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视频爆了

凛冽的寒风刮着，即使在正午明媚的阳光下也感受不到半分温暖。宿舍门前，刚在图书馆忙碌了一上午的苏阳，总算把毕业设计稿件修改完毕。他手里拿着打印好的稿件，一手拎着给侯沐捎带的晚饭--他最爱吃的鱼香盖饭，侧身用肩膀撞开了门。

门内，侯沐坐在电脑桌前，穿着一身灰色的保暖内衣，正“乓乓”地敲着桌子，桌上的矿泉水瓶被震得飞了起来掉到了一旁的床上。

苏阳看到他这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将稿件放到书包里，轻声走到侯沐身边打趣的说：“这是谁惹我们家猴子生气了？桌子都快被你拆散架了。”

侯沐回头望了一眼苏阳，抬手将盖饭抢了过去，摔到桌子上，气愤的说：“我昨天发布在Duludulu上的视频爆了，一晚上的播放量超过了50万。”

苏阳很是纳闷，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他对着侯沐问道：“这不是好事吗？播放量多应该代表着咱们的机械臂很受人欢迎吧！”

“欢迎个狗屁！一开始我也挺高兴的，等我打开评论区，一看留言直接懵了。2万多条留言啊，就没几条是夸咱们的，你自己看看吧！”侯沐打开视频留言区，将电脑屏幕转向了苏阳这边。

苏阳看见屏幕上满屏的弹幕飞过，诸如：

“你们这条视频不该投科技区啊，舞蹈区更适合你们。”

“你们别搞笑了，就UP这舞蹈姿势，猪都比他跳得好看。”

“UP主，你写的这叫字吗？狗都比写的好看。”

“对对对。你们看。这个机械臂智能程度太低，动作都是一卡一卡的。”

“楼上的，那好像不是机械臂的原因，你没发现UP跳舞的动作就是一顿一顿的吗？”

这些留言都是嘲笑侯沐的，还有一部分是对机械臂的真实性存在质疑，“这特效做的还挺逼真，UP主是在哪里学的特效制作，求分享教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国家只有在梦里才有这技术吧。”

“UP主说这是他的大学毕业设计，这绝对是谎话。我是工科博士生都不敢保证能做出同款的机械臂。”

“是呀！是呀！UP主就会弄虚作假，也不知道是怎么考进中央科技大学的。”

“黑幕，黑幕！这里面绝对有黑幕。”

“谢邀，刚下飞机。人在麦瑞肯的我表示就算以麦瑞肯的科研实力，也无法做出同步率如此之高的机械臂。”

苏阳看着渐渐歪楼的留言，不由地笑出声来：“猴子，你就因为这些留言生气？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侯沐用筷子拨动着碗，一点往嘴里送的意思都没有。平时的侯沐可是分分钟吃完一盘，标准的干饭人。

见到此，苏阳走到侯沐身后，用手上下捋顺侯沐的后背。嘴里像哄小孩似的，哼唱着：“莫生气，莫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坏身体多不值。哈哈哈，哈哈哈，多笑笑，多笑笑，嘴里的笑容多甜蜜。”

侯沐转动肩膀，甩开了苏阳的手，白了他一眼，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

“我不是因为他们喷我而生气。我就是替你鸣不平。你辛辛苦苦做出的成果，就这样被他们踩在脚下，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侯沐心里一软，劝解侯沐说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这些人哪里会理解咱们设计的先进性。人们只会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他们只是觉得，咱们是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行了，你不要生气了，等会咱们去把设计稿交上去。”

待侯沐吃完饭，两人一同来到了学院办公楼，见到了刚做完讲座归来的导师。

苏阳身体微躬，用两只手将设计稿放到了导师的桌子上，嘴上客气着：“万分感谢导师繁忙之中抽空为我们审批稿子。”

丁乙贵漫不经心地拿起稿子开始审阅稿件。丁乙贵随手翻开了几页，渐渐地他的手抓紧了稿件的边缘，神色凝结，重新翻到了稿件的第一页，一字一顿地读了起来。

良久，丁乙贵抬头问道：“这是你们两个自己做的？”

“是的导师，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苏阳上前一步，凑近了说道。

“没有问题，真是想不到你们能做出这种成果。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后生可畏！你们两个不愧是我一直看重的学生，我没看错你们。”丁乙贵两手一撑，从座位上站起身，踱步走到两人身边，两只手分别搭到两人的胳膊上，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者。

“这次评审的第一名，应该非你们莫属了。我为你们两个的优秀而感到骄傲。你看我刚才一直在看稿子，忘了让你们两个坐下了。快坐下。”丁乙贵将两人按到椅子上，走到一旁的饮水机接了两杯水放到两人手中，随即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咱们好好聊聊，我教了你们好几年了，一直没有时间和你们好好沟通沟通。如果这次你们拿到了100万的奖金，你们有什么想法吗？你们这个机械臂有很高的科研价值。”

