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哦？”男人嗓音听不出情绪，指尖轻敲桌面，很有节奏，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审判着什么。

不过弹指间，另一道声音响起：“属下办事不利，属下一会便自行领罚。”

夜沉如墨，寒风习习。

空旷的房间却亮如白昼，男人俊美无双的容颜此刻却让人不寒而栗。

“沉舟。”男人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慵懒。

“属下在。”沉舟头垂得很低。

“下去吧。”

“是，王爷。”

房间内又是一片安静，只余下带着节奏的敲击声。

片刻后，男人停下了指尖的敲击，闭上双眸，似是有些困倦了。

此刻的左相府---

顾嫣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布谷，布谷，布谷。”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闻声，她穿戴好衣物下床，吹灭了油灯，乘着月光出了门。

“子儒哥哥，以后便不必再来此处了。”

隔着一道围墙，顾嫣一字一句道，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我缘尽于此，就此别过。”

“阿嫣……我……”

院墙外的是一道男声，支支吾吾片刻后 ，千言万语全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只道了句：“我知道了。”

脚步声响起，逐渐远去又逐渐回归安宁。

片刻后，顾嫣转身离去。在她不曾看见的地方，一道如墨色般的身影闪了出来，足尖轻点片瓦，向远处飞去。

“二哥，何事这么着急？”

一男子坐在一侧疑惑问道。.

大殿中只有二人，被称作二哥的人名叫池铭，身着明黄色龙袍，正身坐在龙椅上，一手执笔认真地在书写些什么，一边漫不经心丢下一句，“你猜。”

男子轻笑，摇了摇头，“二哥真是越发喜欢打哑谜了。”

“老七也快回来了吧。”池铭虽是在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快了，那边的人已经备好了，只待时机一到……”点到为止，言下之意二人皆已明了。

“老六那边最近怎么样？修言。”池铭放下手里的笔，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

“还是老样子。二哥，要动手么？”修言问道。

“不急，再等等。”

与此同时的右相府----

“大少爷。”刚回到府上的纪南便被人拦了下来，是他父亲身边的人，也是这右相府多年的老人。“老爷让你回来之后去书房找他。”

纪南点了点头，对那人道，“知道了，徐伯。”

“父亲。”纪南轻扣了几下书房的门。

“进来。”

“父亲。”纪南推门而入后站在一侧，微微俯身作辑道。

书桌前的人默不作声，任由纪南这么作辑。

一时间，屋内只余下烛火摇曳和翻书沙沙作响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窗外繁星点点，玉盘皎洁明亮，微风习习，带着丝丝凉意。窗内烛火通明，微风拂过，火焰跟着风随意变换形态的摇曳着，父子二人一坐一立，谁都没有开口，似是在等对方先开口。

“去哪里了。”伏在书案前的人不曾抬头，像是随口一问，却带着不怒自威的严厉，“快要下雨了吧……”

“一时半刻应该是晴天。”纪南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握紧， 喉结上下微动，缓慢，他觉得喉间似有一沓刀片卡着，不上不下的。他努力压下嗓间的不适感，一字一顿的，“去了……左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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