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上）

日子如梭，日新月异，20世纪80年代的神州大地不可不谓一天一个样。而徐家岙及其附近村镇的小伙伴们，也像雨后春笋一般的长大，不过像所有的人生一样，长大了烦恼就会接踵而来。有升学的、有毕业的、也有缀学的；读书好的、家庭有门道的前往中专镇中县中就读；还有技工学校当时多为特定招生对象，即使读书再差，毕业后也能谋得一份稳定的工作。

而以杨俊明、赵思燕为首的那两帮让某些人即挂心又忧心的男女小伙子们，也正在疯狂生长，穷人孩子早当家，有些人已经要不得不面临人生的选择。这帮小后生，个个相貌不俗，虽然参差不齐，但是都有各自小特长。

尤其在文艺体育方面。但有一种流言，趁着改革春风，回乡投资的贾绪德的儿子等人，买通村委、教导主任等人，有意无意适可而止的压制、分离他们。比如这次文艺汇演，卢茗荃硬是败给了外聘的市艺校队歌手，屈居三等奖；赵思燕、杨俊明等人用亖三探望什雪妮时，在大都市歌舞厅学得的霹雳舞，使得全校师生为之沸腾，前所未见！

却被评委及其各校领导一至认为“有伤大雅”、“混混痞子舞”。力顶其他精心培训、准备参加省市汇演的民族传统舞蹈为前三等奖，在许多师生吹口哨、拍凳子的强烈要求下，才不得不给了个特别优秀奖。

赵思燕等人的思想开始变得有些叛逆，尤其是赵思燕，可能从小缺少家庭的关怀，变得有些偏激，经常和老师对着干，本读书成绩还算可以，初三后却直线下滑。这不，故意拿着什雪囡赠与三人的收录机，播放着当时港澳台最新流行歌曲，如《小城故事》、《小小的我》、《甜蜜蜜》等，在排练室外干扰文艺队的排练。

卢茗荃住在宽敞的四合大院中，清末民初曾是全县首富的九进厅堂，这些天完全沉迷于邓丽君那惊疑为天人的歌曲当中。一下课就要从赵思燕手中抢夺收录机，赵思燕高举着收录机，穿街过巷跑进九进厅堂，一个后仰翻，就躺倒在卢茗荃那素雅柔软的床面上。卢茗荃迫不及待认真听着，一边用笔记下歌词，其中一首《又见炊烟》特别有感觉，听了三遍后，就能展喉歌唱。

赵思燕枕着被子，也在认真欣赏着她那歌唱的样子。窗外鳞次栉比的瓦房、炊烟和日暮、街巷和远山、农田和村落。面对着窗户一曲终了，却见那赵思燕的目光，不由脸色一红。赵思燕见此，却站起身来，把卢茗荃逼得小半个身子仰在了窗外，学着偷看港澳“色情”录像片的情景，“示爱”道：“如果有来生，我是个小男生，你还愿意这样对我好吗？”

卢茗荃红着脸闭眼道：“那今生你要先送我一把吉它。”

（特此说明，当时所谓的“色情录像带”也只不过是经常有些大胆的接吻、搂抱和示爱表白，男女主角一脱外衣，就切换镜头的非正版音像作品）

“老实说，喜欢我送，还是杨二哥送？”

“都喜欢。”

“啊，你这个乖乖女，原来这么坏！”

两人就打闹了起来。忽感两下闪光，来自东侧骑马楼廊柱后边，赵思燕和卢茗荃推搡旋转中，抓起桌上的一个橘子，啪得一声扔向廊柱侧后方。像有一只黑鹰投影到夕阳照映对面街巷的雕梁画栋上，一闪而过。

探出窗外，一群大雁徘徊上空，额尔越过村庄，飞往南方。赵思燕若有所思，理了理齐耳短发，认真说道：“连大雁都为你的歌声引颈驻航！只可惜春美易逝、花开易损，以后不能陪在左右照应你了。我也即将跟随大雁前往南方，只能说声各自珍重。”

卢茗荃闻言大惊：“何出此言，莫不是后爹又欺负你了。学费不用担心，什雪囡知道了也会寄钱，还有杨俊明、李新福他们都会想办法凑钱……”

赵思燕认真摇头道：“不是学费的问题。我自知不是读书的料，出身也不好，说美貌又不及你们。我想前往南方，闯一闯。听人说广州、深圳那边商品经济、自由市场发展得可超前。”

“可一定得初中毕业了再说，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卢茗荃摆着面孔，态度坚决。

赵思燕见她这幅模样，忍不住伸手想和往日一样，捏一捍她水嫩的腮帮，停顿缩手，痛苦道：“时不可待！就像《诗经》里的那首、叫什么来着……《花木兰》，不、不，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夕。就这么短短几年时间，村里的那一两帮人，就抢先富了起来，盖起洋楼，什么彩电冰箱三件套。听说他们外出一趟，只不过几天时间，就能赚得一皮包整叠整叠的十元面钞。听说像那个长得贼精一样，大字不识几个的吕国慕，最近也成了‘万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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