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略397

陈牧：高丽政乱于内，将士叛变于外，取之不难，寡人欲兴兵讨之，以苏其民，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观古之列国，无不强陵弱，众暴寡。今大王抚养苍生，将士勇锐，力有余而不取之，所谓止戈为武也。昔汉武屡伐匈奴，隋主三征辽左，人贫国败，实此之由，大王神武英声，不比周、隋之主，兵若渡辽，事须克捷，万一不获，无以威示远方，必更发怒，再动兵众，若至于此，安危难测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高丽不礼大国，寡人欲亲征辽左，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车驾若自往辽左，皇太子又监国长安，东西二京，府库所在，虽有镇守，终是空虚，辽东路遥，恐有玄感之变。且边隅小国，不足亲劳万乘。若克胜，不足为武，倘不胜，翻为所笑。伏请委之良将，自可应时摧灭，大王自可兵屯黎阳以待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弧矢之威，以利天下，此用兵之职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兵甲者，国家凶器也。土地虽广，好战则min凋，中国虽安，忘战则min殆。凋非保全之术，殆非拟寇之方，不可以全除，不可以常用。故农隙讲武，习威仪也，三年治兵，辨等列也。是以，勾践轼蛙，卒成霸业，徐偃弃武，终以丧邦。何也？越习其威，徐忘其备也。孔子有言，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故知弧矢之威，以利天下，此用兵之职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观史策，刘备托孤诸葛，千古美谈，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先主之弘毅宽厚、知人待士，盖有高祖之风，英雄之器焉。及其举国托孤于诸葛亮，而心神无二，诚君臣之至公、古今之盛轨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诸葛亮治蜀，政平而刑措，真良相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诸葛之为相，抚百姓，示义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先生与韩琦谈，而不见应，其慢上甚矣，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面从后言，古人之所诫也。琦欲赞吾是邪，则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则显吾之非。是以默然，是琦之直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尝观史策，孙皓为政，前后甚巨，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孙晧初立，发忧诏，恤士民，开仓廪，振贫乏，料出宫女以配无妻，禽兽扰于苑者放之。当时翕然称为明主矣。晧既得志，粗暴骄盈，多忌讳，好酒色，大小失望，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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