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

司明珠手还贴在人鱼的后背的鱼鳍上，此时乍然听见这纯正的男性声音，还带着点海边的渔民的口音。

脑子里本来璀璨的想法一下子像是飞上天，又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拍倒在地上。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

司明珠虚弱的开口：“你会说话？”

卡壳的脑袋开始转动，她忽然意识到，如果这条人鱼会说话，那么岂不是和人一样。

如果和人一样，有人类的意识的话，那自己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岂不是和耍流氓没什么区别。

人鱼眨巴眨巴眼睛："你别摸了，我没穿衣服呢。”

司明珠板着一张脸，收回了手。

此刻的人鱼的身份带给她的惊喜已经比不上内心的羞耻了。

司明珠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开口道：“这几回，是你救我起来的吧。”

人鱼不语。

司明珠接着开口：“你认为我是海洋垃圾才给我救起来的吗 ？”

人鱼脸色僵了一下：“你为什么要跳海？”

司明珠当作没看见 ，又问：“你们人鱼是专门在这里捡海里垃圾的吗？”

”不......“

“你有没有名字阿？”

”我......“

“你竟然会说话，是和岛上居民学的吗？”

司明珠问题滔滔不绝地问出口，丝毫没有给人鱼回答的间隙。

人鱼抬起手，捂住了司明珠的嘴巴。

准确来说那是一张带着璞的爪子，没有人类的体温，湿湿凉凉的白色的璞覆盖在指节中间，还有尖锐的爪子。

”他们都叫我阿昭。“人鱼温柔的开口，有些无奈的看着司明珠。

一个一个的回答着她的好奇，像是他们中间根本没有人和鱼的差距。

“我是生活在岛附近的人鱼，是岛屿上面的守护神。”

“这块地方是我们人鱼居住的巢穴，不允许人类四处散撒垃圾，会污染这边的海水。“

”我当然会说话，那是因为我是这座海岛的唯一守护神。“眼底闪过一丝骄傲。

司明珠抬起眼眸，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在她眼中的神秘的生物。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扫过捂在嘴巴上的手背，人鱼感到手背和心底都扫过一丝丝痒痒的感觉，他放下了手。

“最后一个问题。”司明珠定定的看着他，眯着眼睛笑了笑。

“问吧。”阿昭看着眼前的女孩，歪了一下头，眼神有点好奇的同意了。

“我是不是第一次跳海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低低的嗓音，没有了刚才的兴奋。

人鱼不解的望着司明珠，她不就在眼前吗，人类好奇怪，连自己死没死都不知道吗，死掉的人怎么还会和鱼讲话呢？

司明珠见他不解，笑了笑：“人类对死亡有种说法，一旦自杀，死去的人是无法进入投胎转世的。他们不但转不了世，反而会一遍一遍的承受自杀时候的场景，一遍一遍的遭受死前的折磨，并且困在其中，永远无法解脱。”

想起她一次又一次的跳海，却每次都重新回到这个跳海前的场景。

“大概大脑会自我屏蔽，会让人死之前看见幻觉，看见最想要的东西吧。”

“我从小就很喜欢人鱼公主这个童话故事，没想到......”司明珠低低的笑了一声，还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看见人鱼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很明了，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明白。

自己其实早就死掉了吧，现在的自己，应该在海里某个不透光的高度，缓缓的下沉，没有了呼吸，也不会挣扎，像是一颗落石，一旦沉到低，一切也都结束了，或许自己的灵魂还在不停的循环着。

“真是一场美梦。”司明珠抬头看了看人鱼，心里觉得不亏，没想到自己的想象力也这么丰富，能够幻想出来这么真实却又梦幻的人鱼。

人鱼：“？？？”他还并没有给她送梦呢。

“既然是美梦，那我就不客气了，也不知道这场梦什么时候就结束了。”司明珠伸手脱下外套，又开始脱裤子和上衣。

身后的鱼影一眨眼见，见司明珠快要脱光了，迅速的悄无声息的，没有一丝犹豫的跳进了海里。

她今天将泳衣穿在最里面，晚上赶来时匆忙没有换，只在外面套了件衣服和裤子，这样一来更方便要求人鱼带自己畅游一下海底世界，不知道会不会像童话里面一样的场景。

司明珠心底期待着，暗暗窃喜，转过身，只看见海面仓皇游走的那道鱼影，飞速的划过海面，潜入深处，不知所踪。

海底的人鱼一张小白脸通红，心底害怕极了，那个女人真是恬不知耻，竟然......竟然想要亵渎他，他可是这座岛的神明！

他飞速的游着，藏到一块礁石后面，心底暗暗的发誓，以后再也不想遇到这样的女人了，连他们族里的最放荡的女鱼追求男鱼，都不敢第一次见面就动手动脚。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没想到竟然对他抱有那种心思，早知道自己在她第一次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就应该阻止她，告诉她自己不是那么随便的一条鱼。

人鱼又回头悄悄地看了一眼石头上的女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还喊了两句刚才他告诉她的名字，看起来有些可怜。他心里涌上来一丝奇怪的感觉。

可怜的人类女性司明珠坐在石头上：”？？？“怎么好好的一条大鱼跑掉了，自己的海底之旅该怎么办？

她喊了两声刚才人鱼告诉他的名字，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会是匡她的吧？怎么幻想里面还带骗人的？

发了一会儿呆，司明珠久久看不见人鱼影子，脑子里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断。

自己给自己的幻想有这么真实吗？

她又跑回了酒店，躺在床上，困意来袭，一歪头，睡了过去。

司明珠做了一个小小的梦。

梦里她在海滩上玩耍，身边坐着另外一个人。

司明珠开口，却是一口小奶音：”你是什么呀？“

是什么？陪着自己的是什么呢？司明珠在空中看着小小的自己，除了自己，其余的什么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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