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志不同黄樊分镳 因恩情灵成拜师

诗曰：

黄樊志向凌云天，道途迥异各扬帆。

昔日同舟今日别，风云变幻心自安。

灵成感恩怀旧谊，拜入孙立学艺精。

师徒情深似海阔，传道授业继前程。

话表上回龙籍壹、孙哀、黄鸣桀三人前去梁山营中劫营，因全在孙哀的设计中，而导致龙籍壹被擒，黄鸣桀被杀，所带着的人马损失惨重。

当下龙籍壹对殷浩道：“既然今日被汝等所擒拿，要我归顺汝等亦不是不可，但吾如今有一事尚且不明，还请将那人请来，将此事讲述明白，还请殷浩头领成全。”殷浩听罢，不由笑道：“所见那人莫非乃是龙将军麾下孙哀都头？所不明之事可否是此人为何设计让汝兵马溃败？”龙籍壹道：“殷头领所言不差，吾必须了解前后之事，方才归顺汝水泊。”

殷浩便传左右喽啰将孙哀请来，不多时营中一人掩帐而入，正是孙哀本人，龙籍壹见状，不由怒火中烧，抽出佩剑，正欲要与孙哀火并，身旁顾范则与黄文铭二人，急忙快步赶上，夺了佩剑拦住了，龙籍壹不由怒道：“吾当年见汝一身好身手，才将汝引荐给鲁知州，还让汝担任莱州都头一职，汝何故叛变吾等？”孙哀抱拳对籍壹道：“只为了给吾师父报仇！龙统制多有冒犯，孙哀有愧于统制恩情，我便是前水泊梁山地勇星病尉迟孙立之徒，人送外号黑面灵官的黄灵成便是在下！”遂之便将前事讲与众人听。

话说黄灵成乃登州本地人氏，与同村乡伴樊豪龙，玩得十分要好，俩人皆武艺出众，况且皆年少有为，仗义相助，在俩人年方十六七岁时，便一齐前往江淮处，拜当地名师李政门下，学习武艺。

过了三四年，二人皆学艺归成，便一齐回乡，黄樊二人平日里行侠仗义，又爱扶助同村百姓，村内百姓皆喜爱二人，便要求二人前去京城应试武举，村内里正为二人东凑西凑，给二人凑够了盘缠，二人便拿着村里百姓的钱前去京城应试武举，此时蔡京、杨戬、高俅、朱勔等人未死，应试武举需先交惯例钱。

二人行至六日之久，终于到达京城，樊豪龙道：“师兄不想这开封府如此繁华，改日你我中举后，需好好游玩一番，衣锦还乡后，便给同村乡亲讲这开封府如此繁华如何？”黄灵成则道：“这开封府乃天子脚下，自然繁华盛极，师弟你我二人，需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明日再先去校场报名比武夺取功名，亦不辜负同村乡亲。”樊豪龙应了。

二人便往东边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店小二提醒他二人道：“二位客官既来考取功名，需先到枢密院、太尉府等处送惯例钱，他日放榜时定可高榜中举，衣锦还乡，岂不美矣？”灵成却道：“老爷吾自小练就一身好武艺，怎会向奸臣妥协？”后豪龙等灵成熟睡之际，披着便衣起身，便去往枢密院、太尉府等处各自打点了番。

次日应试武举时，灵成从小勤奋练武，亦在校场表现出色，连续击败众多举子，而豪龙自使个心眼，心神不定，仅一个回合，就被一个举子打败下台，豪龙亦不告诉灵成结果，二人便等待后日放榜。

放榜那日，灵成、豪龙二人起了更早，一起去校场上观看榜上名单，灵成四处寻找，见自家名姓不在榜名之上，而豪龙却在榜名第二，灵成已然知晓了结果，怒斥了豪龙，豪龙无奈，只得将打点一事告知灵成，灵成得知后，回了客栈，收拾了包袱道：“道不同，不可互相为谋，志不同，不可互相为友。至此汝与吾分道扬镳，汝若做了朝廷的鹰犬，与吾无关，今日汝与吾已然义绝，再无瓜葛！”灵成便回登州去了，而豪龙去徐州任职，后亦落草绿林，多年后师兄弟于战场重逢，方才冰释前嫌，此乃后话暂不透露。