“导师，关于未来我们两个还没想好。我们能获奖可是全靠导师您的悉心教导。如果我们获奖了，一定不会忘记您的谆谆教诲。”

“好，很好。我对你们两个的栽培没有白费。你们如果对未来科研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向我请教。我有一个朋友，尤其喜欢在像你这样的青年科学家身上投资。你们可以将100W和机械臂技术，作为股本，和他一起合作。我想，这对你们以后的发展很有帮助！”

“好的导师，谢谢您的栽培。”侯沐拉了一把一脸茫然的侯沐，两人退出了导师的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侯沐费解的问苏阳：“什么时候老丁对学生这么好说话了？而且，他又何时用心教过我们？他整日在校外做讲座，一年都见不到一面。”

“猴子，你可长点心吧。你真当那老狐狸是关照咱们吗？他那是下套，等着咱们钻哪！什么无中生友！他就等着我们同意与他合作。一旦我们同意，机械臂就可以变为在他指导下研发出的产品，咱们那100万奖金也得被他拿走大半。”

侯沐这才恍然大悟，气愤的说道：“我说着老杂毛今天这么好心给我们倒水，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两人结伴回到寝室商讨如何应对丁乙贵。

与此同时，网上的视频也在不断发酵，有热心的人将视频转发到了国外的YouTuDou平台上，引起了国外网友不小的响应，两天的时间就把视频的播放量顶到了排行榜第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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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后，麦瑞肯合众国，史宾赛洲。

一栋H型的高楼，周边遍布着四处巡逻的保安，他们两人一组，一个手中紧紧握着自动步枪，一个牵着鼻子不断抽动的烈性犬，仿佛是猎犬发现任何异常，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开枪射击。这正是麦瑞肯国家三所A级实验室之一的流星研究所。

费尔曼博士作为流星研究主要负责人，他主持着遍布在全楼的15个实验项目。其中之一就是与麦瑞肯合众国军方合作的人工机械义肢实验项目。只此一个项目，每年军方的拨款就达20亿之巨。

在研究所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平台，它上下贯通了整个研究所，在实验平台的最高处，推开一扇由多层复合隔音材料与名贵木材拼接而成的厚重大门，里面正是费尔曼博士的办公室。

巨大的防弹落地窗旁，这层防弹玻璃单向透视。平日里，费尔曼最爱站在落地窗旁，望着楼下渺小的实验员，仿若神明俯瞰着大地。

此时，费尔曼与往常一样，站在落地窗旁俯瞰着忙碌的实验员们，一旁蹲着他年轻漂亮的助理，他正在教导助理如何通水管。不一会，助理站起身，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流出的晶莹汗液，迈着妖娆的步伐走了出去。

“铃铃铃！”电话中西蒙·西耶拉，费尔曼最喜欢的学生也是人工机械义肢项目的责任总管，告诉他有些好东西给他瞧瞧。

片刻后，西蒙来到了费尔曼的办公室，他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前挂着研究所的识别卡，头发油腻而杂乱，厚重的眼袋遮挡不住眼睛中的疲劳。

“亲爱的老师，我的一个研究员向我推荐了这个视频，是卡西亚中央科技大学两名学生上传的。我觉得需要请您看一下。”西蒙随意的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将平板递给了费尔曼。

“你应该注意休息的，西蒙。”

费尔曼看着遮掩不住疲态的西蒙，摇了摇头。他打开电脑，里面播放的正是侯沐上传的视频。

待视频播放完成，一旁的西蒙眼睛中散发出求知的光芒，急切地说道：“昨天一整晚，我都在研究这个视频。我们将视频逐帧播放，发现这并不是特效，而是真实的。上帝啊，真是不敢想象！两个在校的大学生，竟然破解了困惑我们很久的神经电信号捕捉技术。”

“老师，您知道这意味什么吗？如果我们获得他们的研究资料，我们的实验进度将会被飞速推进，预计明年年初就可以完成战斗用义肢的设计。这代表着，我们将获得军方更多的投资与海量的订单。”

“冷静一些，西蒙。他们只是卡西亚中央科技大学的两名学生，前不久我在这个发表过演讲，和学校里的人员有过接触，里面都是一些没有真才实学的阿谀奉承之辈。他们就像是一滩散发着臭味，蚊虫飞舞，吐着黏腻气泡的腐烂泥潭。这样的泥潭中，怎么可能结出科研的果实？”

“老师，我不能认同您的观点。科研只是科研，它不以国家、人种、学历来进行区分。它有自己诞生的条件--灵感。我们的项目之所以毫无推进，正是缺少了这最重要的一点。”

“好的。西蒙，你说服了我，我会去那所学校求证事实。如果你是错的！那我命令你，放假回去休息三天，好好收拾一下你自己。”

在西蒙离开办公室后，费尔曼喊来了助理，让她找出卡西亚中央科技大学的联系方式。

不一会，助理将几张名片放到了费尔曼面前。一张名片写着的赫然是丁乙贵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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