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略10，17

陈牧：寡人欲亲阅诸军将校，参劳绩升黜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选擢将校，宜先取其循谨，而能御下者，武勇次之，兵虽众，苟不简择，与无兵同。倘统帅得人，加以训练，渐至精锐，何敌不克，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天圆地方，推之于政，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天道圆，地道方，圣人所以立天下。天圆谓精气圆通，周复无杂，故曰圆。地方谓万物殊形，皆有分职，不能相为，故曰方。主执圆，臣处方，方圆不易，国乃昌，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天下初定，寡人欲以法绳天下，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大王龙兴并州，以有天下。战阵之际，横罹锋镝者多，常恻然于怀。夫丧乱之民思治安，犹饥渴之望饮食。若更驱以法令，譬以药疗疾，而加之以鸩，民何赖焉？愿大王济之以宽。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寡人闻，正道之不明，邪说害之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邪说之害道，犹美味之悦口，美色之眩目。战国之时，纵横押阖之徒，肆其邪说。诸侯急于利者多从之，往往事未就而国随以亡，此诚何益。夫邪说不去，则正道不兴，天下焉得而治，仁义者，治天下之本也。贾生论秦之亡，不行仁义之道故也。若秦以仁义治天下，岂二世而亡哉？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四海渐平，寡人欲成治化，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今天下初定，百姓财力俱困，譬犹初飞之鸟，不可拔其羽，新植之木，不可摇其根，要在赡养生息之而已。惟廉者能约己而利人，贪者必苛人而厚已。有才敏者或尼于私，善柔者或昧于欲，此皆不廉致之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欲遣周韬等，往关西核实田亩，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兵革之余，郡县版籍多亡，今欲经理以清其源，无使过制以病百姓。夫善政在于养民，养民在于宽赋。大王诏令府县核实田亩，勿妄扰关西百姓。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曩者群雄角逐，生民涂炭。今天下次第已平，思所以生息之道，何如？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生民之道，在于宽仁。宽民必当阜民之财，息民之力。不节用则/民财竭，不省役则/民力困，不明教化则/民不知礼义，不禁贪暴则无以遂其生，大王所思，深谙其本，盖行仁义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后宫干政，古来有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治天下者，修身为本，正家为先。正家之道，始于夫妇。后妃虽母仪天下，然不可以预政事。至于嫔嫱，不过备职事，侍巾栉，若宠之太过，则上下失序。观历代宫阃，政由内出，鲜有不为祸乱者也。内嬖惑人，甚于鸩毒，惟贤明之主，能察之于未然，其他未有不为所惑者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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