只见灵成手提朴刀，背着包袱，方才进入登州城门，不防门口数十个公人，将他捆绑起来捉了，押解到府衙，灵成一路上连连叫苦，冤曲连连，灵成在衙堂上道：“敢问知州相公，小的犯了什么罪？”但见知州旁边有一员大汉，手举公文道：“前日举人黄氏灵成，于校场之上痛下狠手，连伤数名举子，使得一名举子重伤而死，今差禁军都尉真茂前往其家乡登州，捉拿其归案，先日将其打入死牢，不日押赴于菜市斩首示众！”

原来黄灵成在客栈之中，大骂蔡京等人乃奸佞之臣传入蔡京耳中，蔡京派心腹真茂前去登州捉拿灵成，灵成怨声万分，知州无奈，只得将灵成打入死牢。

不想过了数日，亦是天佑灵成，此时正值官吏变动，故无人管暇他，故这案因此搁置，有一牢卒对灵成道：“黄灵成汝福运来矣，本州兵马提辖有事找汝，且随吾来！”黄灵成甚是疑惑，只得跟着牢卒去了。

黄灵成见厅外早已站着一人，观其模样，甚是个标致人物，只见此人淡黄面皮，络缌胡须，八尺以上身材，遂之便作礼道：“敢问提辖大人可否通个姓名？亦不知找在下有何贵干？”那人笑道：“果是个英雄，汝不必惊慌，吾乃刚上任的兵马提辖，人称病尉迟孙立的便是！”

灵成惊呆在原地，半晌方才缓过神来，孙立见灵成面如黑灰，身长八尺，一身蛮力，着实喜爱至极，遂之便开口道：“吾早在京城听闻汝名，在校场上击败众多举子，又听说蔡京派心腹真茂将汝囚禁于牢狱，现如今兖州飞虎寨缺少总兵，真茂则被调往此处任职，吾有心将汝收为徒弟，不知汝愿拜师与跟效吾左右否？”灵成惊喜万分，急忙对孙立下拜道：“师父在上，还请受徒弟一拜！”孙立大喜，连忙将灵成扶起道：“好徒儿！不知汝可否留在吾军中效力？吾平日空闲时，亦好传授武艺与汝，他日若沙场上立功，亦好光宗耀祖。”灵成便随孙立离开监牢。

至此灵成于孙立军中効力，孙立平日里去清剿草寇，闲瑕时传授他武艺，灵成亦要跟着同去，有日孙立不想中了草寇的埋伏，孙立势单力薄，还好灵成及时赶到，顺手舞起孙立的虎眼竹节钢鞭，舞得虎虎生风，大破草寇，孙立不由看罢，便让铁匠给灵成打了一对盘龙戏水鞭，灵成感激万分，便拜孙立为义父，孙立更是欣喜万分。

后解珍与解宝因登州财主毛太公争夺老虎，被其子毛仲义与其婿王正合谋，将二人诬陷入狱，乐和将此事告知于孙新、顾大嫂夫妇二人，孙新请兄长孙立特来相助，灵成亦在其中，孙立便派灵成前去登云山，让邹渊、邹润两叔侄下山相助，邹渊、邹润两叔侄同意下山劫狱，几人大闹了登州，合心协力救出了两解，后灵成又随孙立里应外合破了祝家庄，立功突现，又随孙立等人一齐上了水泊梁山。

梁山大聚义之后，梁山逐渐壮大，攻下数处州郡，然后灵成得知当年仇人真茂，在飞虎寨担任总兵，便随扑天雕李应一起攻打飞虎寨，真茂后兵败而逃，灵成早已望去，将真茂杀死，报了当年武举之仇，后又随李应攻打兖州。

再之后，陈希真三攻兖州，久攻不下，便派散仙真大义和魏辅梁潜伏在兖州，里应外合破了兖州，使得孙立等十一位英雄好汉俱丧命于此，孙立为了掩护自家爱徒灵成，与栾廷玉斗不数合，因担心灵成安危，一个手慢，被生擒活捉。

灵成虽逃出生天，原本欲往水泊梁山前去支援，后不料得知师父孙立被栾廷玉凌迟处死，强忍心中悲痛，觉得无脸再见宋江等人，又恐被官兵认出，便拿柄短刀，将自家毁容，改名姓孙，便回到家乡砍柴维持平日生计。

