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讨债

李晏之一听，勃然大怒。

“一派胡言！”

“本公子会缺银子？”

“瞧不起谁呢？”

“绝无此事！”

张云霆却道：“我找安丰县令讨债，此事与你何干？”

“真不巧，本公子就是！”

“你？”张云霆震惊了，随即猜测道：“英国公他老人家，该不会又逼你成亲了吧？那你堂堂皇室宗亲，也不至于沦落到跑来这安丰县，当个小小县令吧？”

“代县令，临时的。”李宴之很无奈。

张云霆扑哧笑喷了：“李宴之啊李宴之，你小子也有今天！”

“废话真多！”

李宴之反唇相讥：“你还不是一样不务正业？都被户部打发出京当跑腿，收债来了，咱俩就别五十步笑百步。本公子忙得很，你还是哪凉快去哪待着吧！”

“行啊，把债清了，本官立马走人！”

“本公子又不欠你钱！”

张云霆熟知他的脾气秉性，只道：“正阳林县令，亲口所说，岂会有假？”

李宴之一愣：“你说谁？”

张云霆：“正阳林县令。”

“她亲口说的？”

“正是。”

李晏之狐疑：“你见到她了？”

张云霆：“当然……没有。”

李晏之嗤笑：“嘁，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本公子说绝无此事，你怎么不信？”

张云霆据理力争：“本官虽未进城，可是，正阳县丞和主簿两位主事皆在场，你觉得他们有胆子红口白牙哄骗糊弄本官？不过说也奇怪，正阳县好端端的紧闭城门做什么？”

你就是个糊涂蛋！

就你这智商！怎么考中的进士？

怎么混进的户部？

李晏之听他言之凿凿，心里却不免犯嘀咕。

莫非，真是她亲口说的？

莫非，她真敢哄骗上官？

林姑娘……与其他女子，到底不一样，行事每每出人意料！万一真是她说的……

这黑锅，本公子得背。

谁让自己欠她一个人情呢！

张家在金陵，那可是四大家族之一，正阳县惹不起的存在。云霆这小子心眼小爱记仇，若知晓被骗的真相，扣一顶罪名过去，正阳三主，怕是要倒大霉了。

话说回来。

她……怎么知晓……他能扛下此事？

她……干嘛冒着得罪张家的风险，编这么大一个轻易就能戳穿的谎言？

胆子怎么比他还大？

这么信任他吗？

英国公府小公子，年少轻狂，素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天塌下来，他也能拿来当被子盖。

想到貌美如花的林姑娘，对自己如此信赖……

李晏之一时热血上头，便给自己招惹了个天大的麻烦，浑然不知，而且还傻呵呵乐在其中。

“你小子发什么呆？”

“直说吧！”

“这笔欠债，你李晏之认不认？不认的话，我这就回正阳……”

雨，停了。

比起这两人斗嘴的欢快，驻扎在县衙外面的王家军，却陷入愁云惨雾中。

士兵们，接二连三生了病。

有人连夜高热，有人全身酸痛。

有不少人，咳个不停……

王恺几乎一夜没睡，眼见兄弟们病倒一大片，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突然十分后悔，此次竟忘了让大夫随行！如今城内找不到药，找不到大夫，兄弟们若有什么不测，他这辈子也无法心安。

啪！

王恺反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他真该死！

得到消息的两人，匆匆赶来，一照面就连声追问。

“怎么回事？”

“为何突然病倒这么多？”

“是风寒吗？”

李晏之心里突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猛然抓住张云霆，“你不是总炫耀看过很多医书吗？去啊！给他们看看！”

“你懂医术？”

王恺双眼一亮，如同看到了救星。

“我……实不相瞒，医书我的确看过不少，可我真没给别人看过病啊！”张云霆咬咬牙，“行吧！我姑且先试试。”

“废话连篇，快点！”李晏之催得急。

把个脉……

好半天……

“那什么，我医术不精，居然查不出来他这是得了什么怪病，不过……”张云霆面色尴尬，在李晏之耐心快耗光之际，见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

“千金丹！”

李晏之一眼认出，这是西京金陵城内，千金难求的灵丹妙药。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离京时，如此大手笔带了整整一瓶在身上。

哈哈哈哈，太好了！

“什么丹？能救吗？城里根本没药。实在不行，我立刻快马加鞭，回正阳请大夫过来。”王恺不识货，心急又自责，只能想办法补救。

“放心，能保命。”

李晏之拍了下王恺的肩膀，安慰他。

张云霆已打开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入赵虎口中。王恺也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姑且信一回。

“赵虎！赵虎！感觉好点没？”

“别急，刚服药，没那么快见效。”张云霆开始使唤李晏之，“过来搭把手，病倒的人，一人喂一粒。”

“真不是我夸海口！”

“我爷爷特制的千金丹，只要还有一口气，便可保七日不死。”

王恺问：“你爷爷是大夫？”

李晏之代答：“云霆这小子祖上三代行医，他爷爷乃太医院院判，张老的医术天下闻名，只不过这小子给祖上蒙羞，医术不咋地。王兄，有了千金丹尽管放心便是。”

“原来是张神医！那就好那就好。”王恺心中彻底踏实了，忙道谢：“大恩不言谢！张兄，这恩情，琅琊王氏记下了。”

“言重了。”

张云霆没放在心上，疑惑道：“他们的脉象，有些奇怪，症状也不尽相同，不像是普通的风寒。”

“王家军驻扎在正阳城外，不是没和难民接触吗？”

李晏之想到了一种可能，猛然看过来。王恺大惊失色，脑中灵光一闪。

“昨夜！是昨夜！”

“进了城之后，张兄的马车过不去，我曾让四排去搬运尸体，清出一条道来，病倒的也全是四排兄弟。”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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