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便利店,看来是派出来补给的。江北流跟了进去,他不怕同类感应吗,他有办法。那是上一代杀手之王——不是任何人授予头衔而是以自己的实力和成绩赢得称号教授七号的秘诀,你说巧不巧他还是东升国人,不过现在在西南某山村当全科教师。那间学校江北流去的时候,学生有十一名,老师只有两名,一名是文盲,另一名就是这位杀手之王,他已经彻底隐退,七号便不在天地间再提他的名号。
杀手之王说他晚年信佛,现在放下屠刀多做善事,苦行下半辈子,为了少点业障。七号说你少扯淡,不过是国外树敌太多,国内又有特科盯着,算是把你软禁了,如果让你现在夺舍我,转头就去兴风作浪。杀手之王苦笑,他所有的一切都被仇人毁了,一失足成千古恨,那里面有他的财富也有他的感情。
七号想,一个纯粹的杀手不要有太多牵挂,像一个影子,一个名字,一个概念,是永远不会被打败的,只有人才会被打败。
杀手之王教导了七号两年。他说杀手的同类感应来源于一种怪异感,当这种怪异感很熟悉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他的同类,而如果这种怪异感太过头就会掩盖那若有若无的感觉。
……
江北流装成小儿麻痹症患者一步一颠地走进了便利店,那人根本没有察觉,还在挑选着面包的品类。默默地记下他的样貌和体型特征,这一切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且简单。做完这一切,他随便选了一瓶矿泉水,付过钱之后躲在路边饭店摆出来的折叠桌上观察。
跟踪和监视是什么感觉,是反映人内心阴暗面的重要依据,如果你可以变成隐身人,在暗处偷窥任何人的生活,很多人会感到很兴奋,但是如果你是被偷窥的那个人,或者你现在就正在被偷窥呢?
江北流用眼角的余光和听觉确认着那位同行的位置。玄而又玄,视线真的会引起人的警觉。在江北流的知觉中,如果马路对面的南川集团大楼的32层顶楼有人正在拿望远镜观察他,他会觉得如芒在背。以他有限的物理学知识,只能以量子力学来解释这个现象。
一个拐角一个拐角地跟着,最终来到这栋旧居民楼四层。楼外斑驳的墙上用红漆涂了一个拆字,说明这片小区的居民都有福了。
观察,接触,跟踪,行动,完整的四步走,足以写进杀手的教科书,江北流都为自己骄傲。当然今天这场算是最简单的结构,在这四步中还有无数随机应变,都靠自己参悟了。
一瞬间,江北流想好了行动的方案。在东升国内,长枪是不可能存在于社会中的,顶天了是手枪,气枪那类武器,炸药也有存在的可能性,不过这东西是要有准备时间的,即使他们准备直接把南川总部炸飞或者把南月琳的车炸飞,那也不会在这里就把雷管装上,否则先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江北流直接敲响房门。
“谁啊?”不一会房内就传出了问询声。
“哥们,我是楼上的,小孩在阳台玩把我钱包掉你家空调外机上了,方便让我借你家阳台去取一下吗?”
“啊,不太方便。”
“行,你准备一下我找警察来。”
“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我钱包落你家空调外机了我不能找你要?给脸不要脸,有种你把门打开,臭沙壁,看老子不干死你个废人。”江北流直接破口大骂,一边还邦邦地拍着门。
终于里面的人忍不住开门要来教训他了,几乎全世界的大门都是朝里开的。这就是江北流的优势,被骂急眼的对方一手拉开门,另一只手从枪套中摸出一把大星星。
哪知道江北流比他更暴躁,还不等他完全打开门就一脚踹在门上,门撞到肩膀,他只感觉身体一晃然后手上的枪也被抢走了,紧接着就是一枪托往头顶臼门位置,砸的他晕头转向的。
“玩枪?你黑she会啊?”
江北流抓着他的衣领,枪口用力地按在他的脑门上。环视整个客厅,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闯入的江北流,嘴里的面包刚塞进去一半。
江北流手一倒腾,手指扣着晕头转向的人的喉管横在自己身前,右手手枪指着身前两人:“别动,把枪放在地上,把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那俩人战战兢兢照着江北流说的做了,心里直喊倒霉,雇主给的病毒屁用没有就算了,这还没开始犯罪呢,就被抓了现行,单这一持枪就够判几年的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会持枪?”
“警察同志,我糊涂啊,我吃猪油蒙了心,我吃了熊心豹子胆。”
“你™吃的还挺好,我现在怀疑你们和针对南川集团董事长的刺杀案有关。你最好如实招来。”
“这……冤枉啊,我们只是受雇弄到南总的行程,没有想过刺杀啊。”
“你当我傻子吗?这枪不是用来杀人难道是用来通便的吗?”
“是许家大少给的,他想制造一场偶遇认识南总,这几把枪是许少给哥几个玩玩的。”
许少?什么玩意,先记下,关于他哪搞来的枪,值得查一查。不过这几个人,老子也没有养他们的地方,放走终究是个祸患,还是毙了比较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仨自己往门口走,自己在他们背后连开三枪,然后撤离。
江北流刚还想着这次还挺顺利的,便下了指令让他们站起身双手抱头往门外走,谁知道一颗梅式进攻手雷随着他们站起身,从那名脚本小子的衣服里掉在了脚下,就在江北流的眼前,那天杀的挂钩还弹开了。
他眼疾手快把手里的人推了出去,换取向后的动能,接着飞速跑向门口扑倒,一声巨响在室内爆发,当时江北流就暂时性失聪了,他脑袋昏昏沉沉地,但还记着这里是哪,如果被抓进警察局那被人笑是小事,自己暗中保护南月琳的事肯定会泄露。
好在眼前就是门,他扶着门框转过角就到了楼梯间,顺着扶梯爬上天台,找了个看起来不错的角落才一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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