有一日，灵成砍了些柴，便扛着去集市上卖，看见有几名汉子正欲要对一女子施暴，灵成叫道：“汝等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家妇女，是何道理？”只见为首的那员汉子道：“吾劝汝休管老爷的事，不然连汝一并打了。”

灵成本就性情急躁，将扁担狠狠地砸了过去，一扁担正中为首的汉子，为首的汉子怒气冲冲，便招呼身边的弟兄来打灵成，灵成一拳先打飞五六人，为首的汉子见此状况，一拳直打向灵成，灵成向头一低，回首一拳，直打向那大汉胸脯，那大汉躲闪不及，那大汉被打飞数丈米余，口吐白沫，居然倒于地上身死了。

那几个破落户见老大身死，皆哄乱逃走了，灵成亦顾不得那么多，上前询问那女子道：“姑娘可有事否？”那女子道：“无妨，还好壮士仗义相助，敢问壮士尊姓大名？”灵成道：“吾姓孙，乃本处东村人氏，因前年上山砍柴，不小心失足摔于山崖，被樵夫所救，醒后前事皆不知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那女子道：“小女姓毛双名熙薇，本地人氏，其兄乃江州兵马都统制玄刀符将周循晨，因小女今日上街给叔父卖药，卖完药正欲返回途中，被这一伙歹人盯上，然后被壮士所救，小女多谢壮士搭救之恩！”

南门突然冲出一队官兵而来，灵成、熙薇二人抬眼望去，为首的那员将领，生得面如冠玉，对灵成道：“吾乃莱州兵马都统制龙籍壹，今日见壮士如此好手段，不如与吾前去莱州一块任职？”灵成便当即应了，便辞别了熙薇，与龙籍壹前去莱州任职。

这一日夜晚，灵成睡在床榻上，猛地隐隐显显听见道：“天恶星，天恶星。”灵成睁开双眼，两名青衣女童向他走来，灵成忙起身道：“吾乃凡夫俗子，怎么可称天恶星？”两名青衣女童道：“天恶星，汝随来便是，九天玄女娘娘让我等召你前去玄女宫议事。”灵成应了便亦跟着前去。

不多时，三人便到一座宫殿，灵成抬头望去，见金字牌匾上书着“玄女宫”三个大字，灵成进来之后，一直跪地不起，不敢正眼看向上面。

玄女娘娘坐在正中央曰：“天恶星，汝快快起来！”灵成起身道：“娘娘，在下只不过乃凡间一个武夫，怎可称天上星魁下凡？”九天玄女娘娘笑曰：“汝乃地勇星之徒，怎是普通凡人？”

九天玄女娘娘曰：“汝且不知，玉帝知自雷将等人下凡之后，诛杀了宋江等旧罡煞一伙，十分震怒，便派金星去九重天放走另伙罡煞，恐汝等不敌他雷将散仙，又派太上老君派十一曜二十八星宿下凡助汝等灭雷平散！”灵成悟道：“莫非莱州几位将军亦和吾皆是天上罡煞下凡？将来同上水泊梁山？”九天玄女娘娘曰：“正是如此，天命亦是如此，不过时机亦未到。”灵成应了，思索道：“不知娘娘可否让吾与吾师见一面？吾师对吾有育才之恩。”九天玄女娘娘曰：“这必是自然。”

只见一人缓缓走出来道：“灵成爱徒！兖州一别数年矣，不知徒儿武艺有何长进？”灵成猛地抱住孙立，哭泣道：“师父且放宽心，传授其意徒儿必牢记于心，还有他日徒儿若战场之上，活捉了栾廷玉，必不念师伯师侄之情，祭奠师父育才之情！”孙立宽慰道：“灵成有此心，为师深感欣慰！”

灵成、孙立二人各叙往日之事，约过了半个时辰，九天玄女娘娘曰：“地勇星、天恶星时辰已到，还请天恶星速速回到凡间罢！”黄灵成道：“娘娘可否告知在下吾成秀师兄、范则师弟二人现如今在何处？”九天玄女娘娘曰：“天机不可泄露，他日机缘到时定会相见。”灵成当即辞别九天玄女娘娘，仍舍不得孙立，方走出殿正欲还要问日后结果，二女奋力一推，灵成猛地惊醒，便按照九天玄女娘娘之言，等待时机便想到此计策。

诸位看官黑面灵官黄灵成前事已然概述明了，有分教：成名立威望，妙算破敌显。这神飞卫龙籍壹是否归顺水泊梁山，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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