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妄

我在侍女的搀扶下进了寝宫。坐在床边的我十分紧张，等了快一天他也没来，因着无事可做，我又打了瞌睡。

直至月色撩人，黑色是无尽的。

多尔曼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我跟前。一身赤色长袍衬得他长身玉立。我在盖头里看着，瞧他像我梦中情郎。

“阿柔困了？”这是他第一次唤我阿柔。

我点点头，娇羞地避开他迎来的目光。他走近，掀去我的盖头。多尔曼的眼里，承载了唯一关于他的这一点点好时光。

镜中，他抚摸着我为他画的眉，他会轻轻吻我。

“阿柔，”他抬起我坐在他腿上，摘取我的凤冠，我的簪，青丝散落，在我与他之间缠绵，他问我，“你喜不喜欢我？”

我不敢看他的脸，低头吞了吞口水。他瞧见，将我埋在怀里。我有些难为情。

“睡吧。”他道。

多尔曼除了吻我，就没有对我做什么了。他把我当作个小孩，哄我入睡。

而那我最害怕，也最期待的男女之事，他什么也没有对我做。我当时便猜想，是不是我不够魅惑？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待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我穿好了一旁天青色的衣裙，睡眼朦胧间推开宫门。宫门外站着中原跟来的两个小丫头。

“公……王，王妃醒了。”她差掉叫错。我笑她像个呆子，愣了一下，我好像不习惯这个叫法。

“我去给王妃端早膳。”

“好。”她离去。

另一个丫头看了一会我，见我发丝现得凌乱，慌了神：“哦，我我我去给王妃端洗漱的水来。”

我摇头：“也是一个呆子。”

我又问她：“王子呢？”

“一早征兵，就出去了。”

我有些失落，点点头，哪有新婚一过便丢下新娘子的。看来西夏与边疆依旧战乱，他有的忙了。

用了午膳，我想休息一下。一个人喝了的小酒，已经微熏，后院里我自己用麻绳做了秋千。我坐在秋千上，荡阿荡，不知道想起什么儿时好笑的事来，就红着脸笑。

身后有侍女从屋里走出来。

“王妃，郡主求见。”

“郡主？”我回头问她，“多尔曼还有个姐姐或者妹妹吗？我怎么不知道？”

侍女不知当讲不当讲的模样，最后道：“是王子的青梅竹马，国王给了她郡主的头衔。”

“哦……”算是知道了怎么一回事。

我起身理了理裙子：“让她进来吧。”

真是个美丽的女子。她眼睛是绿眸，充满了某种魔力一样，让我频频失神。

“你就是……阿柔妹妹？”开口，微微凑近，上扬的丹凤眼彰显妩媚。她轻笑，像是一种无声的战役。

“是。”我点点头。

在瞧见她的一瞬间才发觉自己的容貌逊色。我永远比不上她。

“幸识，真是个可人儿，”她眯着眼睛，眼里含笑，“我叫嫣纳兰……与多尔曼是青梅竹马，特来见一见王妃。”

“阿兰姐姐用心了。”我客气道，但觉敌意。

“给你带了些小糕点，都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和她一起来的人端上一盒糕点，我的小侍女识趣的接过。

她又道：“晚上有宴会，我来告知王妃一声，专门为了你们二人办的。 ”

听她声音狠了下去，我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叫我阿柔吧。”

她眼睛歪了歪：“好啊……”

临近晚上多尔曼回来。一身戎装来见我，更英气了。他好像很累，喝了好些茶水，许久未和我说话。

看了眼桌上的糕点，他忽然问我：“嫣纳兰来过了？”

我道是。他又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他起身让我帮他更衣。

篝火烧着眉心，像嫣纳兰一样充满说不清楚的魅力。

一只玉手掀起围曼，嫣纳兰身姿曼妙，宝石般的绿眸在火光中发出绿光，足矣蛊惑人心。她一身舞裙，隐隐约约地流露她的丰姿绰约。

嫣纳兰的凤眼嚣张跋扈，性感的红唇肆意扬起，一眼看去，就知是个倾城倾国的容貌。

舞女们衫袖纷飞，一朵朵盛开在篝火夜色。

我侧头看多尔曼。他也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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