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结束，开始

“这些事都不是你做的？”

“不是。”

青子表情严肃，目光直视马特，马特也没有丝毫的闪躲，简单明了的否定。

彼此对视几秒后，青子转身离开，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有珠也跟了上去，始终面无表情。

另一旁的两个人则在热烈讨论着，芙兰利用着电子设备制造出的虚拟世界解释着自己的宇宙模型。

”其实宇宙大爆炸在某个点一直在持续着，就像一束光的光源，而我们的宇宙只是这束光中的一个光粒子，所谓的过去只不过是经过同一地方另一个光子。当然同一地方只是一个说法，确切的说是宇宙中所有粒子处于相同状态，就认为是同一地方。目前所观测到粒子的运动是随机的，因此所有的可能性都会被覆盖到，所以宇宙包含一切的可能性。“

“这也无法解释那些消失的东西，甚至不存在于所有人的记忆中。”香侬轻蔑的反问。

“这还不明白？一开始就存在不存在你说的东西的宇宙，没有也是正常。”

“可是我的魔术明显观测到了，那些是存在的。”

香侬坚信自己魔术的正确性，自己的魔术能操控一定数量的量子，自己会用来监控记录必要信息，其存储量巨大，将整个宇宙信息都记录也完全不是问题。香侬这么说其实也只是先陈述自己的立场，让芙兰别用’你的记录有问题‘之类的话来搪塞自己。

“为什么你认为宇宙的变化是连续的！我们就是从有这个东西的宇宙直接跳到了没有这个东西的宇宙。”

随着芙兰的解释，一颗粒子变得格外显眼，在空中打着转再遁入远方，另一个粒子经过不同的路线，也运行到相同地方，无数的粒子在同一地方交汇。

“看明白了吗？宇宙的真实运行线路可能就是这样子，我们现在的存在只是一个即时状态，在里面的我们其实根本不清楚这宇宙真实是从哪来，又去了哪里，甚至真实宇宙中有一个在一直打转循环，里面的人也根本发现不了，只有置身整个模型之外的观测者才清楚。”

现在成了芙兰的专场，她一个人接着说：“你的魔术正好印证了我的所说，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宇宙包含所有可能性，且那些可能性无时无刻不存在。”

整体还说得过去，正如芙兰所说，自己也无法证明这是否正确，于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宇宙是所有粒子的状态集合，那么那些消失的东西的能量去哪了？这可不是一点点的质量损失。”

芙兰稍微思考了一下，便想出另一个模型，那消失那一时刻，变成正反一个朝外一个逆向朝内的两个点，接着解释说：“过去和未来同时出现，损失的质量促成分化，本身还是保持动量守恒。”

“那点物质分化成两个宇宙？质量根本不对等。”

“为什么认为有质量？现在我都不能证明最小粒子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就像光子根本不存在质量也是一种粒子，所以粒子本身可能就只是一种波，而这些能量在此时也变成了一个震源，向上与未来叠加，向下去过去叠加。嗯，对！宇宙可能就是无数波的叠加态，这不正能解释那诡异的双缝自我干涉实验。”

芙兰不变的进化自己的模型来适配香侬提出的疑问，让人听上去好像是这么回事，香侬也明白这只是在耍嘴皮子，真正的科学需要除了猜想和模型，还需要有明确的实验来进行验证与检测，同时根据这些模型能够预测某些必然现象。

以芙兰的模型，可能也只有宇宙的旁观者才能知道真相，而每个宇宙本身都只是一种情况下的幸存者，如果这个宇宙下一秒消失，那宇宙中的我们谁不会看到，而当我们看到只是说明前面那个宇宙恰巧来到了这个宇宙。

香侬也明白自己根本证明不了这个宇宙原来是什么样子，再多说下去也是纯费口舌，于是不再理会陶醉在自己模型中的芙兰，这才注意到青子与有珠都不在，对着在一旁摆弄东西的马特问：“那两个人呢？”

“早就已经走了。”

香侬也便径直离开。

青子与有珠来到了公园，既然找不到答案，那就来现场。

“终于来了！泽尔里奇，你们可以这样称呼我。”

