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顾磊的话，我还要找陆小雅验证。当然以我和顾磊的关系，他也不至于编东西骗我，再说在那种场景，除非他早有预谋，打好腹稿。可是他又处心积虑地骗我干什么呢？在他们看来，如果影子将来嫁给我，那叫下嫁，相当于过去公主对布衣那种，而要是不能走到一起，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影子嘛，兴之所至那种。

但我还是想核实一下，想从陆小雅的嘴里说出来真相。我要在陆小雅说的时候察言观色，看看这个背叛了情感的人到底想的是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张爱军上次说要调整方向我要只当他随口说说，爱情这种冲着终生大事去得怎么可以随时调整呢。接果真还就说到做到，张爱军挑整的非常明确而且立竿见影。张爱军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眼界放开，放开了柳岸花明，海阔天空，自有一番新天地。张爱军还做我工作说不能把目标只局限在身边，甚至不能在厂子里。要走出去，高总你缺乏的就是这一点，我要不是在影子那里碰壁的话还没法有这样深刻的认识，差点就步了你的后尘。

我对他这样从教训中得来的经验不以为然，我说你不要扯这些没用的，我要的是实战，你就讲讲你实战的成果。张爱军挠了一下头说也就是刚建立理论，实战嘛还没开始，不过目标是锁定了。

能锁定目标也不错了，我说，能告诉我吗，我给你参谋参谋，等你一旦正式开战，我这就是你的大本营，参谋本部。张爱军开始还吞吞吐吐地不好意思说，但经不住我的恩威并用，最后红着脸说冯乃珊，县医院会计，你不会不知道。

这有些出乎我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他们都是现金会计，县里的培训考试一类的应该经常遇到。再说我们厂的医疗报销一类经常要和县医院对账，张爱军认识冯乃珊再正常不过的了。我暗暗佩服张爱军这品味不错，但又暗暗为张爱军担心，不是担心，是可怜，张爱军这次明显又是踢着石头了，冯乃珊的情感路线他知道吗？他面临的竞争对手的状况和实力他知道吗？他要是知道的话还有自信还敢往前冲吗？我可以肯定地说张爱军在这次战役中将输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一个女孩子是很难忘记自己的初恋的，更何况当初分开的原因有多重因素，不属于感情破裂，被迫的成分多一些。现在男孩子主动追过来，冯乃珊一时没有答应我估计主要是想磨一磨男孩的性子，提高一下自己在男孩心目中的地位，也通过男孩给他那个家族企业背景的家庭施加一下压力，测量一下承压度，否则再出现分分合合的自己也太没身价了。

我考虑要不要把这些事情对张爱军说一下，但看着他兴冲冲的样子我又不好开口，先不说他信与不信，他要是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该怎么办，还以为我嫉妒他呢，我就这么一犹豫就没对他说，我想我的内心是不是有些龌龊，是不是故意想看张爱军感情上头破血流的笑话。但我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作为领导，作为过来之人，我绝不是阴暗之人。我真实的想法应该是这也是张爱军成长过程的必经考验，就像在影子那里碰壁后重建理论一样。我现在要考虑的是怎样在关键时刻挽救张爱军不至于让他一蹶不振沉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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