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渠风酒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渠风酒肆雅间内台上一众歌女齐齐落泪，依依不舍地望向台下这位闭目听曲的少年。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曲罢，歌女们款款大方地站在原地，领首的歌女鞠了一礼，抹着眼边若有若无的泪花：“兰风仅以这曲‘送别’拜别炘爷，呜...希望炘爷远去途中，切莫忘记小女子啊，呜......” 说完双肩便抖动不已，似乎少年的离开让她肝肠寸断。

少年轻叹：“唉，我也不想离开华天镇，可是没法违抗家里的命令啊。” 说完便上前将那低头拭泪的兰风轻轻揽入怀中，“也许明日便要离开这里了。”

兰风害羞地低下头来：“还请炘少答应，让兰风能伺候您度过今夜。” 少年松开揽着兰风的手，道：“我知渠风酒肆的歌女舞女向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我不会破你们的规矩的。”

兰风头低的一发不可收拾，顷刻间竟有斗大的泪珠滚落下来，“什么卖艺不卖身，大抵都是借口。是否是炘少嫌弃兰风一介风尘女子，不愿脏了自己的身体？” 少年急忙起身：“绝无此事，我从不觉得歌女卑贱，又哪有什么风尘不风尘的？你别哭啊，我有些受不住女孩子哭。”

“那是否是炘少不想被兰风要挟赎身？兰风绝不会这样做的，我...我也曾接过客...所以不用担心需要对兰风负责，只...只因兰风仰慕炘少，才这样像娼妓一样不要脸的哀求，只是希望能给炘少心里留下一些淡淡的影子就好。”说完泪花花的双眼便含情脉脉地看着少年，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也罢。”少年打横抱起兰风走向床铺，其他歌女皆知趣地离开了雅间。

床帘一拉，顿时传出衣料撕裂的声音，一时间干柴烈火，妙不可言。

“嘭！”正当高潮之时，雅间的门突然被人踢开，少年在意乱情迷中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骂了一句，“哪个不长眼的现在进来。” 再看身下兰风，醺红的脸上也写满了惊慌。少年未来得及披上衣服便拉开床帘露出个头，看清来者后紧皱眉头：“薛烨？你来这里做什么？”

“薛烨？本少主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薛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原来少年名唤薛炘，来者眉眼与其有几分相似，想来也有几分关系。

“少主？我呸，薛烨，你口气可真是大，爷爷有亲口认定你是少主吗？现在在这自作多情真不害臊。”说完薛炘便唾了一口在地上。

薛烨冷冷一笑：“我这个家主的长子不当少主，难道你这个爹都被赶出家门的杂种能当上少主？行了，我先不跟你贫，明日便要前往骏黎山了，你今夜竟还在此荒淫，若要爷爷知晓了，还不知你要受何惩罚呢。想想你受罚的模样，当真是有趣得紧呢哈哈哈。”

薛炘紧蹙眉头，“我怎样荒唐，与你何干？我不是越荒唐，你就越高兴吗？”

薛烨一挥长袖，道：“哼，要不是我爹唤我来找你，我才懒得管你。在我看来，你纵欲致死才妙。”

“叔父有什么事吩咐？” “是爷爷吩咐，薛家所有子弟戌时须前往华议堂，至于你呢，爱来不来吧。” 说完薛烨便拂袖离去。

“唉，早不召开会议，晚不召开会议，偏偏在这个时候。” 薛炘正穿着衣服，原本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身体的兰风坐了起来，捏住了他的衣角，“炘少......”

薛炘看了看露出一角的床褥，轻叹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兰风一愣：“什么？” 薛炘拿开被子，一片绚丽火红的花绽放在床褥之上，“为何骗我自己曾经接过客呢？”

兰风抿了抿嘴唇，下床伏倒在地：“我...我不这样说担心您心有顾忌，可...可这都是因为我仰慕您，还请您看在这份上对兰风从轻发落。”

薛炘连忙抱起兰风，替她盖好被子，“发落什么发落，既是我要了你的清白，那我必会对你负责，且耐心等我从骏黎山试炼回来后为你赎身，接你回薛府。”

兰风欣喜若狂，眼泪又一次在眼眶打转，“真的吗？炘少愿意收留我吗？哪怕在您身边当个丫鬟，兰风也死而无憾了！”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有你这么咒自己的吗？”薛炘擦了擦兰风眼睛的泪花，“那明年我归来之时，便是我接你回府之日。虽有一些话欲交代，但是还有半个时辰便到戌时了，我须立刻回去才是。” 看着兰风点了点头，薛烨这才推开门离去了。

“呵，不过是个当不上少主、斗不过长房长孙的杂种少爷，还真以为能让本小姐倾心吗？脏了本小姐的身体，不过为了完成任务，这点屈辱倒也不算什么。” 薛炘离开后，兰风便好似换了副面孔，冷峻戏虐的表情覆盖了原本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来人！” 兰风一声令下，一名仆人推门进入，跪地行礼：“兰小姐有何吩咐？”

兰风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密信告知盛爷，薛炘和薛烨不和已久，可利用他们的矛盾一举击破。另外今年薛家的试炼场定在了骏黎山，在那灵山上尽快动手才是上策。”

“是！”  仆人正要退下，“等等”，兰风叫住了仆人，“再让人帮我打盆洗澡水来，多放些花瓣，再备些皂粉，本小姐得好好洗洗身子，去去晦气。”

“是，兰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退下吧。” 兰风挥了挥手，示意仆人离开。待仆人离去，兰风盯着酒杯里的酒戏谑一笑，“薛炘，你可真是够天真的，几句话几滴眼泪就搏你心怜了。接我回薛府？不知道过了明天你还有没有命回薛府。到了阴间你可别怪我无故害你，各为其主罢了。” 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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