声音感觉来自四面八方，本保持时刻警惕青子与有珠放松了下来，她们并不意外敌人是第二魔法使泽尔里奇，比起完全未知的敌人，这反而是更好的结果，对于这种级别的敌人，也完全没有必要偷袭。

青子不想打哑谜，于是单刀直入的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想让你看下零之魔法。”

“这并不算回答。”

“零号魔法并不只是让东西消失，而是直接改变宇宙，让其在这个宇宙从来就不存在，改写人类那肮脏的历史也轻而易举。“

青子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短暂的沉默后，空中传来质问：

“难道你要对人类那些罪恶视而不见？”

还是没有回答，青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本来也从来没有想过这回事。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性本恶？只怕是要把全人类都给删除了！“

刚赶过来的香侬主动接话。

”能意打破时间的秩序，重构只有圣人的文明。“

”你是认真的？只有圣人的世界是不是太无聊了！”

“抱歉，我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

青子对香侬与泽尔里奇所说的文明、圣人都不感兴趣，自己不是圣人，也不想成为圣人。

“哈哈哈！人类之于整个宇宙的确没什么意义，那如果回到宇宙之初改变整个宇宙的演进呢？”

“为什么？”

“你不觉得多元宇宙让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不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存在无数，那么现在的我们又是什么？复制品！那不过是毫无价值的东西。回到宇宙之初，限制所有的其他可能，让每一时刻都变成唯一！”

“还是不懂你的意思。只是，我啊！挺喜欢现在的！”

青子回绝了泽尔里奇提议，而且也对他所说的唯一没有任何兴趣，他人与自己相同或者另一个宇宙中有着相同的自己，这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正所谓自己就是自己，仅此而已。

“看来交涉失败呢！但有些时候，你不得不答应。”

空中瞬间凝聚大量的魔力，魔力幻化成密密麻麻的箭，并不急于攻击，等待三人做出完备防御，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有珠扔出一把钥匙，从地底下爬出一道城墙横在三人面前，紧接着便是万箭齐发，城墙慢慢变得支离破碎，最后轰然倒塌。

在那之前有珠再次扔出一把钥匙，茂密的树林拔地而起，却也没有支撑多少时间，便只剩下残花败柳，并迅速枯萎凋零。

箭雨没有停歇，青子与有珠一动不动，而香侬则躲在俩人身后敲着电脑，所有的魔法箭都只是插着三人的肌肤而过，只留下魔法气息的痕迹，却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三人都明白这只是威迫，在展示其压倒性的实力，采用的也是最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你们根本毫无胜算。”

“那可未必！”香侬一脸得意。

又是一阵魔法箭雨，这次目标是不致命的身体部位，却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

空中传来一句原来如此之后，空中再次凝聚大量的魔法箭，三人也感受到和之前的魔力有所不同。

有珠只是简单的织起魔术结界，没多久便裂痕遍布，只能再扔一把钥匙，招唤出使魔去阻挡。

香侬则躲在有珠身后，刚才只不过是香侬完成了魔力解析后，制作了简单的免疫魔法屏障，现在其更换了魔力组成，但依然使用相同的术式，香侬也很快解析出魔力组合立马制作新的魔法屏障，但其魔力类型好像无穷无尽，而且还没有开始组合就已经应接不暇，突然想到做程序员赚外快时那些产品没完没了的需求，那种恶心的感让香侬哆嗦了一下。

“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香侬解析着突然爆发对着天空吼道。

攻击再次停止，有珠也显示露出疲态，有珠与香侬一直也有在利用搜寻魔术寻找敌人的位置，可以却信其不在这个单一时空中，而且在附近也感受到其他魔力，这种时空魔术并不是三人熟悉领域，只是完全想不到任何反击手段。

“久寺远，为什么要参与进来。”

“那只（蓝色的）知更鸟是我的使魔，还有就是那个电话亭，我很喜欢。”

有珠左手弯曲的手指轻抵在下巴处，一副在思考的样子。

“这就是理由！”

没有回答，但有珠的神情却诉说着这就够了。有珠对于“我的”非常执着，所以绝不会放过那些夺走她东西的人，哪怕这次是夺走的是另外宇宙中她的东西。

香侬倒觉得为这两个想都想不起的东西参与到这场完全没有胜算的魔法争斗，完全是脑子有问题。

“给你现在离开的机会。”

