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我点亮屏幕，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陆子彦。

他是橘子和我的高中同学，一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他爸爸在天津做实业，开工厂，据说手下的员工有几万人。

“喂，哥们，你看到新闻了吗？”陆子彦开门见山，“是咱们认识的那个橘子吗？”

“嗯。”我简短地回应。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几秒钟后，陆子彦骂了一句，继续说：“那个骗子找到了吗？要不要我让老爷子托一下关系？”

“不用麻烦伯父。”我赶紧说道，“警察已经介入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我把张警官找我问询的事情告诉了陆子彦。

“这样也好。”陆子彦的声音在电流的作用下显得格外富有磁性，“如果哥们需要帮忙，随时打给我。”

“对了，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到北京发展，到时候请你和嫂子吃饭。”

“欢迎，到时候我带小语给你接风。”我说。

“那就这么定了。”陆子彦很快挂断了电话。

我笑着摇了摇头，他还是和记忆中一样雷厉风行。

我重新坐回电脑前，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复心情。

橘子的事情像一根刺，横亘在心口，不敢碰，却又无法忽视。

我在电脑前枯坐了半个小时，Word文档左下角的字数始终停留在个位数。

最终，我决定先睡一会儿，晚些时候再来更新。

毕竟，如果今天再断更，这个月的全勤奖就泡汤了。

这几千块的全勤奖，对我这种没数据、没成绩的网文作者来说，简直是命。

或许是因为长期熬夜积累的疲惫在这一刻爆发，我的脑袋刚刚碰到枕头，便沉入了梦境，甚至没来得及设置闹钟。

直到今天的第三通电话响起。

我睡眼惺忪地从枕头旁摸索到手机，数据线带掉了塞在床头缝隙里的插线板，直直地砸在我的脑门上。

我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最后一丝困意也荡然无存。

我看清来电显示的名字，是陆小语。

“刘岩，你睡了吗？”不知是不是因为听筒电流的作用，我总觉得陆小语的声音有些疲惫。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换作平时，她应该已经睡了。

“还没睡，怎么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不想让她担心是她的电话吵醒了我。

“哦，这样啊。”她的声音有些迟疑，总给我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再次开口：“橘子的事情，我听到一些不太好的传言。”

她的语速很慢，像是在仔细斟酌每一个字。

我以为她指的是橘子那个疑似男生的网恋女友的事情，刚打算把张警官给我打电话的事告诉她，她却再一次开口了。

“我在小红书上看到，有人爆料说橘子压根不是因为失恋才吞药的，而是因为他欠了网贷还不上。”

“这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说。

我和橘子从小一起长大，他的品性我很了解。

他是一个很缺爱的人，如果是为情所困以至于想不开，我信。

但如果说是欠了网贷，我有一万个理由不信。

橘子为人节俭，虽然对朋友大方，但绝不是花钱没有节制的人。

而且，在我的认知里，电子竞技是一个很赚钱的行业。

他虽然只是青训选手，但他只身一人在北京，一不买房，二不赌博，怎么可能会欠下巨额债务？

电话那头的陆小语迟迟没有讲话。

我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语气太冲，惹得她生气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

尴尬的气氛顺着无线电波蔓延，最终是陆小语率先打破了沉默。

“刘岩，你要向我求婚的事情，是认真的吗？”她突然问道。

我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我们刚才明明还在讨论橘子的事情，怎么突然话题一转，又聊到回到结婚上？

“当然是认真的啊。”短暂的错愕之后，我用比刚才还要坚定的语气回应。

“我和妈妈说过这件事了，彩礼是五十万，还要一套北京五环以内的房子。”陆小语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快，像是每一个字都很烫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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