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父亲的信

晨光刺破雾霭，篝火余烬暗红渐熄。

寒露凝草，远处鸟鸣啁啾，新日悄然攀上林梢。

阳光照射在脸上，凌霄也在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嗯？我这是？”看着被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的娇躯，凌霄一时间愣住了。

怀中躯体温热如春泉，眉似远山含黛，唇若初绽海棠，唇角还凝着未干的泪珠。

他鬼使神差点上唇畔，却在半寸处僵住。

正对上一双琉璃似的杏眸。

他慌忙翻身坐起，怀中的温软却顺势倒进臂弯，青丝扫过脖颈带着淡淡茉莉香。

少女无意识蹭过他喉结的鼻息，竟比淬毒的银针更让人心悸。

"公子......"少女嗓音还带着睡意，葱白手指攥住他衣襟。

凌霄触电般松开手，喉结急促滚动："姑，姑娘，你还好吗？"

凌灵揉着眼睛坐起身，绯色襦裙滑落肩头，露出半截羊脂玉似的脖颈。

"昨夜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凌灵躬身行礼道。

“姑娘不必多礼，这本就是我辈武者应该做的。”凌霄连忙回应道。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少女闻言漂亮的眸子闪过一抹让人心疼的黯然，缓缓的和凌霄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奴家本是青石镇凌家庶女。"

凌霄擦拭长刀的手一顿，"青石镇？"

"嗯。"凌灵忽然哽咽道。

"上月十五随父兄去普陀山进香，行至落鹰峡遭山匪截杀。"

她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逃亡时大堂哥忽然将我推下马车，还说'死丫头片子占什么位置'......"

凌霄霍然起身，义愤填膺道："你兄长现在何处？你父亲也不管吗？”

"父亲说我是多余的。我母亲在生我时难产死了，凌府上下就有传言说我命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整个凌府上下就只有大伯对我最好，也是因为大伯的照顾，我才能活到现在。"少女哭诉着说道。

"跟我走吧，从今往后再没人敢欺你分毫。"凌霄声音发紧，指尖拂过她哭肿的眼尾，"我爹人很好的，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真、真的吗？"凌灵猛地抬头，泪珠悬在睫毛上簌簌欲坠，"可我只是......"

"真的！"凌霄一脸肯定的说道。

凌灵停止了哭泣道："谢谢公子，如若公子不嫌弃，灵儿愿意给公子当丫鬟。"

凌霄连忙道：“什么丫鬟不丫鬟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

"灵儿妹妹。"凌霄宠溺的揉了揉凌灵的脑袋。

“凌霄哥哥。”

……

暮色漫过铁匠铺门槛时，凌霄推开了虚掩的木门。

铸铁炉里的余烬明明灭灭，映得墙上悬挂的玄铁重剑泛着幽光。

"父亲！父亲！"凌霄推开门大喊道，空荡荡的庭院里只有枯叶打着旋儿掠过青砖。

他望着书案上未合拢的笔洗，忽然瞥见砚台旁斜压着张洒金笺——那是父亲惯用的松烟墨笺。

凌灵拾起信笺时，袖口的银铃铛叮咚作响："哥哥快看！"

“霄儿，见字如晤。当年你母亲遇难之后，我的心就死了。如今你已经长大了，而且已经突破到了后天中期，为父也就放心了。”

读到这里，凌霄的心中传来一阵阵暖意。“原来父亲一直在暗中保护我。”

“当年安顿好你之后，我又回去找过你娘，只是那里只有一地虎妖和将士们的尸体，我并没有找到你娘的尸体。”

“也许你娘可能并没有死，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一定要找到她，即使真的找不到了，我也要找出幕后黑手，找到那些虎妖给你娘，给死去的战士，百姓报仇。记住，不要来找我，我的孩子，你要好好活着。”

“此乃天元帝国镇国公府的信物。你持此玉前往帝都，自有恩师接应。切记，莫要为我涉险。若有一日你能登临武道绝巅，定要撕开这腐朽天地！”

信纸突然中断，凌霄指尖发颤地抚过那枚嵌在信笺里的血色玉佩。

羊脂白玉被剑气劈成两半，裂痕处还沾着暗褐色的血痂。

凌霄将玉佩攥得咯咯作响，窗外惊雷骤起，暴雨倾盆而下。

“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

"先天境不行，我便炼气九转；炼气不行，那便更高，哪怕是冲击那虚无飘渺的化神期。”

"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不管是人是妖。”

寒芒掠过信上"虎妖"二字，生生将纸页划出裂帛声，"凌霄定要它们尝尝剜骨剔髓的滋味！"

“好小子，有志气。”

凌霄的识海中忽然传来一阵苍老的笑声。

“看在你这么有志气的份上，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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