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略342

陈牧：有上勇者，有中勇者，有下勇者，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天下有中，敢直其身；先王有道，敢行其意；上不循于乱世之君，下不俗于乱世之民；仁之所在无贫穷，仁之所亡无富贵；天下知之，则欲与天下同苦乐之；天下不知之，则傀然独立天地之间而不畏，是上勇也。礼恭而意俭，大齐信焉而轻货财，贤者敢推而尚之，不肖者敢援而废之，是中勇也。轻身而重货，恬祸而广解苟免，不恤是非、然不然之情，以期胜人为意，是下勇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何为君子之学，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君子之学也，入乎耳，箸乎心，布乎四体，形乎动静。端而言，蜈而动，一可以为法则。小人之学也，入乎耳，出乎口；口、耳之间，则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躯哉！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君子之学也，以美其身；小人之学也，以为禽犊。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古有善学者，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百发失一，不足谓善射，千里跬步不至，不足谓善御，伦类不通，仁义不一，不足谓善学。学也者，固学一之也。一出焉，一入焉，涂巷之人也，其善者少，不善者多，桀、纣、盗跖也。全之尽之，然后学者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有德操者，谓之成人，唯君子守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君子知夫不全不粹，不足以为美也，故诵数以贯之，思索以通之，为其人以处之，除其害者以持养之。使目非是无欲见也，使耳非是无欲闻也，使口非是无欲言也，使心非是无欲虑也。及至其致好之也，目好之五色，耳好之五声，口好之五味，心利之有天下。是故，权利不能倾也，群众不能移也，天下不能荡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修身养性者，礼信是也，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扁善之度，以治气养生，则身后彭祖；以修身自强，则名配尧、禹。宜于时通，利以处穷，礼信是也。凡用血气、志意、知虑，由礼则治通，不由礼则勃乱提慢；食饮、衣服、居处、动静，由礼则和节，不由礼则触陷生疾；容貌、态度、进退、趋行，由礼则雅，不由礼则夷固僻违，庸众而野。故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士君子之道，天下顺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体恭敬而心忠信，术礼义而情爱人，横行天下，虽困四夷，人莫不贵也。劳苦之事则争先，饶乐之事则能让，端悫诚信，拘守而详，横行天下，虽困四夷，人莫不任也。体倨固而心势诈，术顺墨而精杂污，横行天下，虽达四方，人莫不贱也。劳苦之事则偷儒转脱，饶乐之事则佞兑而不曲，辟违而不悫，程役而不录，横行天下，虽达四方，人莫不弃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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