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略3，4

陈牧：寡人愿闻，为政之要道，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政者，正也，夫要道之本，正己而已矣。平直真实者，正之主也。故德必核其真，然后授其位；能必核其真，然后授其事；功必核其真，然后授其赏；罪必核其真，然后授其刑；行必核其真，然后贵之；言必核其真，然后信之；物必核其真，然后用之；事必核其真，然后修之。故众正积于上，万事实于下，先王之道，如斯而已矣，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管仲称，仓廪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谷者，国家所以昌熾，土女所以姣好，礼义所以行，而人心所以安也。《尚书》五福以富为始，子贡问为政，孔子曰，富之。既富，乃教之也，此治国之本也，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百姓妄论国策，寡人欲禁天下之清议，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不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是。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宜之使言，反之则为害多矣，汉唐末年因之以亡，愿大王鉴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今草原六部，愿保塞上谷以西至敦煌，寡人欲罢边备，以休吾之臣民，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不可，夫夷狄之情，困则卑顺，强则骄逆，天性然也。前已罢外城，省亭隧令，裁足以候望，通烽火而已。古者安不忘危，不可复罢，中国有礼义之教，刑罚之诛，愚民犹尚犯禁，又况单于，能必其众不犯约哉！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李晟违制调军，寡人欲惩之，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不妥，成其功义足封，追录前事可也。《春秋》之义，毁泉台则恶之，舍中军则善之，各由其宜也。夫矫制之事，先王之所慎也，不得已而行之。若矫大而功小者，罪之可也；矫小而功大者，赏之可也；功过相敌，如斯而已可也。权其轻重而为之制宜焉，将军李晟矫制调军，然其击退楚军，功足以抵过，愿大王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欲效光武帝，废太子以安社稷，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不可，世子以適长立，积十馀年，名号系于百姓，天下莫不归心。见太原公雅素爱幸，今者道路流言，为国生意，以为世子有动摇之议。审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争，不奉诏。臣愿先赐死以示群臣！愿大王慎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陈牧：今黄雾四塞，寡人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勿有所讳。

萧凡：臣以为，此乃阴盛侵阳之气也。高祖之约，非有功之臣不侯。今太后诸弟，皆以无功为侯，外戚未曾有也，故天为见异。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知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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