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全城大搜捕

蒋庆才正在接受多位书生的敬酒。对于这位蒋家公子而言，那个王大齐的疯娘虽然闹心，但也就只是闹心罢了，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要不是“仙师”怕受上天原果，早就让“仙师”给她弄死了。

而“仙师”裴太银斜靠在美人榻上，一只手搂着一位彩衣女子，另一只手举着酒葫芦往嘴里倒酒，享受着这人间的繁华。这红尘十里，比宗门里的清修好上百倍不止，怎叫人不倾倒！

“仙师，你顶到我了，彩依疼~”，彩衣女子声音绵软，神态娇憨。

“顶到哪里了？舒服吗？小乖乖……”裴太银满面春风，笑容猥琐。但就在他向彩衣女子伸出嘴巴的时候，他原本红润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整个人突然呆若木鸡。

彩衣女子还以为这流氓道士吓唬自己呢，在裴太银的胖脸上装腔作势地轻轻拍了一下，这一拍把她自己吓得够呛——竟然将对方拍出了一口老血，这口老血扑哧一下全吐在了女子脸上。

守在门外的一个十来岁的道童，听到动静，立即跑了进来，一把抱住裴太银的头，往他的嘴里喂了一颗丹药。

不一会儿，裴太银睁开了双眼，浑身颤抖，凄惨地说道，“我、我感觉不到小宝了，感觉不到小宝了，那个书生有古怪。”小宝自然是指小鬼。

道童跑到大厅，吩咐蒋庆才派人去追抱走老太太的书生。

一个时辰后，蒋庆才发动的力量，几乎查遍了城中所有的大型医馆，都没有找到那个书生与那个老太婆，两人仿佛失踪了一般。

即使如此，也还不死心，又各自分散开来，两两一起，去追查城中的小医馆。

当这一行人追查到宝芝堂医馆时，见到一个蓝衣书生陪着一个老婆婆在看病，但面容与身形与抱人而走的书生与老婆婆完全不同。

蓝衣书生朝两位追查者问道，“二位也是看病吗？还请稍等，家母尚在诊治中。”说着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老妇人，老妇人白发整齐梳往脑后，面容慈祥。

正在按压老婆婆手臂的大夫冲两位点了点头，然后冲蓝衣书生说道，“尊母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情急攻心，再加上老人身体虚弱，一时才晕了过去，这胳膊有点脱臼，无过我已接好，无妨的。”

蓝衣书生站起身，朝大夫结结实实地拜了拜。

两位来找人的人，来回打量了这母子俩许久，摇了摇头，大步地走开了。

蓝衣书生望着那一行人离开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

大夫也长出了一口气。

没错，这蓝衣书生正是已摘下了如意面具的宁采臣，而床上的老太太则是戴上了如意面具的王大齐母亲。

这位大夫姓燕，是燕赤霞的叔叔，跟宁采臣非常熟络。

“采臣啦，你怎么得罪了蒋家的人？他们家可不是好相与的。”

宁采臣便将“蒋庆才养鬼夺文”的事大致讲述了一遍，细节之处，老婆婆作了补充。

燕大夫听完，恨得家根直咬，“这些人太歹毒了……那些人为什么没认出你与这位老人家呢？而且这位老人家也不是王大齐的母亲啊。”

老婆婆刚打算开口，却被宁采臣给拦住了。

“燕伯父勿怪，此时采臣不能相告。”若是泄露了如意面具的事，对方必定会追问如意面具从哪得来的，那么兰若会的秘密便被曝光了，体内的阴蚕蛊会要了自己的命。

燕大夫摸了摸下巴上的花白胡须，大方地说道，“不必为难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我现在就送你们出城吧，留在城中，早晚会被他们的人找到的。”

燕大夫背上药箱，让小伙计驾起马车，便载着宁采臣往城门口走去。

马车来到城门口时，城门旁已新增了两幅绣像，一幅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年书生，一幅是一个头发凌乱面容瘦削的老婆婆。

一群人围着那两幅绣像告示。有人念出了声来，“今有一男子扰乱琼楼，并绑走琼楼中一位老妇人，若有遇到者，禀报官府，必有重赏。”

马车驶过围观的人群时，宁采臣轻轻拍打着老婆婆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

正在赶车的燕大夫，看到有城卫从身边走过，内心也会莫名地紧张狂跳。

所幸马车并没有被巡游的士兵拦下，一直安全地走到城门口。

城门口守卫的士兵，似乎跟燕大夫极熟，开口问道，“燕大叔，您又出城给病人看病啊？”

“哎哟，老周啊，今天又是你当值啊，我今天不是去给病人看病人，而是送病人回家，在我家治了快七日了，今日可算是痊愈了。”燕大夫的声音平稳，丝毫没有什么异常。

宁采臣紧握住老人家的手，轻声安慰道，“老妈妈不必担心，你容貌已改变，他们就是进来查，也怀疑不到您的头上的。”

老太太点点头，“我不怕他们查到我，就怕我去了，就没人能替大齐报仇了。那传音的老鼠，是我在一个游方的老和尚手上得来的，他看我可怜，便借给我一用，可不想……就这么被打死了……”

宁采臣作了禁声的手势——马车外的脚步声近了，应该是那个被称为老周的士兵过来检查了。

吱呀一声，马车的门被打开，一个满脸胡子的脸探入车内，两只明亮的眼睛朝宁采臣与王老太扫来。

马车内空气一凝。

王老太的身体发紧，脸色煞白。

宁采臣朝那张胡子脸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说道，“娘，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事。”王老太连忙否认。

“一定是马车晃得头晕吧，我这就打开门，透透气，您盯着远处看，就会好一些的。”

士兵老周，冲马车内的小书生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我家的小子要是有你一半孝顺，老子做梦也要笑醒了。”

宁采臣低下头去，似乎对别人的夸奖十分不好意思。

在低头一刹那，马车门被重新关上，马车又摇摇晃晃地启程了。

马车出门，走了约五里多路，便来到了一处小树林边。

宁采臣扶着包扎好的王老太太走下马车，与燕大夫告别，宁采臣背起王老太，沿着树林边的小路往深处走去。

约半个时辰后，两人便来到宁采臣新买的居所内。

大大的院子，三进的屋子。

“老妈妈，您暂时就住在这里，这里离城八九里路，蒋家是不会有人来这里找的，不过为以防万一，您尽量不要出门，我会定期给您采买应用之物。王大齐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王老太自然感激非常，安顿好了王老太，宁采臣便来到自己的书房，拿出藏在身上的另外两件兑换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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