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祸从天降

朱红宫墙围成的长廊上，形形色色地走过许多人，他们一生都被困在这里。而在宫殿的深处，侵蚀和醉酒，人性也逐渐衰败。

清风吹过，一阵阵花雨飘落下来。又是一年落花时，往事历历不见君。而人生，就是一段又一段花开花落的往事，有你，有我，又有他或她。

华缎小心翼翼地一次次走过这朱红色的宫墙里，她时不时地抬头注视着异常华丽的宫殿，是朱红色的宫墙，是琉璃瓦顶，也是她的遥不可及……

进宫十五载，她经历了太多。那一句句誓言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华缎，待我功成名就，必定十里红妆迎娶你……”

“郡主吉祥”“郡主”…………过往的宫女太监向漫步走过的清和郡主行礼道，华缎看着他们匆忙奔向各宫的身影，不禁感叹道，这朱红色的宫墙锁住了多少人的幸福，也包括她自己。

“郡主……郡主……”“你小心些！”宫女华缎一个劲地喊着，生怕前面跑着地清和郡主摔倒，急忙上前追赶着她。

可前面跑着的清和不顾一切，只往前跑。

清和郡主十二岁，身形微胖，身穿淡绿色的齐胸衣裙，左右手腕戴着黄绿丝线编织的平安结，衬得她肌肤似雪。

微风拂过，吹动着她的衣裙，衣袂飘飘。她奔跑的模样，活脱脱像一只鹿。

她手里拿着风筝的线，抬头注视在空中的风筝，开心地说道“华缎姐姐，你看风筝飞得好高！”

话音刚落，继续向前跑去。“风筝要飞得更高”

却不料，一瞬之间闻到了浓浓的海棠花幽香，她幼小的身子迎面撞上了襄王，清和郡主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手里的风筝线松开了，风筝随风飞到宫墙外。

清和郡主看着手里的风筝，哇哇大哭起来，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华缎见状，有些不知所措，立马跪下，颤颤巍巍地说道“奴婢该死，没看管好郡主，才让郡主冲撞了王爷。”

“无妨……”襄王走上前，看着哇哇大哭的清和，伸手擦拭了她的眼泪。“郡主，为何哭了？”他笑得十分好看，使人如沐春风。

那突如其来的温度，有些灼热，就像七月的太阳光一样。低头哭泣地清和郡主这才止住了眼泪，缓缓抬头。

“我…我的风筝飞了”她指着天空，看到风筝早已不见了踪影，委屈地支支吾吾道。

“这有何难？明日本王亲自动手给你做一个。”襄王抚摸了她的额头，语气极其温柔。

清和撅了撅嘴，杏眼睁得很大，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可是……这是我娘给我做的。”她哽咽难言，一滴豆大的泪珠划过眼角。

清和郡主，就是当年年纪轻轻就为国尽忠的徐将军之女。听说，除她以外，徐氏一族及其家眷全部丧生。

襄王看着她，想起了当年的一段往事，看着她小小年纪就失去双亲，双眉微皱，像是在思索什么。

许久后，襄王缓缓蹲下，取下腰间的玉佩，递到她手上。“那以后，小郡主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襄王府。”“这风筝，我也一定帮你寻回来。”他捏了捏清和肉嘟嘟的脸。

她接过玉佩，看着它，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吧。”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那郡主，本王就先走了。”襄王正欲离开，却不料清和一把拉起他的衣角。“皇叔！”

“你如何得知，该叫我皇叔的？”襄王问道，其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

清和看向一旁的华缎，缓缓而道“皇叔，是华缎姐姐平日和我说的，见到了襄王，应叫一声皇叔！”

“不错，赏。”襄王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是在赞赏清和郡主小小年纪，便如此伶牙俐齿。

华缎应声而跪，低头道“谢过襄王殿下”随后缓缓起身。

襄王这才注意到了清和的脚踝处红肿了一大块，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幼小的身躯便已在他的怀里。

