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略395

陈牧：今世乱纷杂，契丹寇我河东，寡人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今多事之秋，愿大王诛奸佞，退小人，进贤能，开禁锢，起老成，擢忠鲠，强边事，修文德，广言路，容直谏，则政事理，河东天下根本，无河东，岂特秦不可守，洛阳不可都矣。若得秦兵数万人，犹足以却敌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卢杞佞臣也，而唐德宗以为相，交乱国家而不悟，何也？

萧凡：臣以为，德宗之性，与小人合，与君子殊，故其去小人也难，远君子也易。忠正之士，一言忤意，则终身摈斥。卢杞、裴延龄之徒，至死而念之不衰。迫于危亡，不得已然后去之。君子则于其不可去而逐之矣。夫贤之与佞，正之与邪，听其所言，观其所行，亦足以知之矣。德宗反而易之，岂恶治而欲乱哉？盖其性与小人合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百里奚之未遇时也，亡虢而虏晋，饭牛于秦，传鬻以五羊之皮。公孙枝得而说之，献诸缪公，三日，请属事焉。缪公曰，买之五羊之皮而属事焉，无乃天下笑乎？公孙枝对曰，信贤而任之，君之明也，让贤而下之，臣之忠也，君为明君，臣为忠臣。彼信贤，境内将服，敌国且畏，夫谁暇笑哉？缪公遂用之。谋无不当，举必有功，非加贤也。使百里奚虽贤，无得缪公之用，必无此名矣。今焉知世之无百里奚哉？故人主之欲求士者，不可不务博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今日问政，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顷者师旅未解，用度不足，故行十一之税。今粮储差积，宜令郡国收见田租，三十税一如旧制，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天下皆知卢杞为奸，而德宗独以为贤，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德宗恶正直而保奸邪，故亲卢杞，疏萧复。嫌隙既开，无事而疑。陆贽之言，盖欲救其心术，而德宗执疑耻过，不欲辨明，宁蓄诸心，暗昧不决而已。此谗贼之所由入也。孟子曰，不仁者可与言哉？安其危而利其菑，乐其所以亡者，其德宗之谓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癸亥晦，日有食之，寡人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国无善政，则谪见日月。要在因人之心，择人处位。今公卿大夫多举郭伋，可留守渔阳，而不以时定。道路流言，咸曰朝廷欲用功臣，功臣用则人位谬矣。愿大王屈己从众，以济群臣让善之功。顷年日食每多在晦，先时而合，皆月行疾也。日君象而月臣象，君亢急而臣下促迫，故月行疾。今大王高明而群臣惶促，宜留思柔克之政，垂意洪范之法。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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