影，可当再度见到他时，他已经来到了大堂的人群之中。

“……”警官想起了他正是他们在搜捕的凶杀犯，朝那喊了起来：“别动！警——”

时间是下午3点22分57秒，大楼第一层的生命值如果以存活的人类个体作为度量单位，算上大堂内来往人群，和外围的餐饮、舞台活动、商业展览等等单元的人，该数值一共是186。

当时间来到下午3点22分58秒，该生命值变成了0。

“飒——”甄炻的大脑猛地一阵噪音，是昨日的那种信号。当他捂着疼痛的脑袋抬起头时，目光正好和隔了两桌的红虹鸿对上。那脾气古怪的女孩仍是那样凶巴巴地望着他，似乎在确认什么。

也许是没看到自己能理解的结果，红虹鸿又把目光放回自己的熔珠上，那苍白的对话框左侧正显示着几行字，除了最上方那行的“怎么一直不回我”，下面每一行都是：快跑！！

“叮！”

大楼第二层，电梯的门打开了。

一只粘了些许血污的皮鞋踏出了电梯门，那个双目无神的恶魔中年男，就这么来到了大楼第二层。

“谁啊？”众人见到他后，只有深深疑惑。

“砰！”

这一次的攻击更为粗暴些，整座大楼晃动起来，连带10楼中的人们都感受到摇摇欲坠。

“啊？”

“发生什么了？”

“地震？”

听着周围的吵杂，甄炻寒毛一阵颤栗，心跳开始快了起来。

时间来到下午3点25分17秒，大楼第二层的生命值为602人。

而到了3点25分22秒，该数值变为了0。

像山峰一样高高伸向天际的大楼，每个个体散发的生命之能在空中画成一条条发光的线，是那样妙不可言地交错、汇聚，像是线的海流，从大楼内部十分自然而然地涌出。

忽然，这海流停止了。

隔着长长的大道，大楼对面的商铺也终于意识到什么。

女咖啡师还在想明天做什么蛋糕时，被门外的吵杂声惊醒。隔着巨大的橱窗看出去时便是这幅景象：街上到处都是人在乱跑，几乎每个人都是七窍流血。惊慌失措的人群不时碰撞到车辆上，惊起阵阵警笛声。

混乱、恐怖，仿佛一刹那便迎来世界末日。

“……发生什么事了？”她一脸茫然。

随着电梯到达的声音响起，电梯门在第三层打开了。与此同时，远方一个庞大的组织终于接收到了恶魔出现的消息，整个工作大厅内红光伴随着警报声，和每一位工作者的心律达到惊人的一致。

“淦！”组织的领导者咬牙切齿：“S市分部的饭桶呢？！”

视角回到事件大楼，当下时间第三层的存活人口数是2038。在短短的3秒钟后，存活人数一下降至3人。

十分幸运的3人中有一位妇女，当她从那巨大眩晕回过神时，便看到……整个室内，窗户玻璃、工作台的巨大荧幕，包括自己身上，都被染成了难闻的血红色。

整个空间透着诡异的红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在血泊中发了疯地惨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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