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略187

陈牧：吾欲举贤良方正，以谏寡人之得失，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昔者，大禹勤求贤士，施及方外，近者献其明，远者通厥聪，比善戮力，以翼天子，是以大禹能无失德，愿大王诏有司，选贤良明于国家之大体，通于人事之终始，及能直言极谏者，将以匡己之不逮。王之不德，吏之不平，政之不宣，民之不宁，四者之阙，悉陈其志，无有所隐。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近来为政，颇有疏忽，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法之为法，利民者也，法不利民，废之可也，国有大义，民有小义，相辅相成，以固社稷，禁民之小义，则无以成国之大义，自毁长城，岂不可惜？其兴也，民心，其败也，民心。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昔在有隋，统一寰宇，甲兵强锐，风行万里，三十余年，威动殊俗，一旦举而弃之，尽为他人之有，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彼炀帝岂恶天下之治安，不欲社稷之长久，故行桀虐，以就灭亡哉？恃其富强，不虞后患。驱天下以从欲，罄万物而自奉，采域中之子女，求远方之奇异。宫苑是饰，台榭是崇，徭役无时，干戈不戢。外示严重，内多险忌，谗邪者必受其福，忠正者莫保其生。上下相蒙，君臣道隔，民不堪命，率土分崩。遂以四海之尊，殒于匹夫之手，子孙殄绝，为天下笑，可不痛哉？愿大王鉴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创业不易，守成更难，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自古受图膺运，继体守文，控御英雄，南面临天下者，皆欲配厚德于天地，齐高明于日月，本支百世，传祚无穷。然而克终者鲜，败亡相继，其故何哉？所以求之，失其道也。殷鉴不远，可得而言。圣哲乘机，拯其危溺，八柱倾而复正，四维弛而更张。远肃迩安，不逾于期月，胜残去杀，无待于百年。若能鉴彼之所以失，念我之所以得，日慎一日，虽休勿休，传之百世可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文王好仁，故仁兴，得士而敬之，则士用，用之有礼义。故不致其爱敬，则不能尽其心，则不能尽其力，则不能成其功。是以，古之贤君于其臣也，尊其爵禄而亲之，疾则临视之无数，死则吊哭之，为之服锡衰，而三临其丧，未敛不饮酒食肉，未葬不举乐，古之君人者于其臣也，可谓尽礼矣，故其臣下莫敢，不竭力尽死，以报其上，功德立于后世。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何以使上下相得，民尽其力，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圣王之立法也，其赏足以劝善，其威足以胜暴，其备足以必完法。治世之臣，功多者位尊，力极者赏厚，情尽者名立。故民劝极力而乐尽情，此之谓上下相得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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