伸手抚摸了她脚踝处红肿的地方，“嘶”清和感受到了疼痛，毫无顾忌地喊了出来。“丫头，皇叔带你去擦药。”

“皇叔，你住在宫里吗？”清和抚摸了他的脸庞。

“丫头，皇叔住在襄王府”襄王摇了摇头，轻轻敲了她的额头。

襄王抱着清和郡主走在花盛开的宫墙长廊上，花瓣时不时落下来，落在他的头上，清和无处安放的小手，抚摸着他的头。“丫头，你可知你是第一个叫我皇叔的人……”

“丫头，你几岁了？”襄王突然问道。“皇叔，我六岁了。”“那皇叔，你几岁了？”“我正值弱冠之年……”

许是童言无忌，清和一脸疑惑“皇叔，你老了吗？”

朝阳宫门口的太监扯着嗓子喊到，“皇后娘娘到！”话音刚落，从门口步入一女子，她一身正红色的长袍，打扮得雍容华贵，好似牡丹一般，使得其他人一瞬之间失去了颜色。

“皇后娘娘吉祥！”所有嫔妃一齐起身，行礼，声音整齐有序。

“各位妹妹，不必客气！”她稳稳落座，不屑一笑，拿起团扇扇了扇。

“今日，叫众妹妹前来，是为襄王殿下选王妃之事……”她端起茶杯，略微抿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

“襄王”一听到这个，下面的嫔妃各自心怀鬼胎。

云贵妃微微一笑，正对上了皇后的目光，那双凤眼丝毫不逊色于皇后锐利无比的目光。“臣妾母族有一堂妹云裳，知书达礼，是为王妃之选。”

…………一听到云柔的这番话，空气都安静了起来，众人谁人不知这明面上是皇后做主，其实这后宫最得盛宠，翻云覆雨，覆手为雨的就是那嚣张跋扈的云贵妃。

淑妃听到这话，心里愤愤不平，心里一个劲的嘟囔着“这个贱人，平日压我也就算了。”“谁人不知，这襄王与陛下如同亲兄弟，这样好的机会也……”

淑妃呆呆地看着那桌子上的一杯茶，踌躇不定，这时，一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僵局“皇嫂，王妃之事不必着急……”

襄王抱着清和，缓缓步入正殿。许是在门口听到了什么，又或是早已厌倦了皇宫里的勾心斗角，他只想随着自己的性子，做一潇洒自由的王爷足矣。从未考虑过娶妻生子，更不想与任何世家牵扯上关系。

“来人给襄王赐座。”皇后微笑着示意身旁的宫女，似乎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星。

怎料襄王根本就不领情，一脸严肃笑说道“坐就不必了，本王今日是来向皇嫂讨药的。”说着，低头笑着看了看躺在他怀里熟睡的清和，长长的睫毛下是恬静的睡颜，在她身上，似乎有一种突破束缚的岁月静好。

平日不苟言笑的襄王，今日笑得这样开心，众人有些不可置信，纷纷看向他怀里是何人。

“清和郡主？”淑妃有些惊讶，只听说清和郡主深受陛下的喜爱，没想到这六岁的孩童，竟然让那襄王这样温柔似水。

襄王敷衍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玩弄护甲的皇后“今日，本王无意间撞到了清和郡主……”

“春词，去将去血化淤的药膏，拿来给襄王。”一旁的掌事宫女转身取出了一个精巧的药瓶，走上前去递给襄王。“殿下”

襄王接过后，漫不经心地说道“目的达到了，本王就先告退了……”说完，转身离去。

襄王前脚刚走，后脚掌事太监便是慌慌张张地步入朝阳宫，大喊道“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兰嫔……”

“喝了娘娘送的汤，小产了。”“陛下，宣……您过去。”她支支吾吾道，一不小心竟然摔倒在地。

皇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慌张，急忙起身，却不料身子急火攻心，身子眩晕突然晕倒过去。

春词见状，上前扶起她，心里预感不妙，直冒冷汗“娘娘，娘娘……”