依旧没有回答，因为答案从站在这一刻起便已经知晓，应该说更早到她是久寺远有珠一刻起。

“你怎么不问我！”

香侬因为自己被无视而怒吼，换来的只是无声的回应。

“我会让你后悔的。”

“苍崎青子，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事不过三。”

短暂沉寂过去，空中响起了哈哈哈的笑声，泽尔里奇接着说道：

“对不起，看来是说了多余的话。”

泽尔里奇早就明白从行动开始这已经便是被预见的未来，只是或许还是带着一丝丝的幻想。

在那之后，空中的魔力持续在汇聚，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还要多，应该说比之前的总合还要多，有珠扔出身上所有的使魔，同时也织起魔法盾，香侬也在高速运行计算解析，青子也在自己脚下展开魔法阵，三人明白现在问题的严重性，将全部魔法释放出来。

只是一瞬之间，有珠与香侬倒在地上，身上附满了五颜六色的魔力，没有任何的伤口，却已经失去了生命，青子也好不到哪去，只是剩下最后一口气。

第二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施展，青子没有任何的迷惘，闭上双眼，青子义将所有的魔力投身最后的工程，一长串的吟唱后将世界的真相打捞出来，接下来的则是重写改变。

第五魔法再次展现，泽尔里奇并没有阻止，只是在旁观结果的显现，也很期待会是什么样的出现什么样的奇迹。

无数的光线从青子身上射出，在周围时空中不断反射折射。

空中传来泽尔里奇不可思议的声音：“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泽尔里奇因为忌惮第五魔法，特意将自己隐藏在与之重叠的数重宇宙中，并没有将任何信息展示出来，却还是被攻击到，因此感到不可思议，当看到静静躺在地上的有珠与香侬也在慢慢消失，包括青子自己时，泽尔里奇明白了其中原因。

其实泽尔里奇为了攻破屏障，调整的并不是术式，而只是将自己的各种魔力混合出不同的箭雨，她应该是通过第五魔法直接抹灭掉时空中携带相同魔力的事物，当然也就包括了被魔法所命中的她们自己三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

泽尔里奇有些不解，从刚才的施术看来，青子已经能熟练操纵第五魔法，实现时间倒转应该轻而易举，甚至可以改变整个宇宙的法则。

“怎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意识随着着身体都在慢慢消散，最后没有一丝残留，战斗就此结束。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粒状物质慢慢凝聚成一个戴着复古礼帽的男人，穿着黑色长裤和西服马甲，再披上一件黑色的披风，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的。

“真是遗憾！如果新世界需要一个神，那我真的希望是她（苍崎青子）。”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单一宇宙对我们不存在任何意义，明白你自己的职责。”空中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知道，就算所有的宇宙都只是神的一个梦，那也要找到那个让她永远也不想醒的梦。”

停顿片刻后男人接着说：“如果我是神，看着她（苍崎青子），就不愿再醒。”

“做好你的观测者就行。”老人的提醒着男人。

男人真希望自己就是那个创造所有宇宙的神，那样任务也就完成，因为自己只要看到她便会一直心满意足的永远沉睡，可是不是。

只能做为旁观者，青子消失后，已经没有一个值得投向目光的东西，男人只能感叹一句：“真是无聊！”

紧接着表情变得扭曲，语气慢慢加深至癫狂的叨念着：“单一宇宙没有任何意义，那毁掉这个不就好了。”

此时男人的眼神冰冷无比，那是已经抛弃掉一切的眼神，其伸出的左手手心中出现了一个黑球，并开始慢慢变大，在男人正要翻转手心让黑球掉下的时候，马特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别这样，这个宇宙对你来说可能只是无数中的一个，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唯一。在这个世界再造一个苍崎青子，或者复活她对你来说也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事实已经成立。复活，那不就否定了她的选择？那只不过是自己的妄想而已，一种自我满足。”

“那也请别那样！”

彼此对视许久后，男人收回了手，面无表情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开始的第一改变了一切；

随之的第二承认了无数；

承前的第三展示了未来；

启后的第四隐藏了身影；

然后结束的第五个则早已失去意义。

这是曾经魔术师之间流传着的一段话，描述着称之为奇迹的五大魔法，现在鲜有人知晓，故事也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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