春词注意到她的脸上，拿出手帕擦了擦她的脸，苍白不已，嘴唇没了血色，朝下一看，鲜红的血丝染红了她的裙摆。“来人啊，来人啊。”

春词大声喊到，一些宫女嬷嬷慌忙地上前，没过多久，皇后躺在床榻上，身旁的太医给她把了脉。

春词看着越发虚弱的皇后，又低头看了看太医的神情，只见他眉头紧锁，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还是仍然觉得有一丝希望，闭目祈求道“求老天爷，一定要保娘娘和肚子里的皇子平安无事……”

“若能，春词来世做牛做马都愿意。”

“春词，娘娘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许若清摇了摇头，已觉回天乏术，提起药箱离开。

春词一听这话，愣怔了片刻，随后瘫坐在地，心如绞痛。她何尝不知，娘娘如今在后宫的唯一筹码就是这肚子里还未出生的皇子，可如今…………

春词转念一想，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给她盖上被子，推出门，对着总管太监说道“承恩!你去回禀皇上，娘娘如今早产，兰嫔娘娘之事，等娘娘醒来，自会去自证清白。”

“是。”云承恩点了点头，迅速离去，向倚兰殿跑去。

春词看向他的背影有些不安，随后看了看四周，宫女太监一片怨言，做事也是明言可见的懈怠不耐烦，不禁感叹这宫里消息都是灵通，平日比谁都殷勤，如今倒是学会落井下石，这些人真是虚伪。

春词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些宫女太监，不屑一笑，冷冷说道“怎得如今，做事如此不耐烦。”语气极其冰冷，不带一丝温度，春词这样说，倒是有一些震慑，一旁的一些宫女太监倒是没有刚才那般懈怠。

其中一个宫女司琴听到这话，一把扔掉手里的扫帚，起身走上前去，翻了一个白眼“如今，这春词姐姐也命令起我们来了。”“想必，皇后娘娘是到了等死的份上了吧。春词姐姐，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没了皇后的庇护，”她越说越得意，“以后该如何…………”

一些太监宫女倒是被徐司琴的话吓得不轻，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全身直冒冷汗。众人也想不到，平日在皇后面前谨言慎行，如今连这诛九族的话都能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来。

春词淡淡一笑，脸上丝毫没有怒气，从衣袖里拿出一把匕首，将它藏在身后，走到她面前。

“这些……就不劳妹妹费心了……”徐司琴没有料到她竟一点怒气都没有，有些不解。突然，春词一把插入她的胸膛，鲜血喷射，顿时染红了衣襟。

“谁敢对皇后娘娘不敬，便是这个下场。”春词一把取出匕首，徐司琴缓缓倒地，徐司琴的血喷射在春词白皙的脸上，异常触目惊心。

众人被春词的话震慑不轻，立即下跪，“奴婢……奴才定当誓死效忠皇后娘娘，绝不敢有二心。”

春词满意的笑了，取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转身看了一眼徐司琴的尸首，冷冷说道“司琴生前与白薇最好，那便有劳白薇将司琴送去乱葬岗……”“好让她入土为安……”春词刻意放慢了最后几个字“入土为安”

白薇胆子本来就小，听到乱葬岗三个字，更是瘫坐在地，她一个劲地磕头，“春词姐姐，春词姐姐饶命啊！”

众人看出了春词的用意，无非是杀鸡儆猴，以儆效尤，所有人低着头，不敢抬头，深怕惹祸上身。

春词走过去，缓缓蹲下，给了白薇一巴掌，白皙的脸上已经红肿起来。“那你的弟弟，不想活命了？”“虽说，祸不及家人，可你们冒犯的是皇后娘娘……”

听到弟弟两个字，一滴泪止不住地划过眼角，白薇抿了抿嘴唇，手紧紧地握着。“是。”

“都散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想必大家明白。”春词转身离去，所有人都散了，留下白薇一人瘫坐在地，久久发神。

春词推门而入，才发现苏敛月醒了，苏敛月看到春词后，微微一笑“春词，外面如何了？”干瘪无比的嘴唇，苍白如纸的脸庞，倒是惹人怜惜。

春词走上前，靠得苏敛月很近，缓缓说道“娘娘，那些对娘娘不敬的人，我已经处理了……”

“嗯”听到春词这样说，她缓缓闭上眼，觉得身子困乏，一股困意涌入身体，她还是用尽全力问道“春词，肯定请太医了，那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了”

“娘娘，你先休息。”春词看着虚弱的她，有些不忍将事实真相告诉她，回避了这个问题。

春词自小跟着她，她如何不知春词的神情恍惚，显然有事看着她。

她虚弱无力地牵扯着嘴角“我……再问你一遍……如何了。”突然，她不知为何，再次气急攻心，吐出一大滩血。

“娘娘”春词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吓得不轻，眉头紧皱，随后春词坐在床榻上，缓缓扶起她，让她尽量好受一些。

“如何了……”她用尽全力，问道。

“娘娘，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春词尽可能地安慰着她，生怕她再次气急攻心。

苏敛月缓缓起身，春词担心她的身体安危上前扶起她，许是受了太多打击，她一把推开春词，忍不住疼痛，扶着床沿倒了下去。鲜红的血丝再次染红了她的裙摆。

苏敛月似乎魔怔了一般，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攻陷，空荡荡的宫殿回荡着她的哭喊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苏敛月得知自己小产后，痛不欲绝。将本来已经准备好的红布兜、小衣服，狠狠地用剪刀剪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喊着孩子的乳名。

这时，太监扯着嗓子喊道“皇上到!!!”听到皇上二字，苏敛月心中似乎释怀了好多东西，曾经自己被居深宫，自己的少年郎不知是何时变成了那绝情的帝王，已经数不清多久没有见到过他了。

宋祈年一把打横抱起苏敛月，把她抱上了床。苏敛月疑惑道，他还是他，为何他身上的气息变了这么多，以前是檀香木淡淡的幽香，如今倒是一股药香味，她身体十分虚弱，倒也没想那么多。

春词有些害怕，害怕那绝情的帝王会再次让苏敛月受伤害。春词只觉自己身子眩晕，渐渐地昏迷过去，晕倒在地。“娘娘……”

他搂着苏敛月安慰她，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痛哭。苏敛月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春词，门口的太监再次扯着嗓子喊道“皇上到……云贵妃到……淑妃到”太监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安静。

宫女掀开帘子，被这一幕震惊到了，吓得瘫坐在地。

只见刚小产的女子，面容憔悴，衣衫不整抱着一男子，竟让有些人以为是在偷情，换做是旁人也就罢了，这可是后宫之主皇后娘娘。

宋祈年看见这一幕，心里失望极了。冷冷地笑了，竟然自己还担心她有何事，原来是在私会情郎…………可笑啊……可笑至极……

“皇后姐姐，你……怎么这样……不知廉耻”云贵妃讽刺地说道，看着这一切，正合她心意，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料到，这一切会来得这样早，皇后倒台，自己不就可以趁机而上，母仪天下。她心里一个劲地打着小算盘，还想到了自己穿上凤冠霞帔的模样，是多么威风啊！

………………

宋祈年一巴掌扇过去，云柔有些承受不住，摔倒在地。只见手快如闪电般落在脸上，轰隆一声巨响，脸上顿时泛起红晕。

淑妃见状，宋祈年的脸上异常冰冷，一丝温度都没有，仿佛使人置身于冰窟。将自己的话咽了下去，心有余悸，不禁感慨自己幸好没说，不然他这阵势，自己可就要被生吞活剥了，她害怕得不禁后退。

淑妃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竟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吓得她大叫了起来“啊……鬼啊”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钟意遥，这突如其来的目光，钟意遥害怕得全身颤抖起来。

宋祈年瞪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淑妃降为淑嫔，禁足一年……”

云柔起身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眼眶湿润，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接着一滴。她委屈地说道“皇上，……你为何要打臣妾”

“聒噪……”“云贵妃褫夺封号，降为妃位……”宋祈年冷眼相对。

他这才注意到了虚弱的如同白纸的她，走到她跟前，缓缓蹲下，抬起她的下巴，面无表情“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月儿”

“月儿……”她默念了一遍，一滴泪猝不及防地落下。这是多么亲切的称呼，也算是在皇宫最后的慰藉吧……

“我没有……”她叫了他与她相识时的称呼，好亲切啊……她自己也这样觉得，她看了看满屋子的人，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他，她害怕了……

“来人，将他凌迟处死，将她杖毙…………”他冷冷地说道，是那样的绝情，丝毫不拖泥带水，眼眸里闪过一丝动摇，可他没办法，如今他亲眼目睹一切，他不得不信。

许若清只觉自己头脑发昏，似乎是被什么人算计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记不得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中毒了？是西陵的毒…………”他心里疑惑道，侍卫将他拖了下去。

“你为何不信我…………”忽然，她流下泪来，接着就失声，立刻又变成长嚎，像一匹受叫的狼，当深夜在旷野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伤，当侍卫把她拖出去的时候，她再一次与他对视了一遍，在心里质问了一遍“七郎，你为何不信我…………”她心里绝望了，她一直以为他心里还有她，可原来一切都是她妄自菲薄。

兰嫔心里越发的得意起来，脸上却一如既往那般羸弱，看着楚楚可怜。可当她看向苏敛月的时候，确实一脸阴狠毒辣。

宋祈年面无表情，看着还在原地不动的侍卫，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即刻执行！”

许是她毕竟是皇后娘娘，平日也是宽仁待下，侍卫们愣在原地，或许他们都不相信皇后娘娘会做出这样的事，听完宋祈年的话，下人们赶紧拿出板凳，让苏敛月趴在上面。

‘啪！’………………

一声又一声，苏敛月死死的咬住嘴唇，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一滴滴泪落下，响彻全身的疼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自小娇生惯养哪受得了这样的疼，许是被伤透了心，她竟然不哼一声。

苏敛月充红的双眼朝着宋祈年望去，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七郎……你为何……不信我”

渐渐地，苏敛月下唇已经咬出血来。而背上已经慢慢的渗出血丝。

宋祈年看着她血肉模糊，终究有一些不忍，示意一旁的侍卫停了下来。那痛彻心扉的疼痛，让她从凳子上滚了下来，发丝杂乱不堪。

她每爬一份，地上便拖出长长的血痕，指甲扣紧地面，看似几步的距离，苏敛月却是硬生生爬了好长的时间。

“七郎……为什么不信我”她一步一步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疼痛，爬到他的身体前，她这样抬头望着他，“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她这样俯视着他，她以前只觉得，他们会相守到老，可是终究是她妄自菲薄了……他穿着龙袍，是九五至尊。可她此时全身是血，狼狈不堪。

“若能重来，我不做笼中雀………我也不要再爱上你……”苏敛月摇晃着纤细的身子，伤痕累累的她脸上已无半点血色，鲜血染红，好似黄泉路旁盛开的彼岸，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伤口再一次被撕裂，鲜红色的液体从她的手臂流淌下来，缓缓地倒在地上，四周开满了红色的妖姬。

他眼里满是心疼与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信她，让她这样虚弱的身子去忍受皮肉之苦，只觉心跳加快，手无足措，脑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将要去干什么……呵呵。

一向平静的他，那一刻他慌了神，心里咕咚咕咚地跳着，他走上前伸手试探了她是否还活着，可是……已经没了气息，他双手颤抖，直冒冷汗……

他不顾一切，打横抱起她。他呆呆的望着她，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有答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嘴唇下版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所有与她美好的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心头……他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地往下流。

他失去了他最爱的人，因为他的不相信……因为后宫的勾心斗角……在这朱红色的宫墙里又埋没了多少明媚如骄阳的少女…………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