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情绪失落

"这就是洋金花？″在刑侦支队当晚召开的第二次案情分析会上，陈一波从放在桌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把洋金花的样本，在手里搓弄了一下，再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然后笑着说道:"这不就是像干枯了的喇叭花嘛，闻着也只里淡淡的，闻不出什么不寻常的气味来。″

"对，形状上确实有点像。″

当黄确将装在塑料袋里晒干的洋金花摆在陈支队长面前，他看到这些干枯的药材时，着实有点吃惊。

这东西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想不到这干花就是凶手用来杀人的毒物。

"你们是怎么知道药材批发市场里有这种东西卖的？″

"是这样的，我找到负责给柯莉治疗哮喘病的那个老中医，他给我们指了一条路，说如果要买到大量的洋金花，只有到位于郊区的中药材批发市场才能买到。″

"中药材批发市场里能买到这种东西？″陈一波拿起塑料袋掂了掂，看着小半袋蓬松的干花，估计也就二两多重。

"一般普通的诊所或小药店通常只将它作为中药的配伍来用，用量都不会多。要是想到那里买这种单一药材，应该是买不不到那么多。"

"这种洋金花既然有毒，还能在药材批发市场大量上市？"会议室员有人在小声说道。

"洋金花是中医治疗几种病症的特效药，特别是治疗哮喘病的一味主要的药材，需求也比较大。据店老板说，这洋金花是南方的特产，一般销往北方。″

"那就难怪凶手能如此轻易地弄到这种东西了。″坐在会议桌旁的张中林法医说道。

"据那位老中医说，本地人大都叫它洋金花，而很少将它称为曼陀罗花，这洋金花有白色和黄色两种。

这种花开花时最长的可以长到十五厘米以上，它的形状就像喇叭一样，有着长长的花柄，晒干后就是这种黄褐色。″黄确将这洋金花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我记得小时候经常会在小河边，或田埂上看见过这种花。老人们也告诉过我们，说是这种花有毒。

特别是它那长满刺的果子，里面的种子比花的毒性更大，误食很少都会中毒。″

古一明等黄确一说完，就对洋金花的毒性作了补充。

⺀那位老中医说了用药的注意事项了吗？"陈一波可能是想起了柯莉曾经长期服用治哮喘药的习惯，忍不住问道。

"说了，他还给我念了给柯莉治病开出的治疗哮喘病的处方单。如果柯莉是按照处方执药和服用，就不会有中毒的可能。

除非是加大了洋金花的用量，才会使她中毒死亡。″

"看来大家对这洋金花都感到陌生，更加不太了解它的毒性。不过我们也可以这样猜測，如果这个凶手也只知道洋金花有毒，可以用来杀人。

但对于药量的把控，也不一定知道，在柯莉的中药里掺加多少才会让她死亡的原因吧。"

陈一波看了看在座的各位，似乎是感觉到颈椎的痠痛，又习惯性地用手捏了捏肩膀，左右转动了一下脖子。

"黄队，你刚才说过，到这家药材批发店买药的是一个老男人，那店主应该知道这洋金花有毒，都敢卖给他，这也太大意了吧。″

站起来说话的，是在上次会议里发问最多的那位年轻刑警。

"是的，不是有句话说，是药三分毒嘛。店主也不可能向每一个来这里买药的人都问清楚，应该怎么用，治哪种病用的吧。

再说这药既然不是国家明令禁止出卖的违规药品，只要有需求，就可以卖。我们也都知道，刀具可以用来切削东西，反过来说，也可以作为凶器，道理是一样的。″

"你这一说，也确实对，″年轻刑警偷偷吐了下舌头，耸了耸肩，"我明白了。″

"好了，洋金花这种毒物的来源是找到了，也知道是一个年龄较大的高瘦男人去买的药。下一步还得查清楚这个买药的人是谁，饭总得一口一口来吃嘛。″

陈一波说到这里，又把目光投在了黄确和古一明的身上，"傅小嫣的情况了解得怎么样了？说说吧。″

黄确再次站了起来，看了看在座的各位同事，对陈一波说道:"我和古一明在这两天里对傅小嫣和顾强都做了调查询问。

在对傅小嫣的询问时得知，她在案发的当天晚上，是和几个原来工作过的皇冠酒店女员工在餐厅吃饭。时间是八点到十点左右，还向我们提供了她们几个的姓名。″

"吃饭…那就是说她有不在场证明了？″

"目前还未找到那几个女员工做见证，但傅小嫣当晚有不在场的可能性比较大。″

"顾强和傅小嫣在凶杀案发生时都有不在场证明，那这案子的线索不就断了？″不知道谁在那里嘀咕了一句。

"但傅小嫣提供了另外一条线索，她在未当柯莉的助理时，曾经听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女员工说过，在几年前多次看见过柯莉和一个男人，在星湖边的长椅上聊天，看他们的关系，似是很亲密，可能是在谈恋爱。"

"你问过这个女员工了吗？″

"我昨天打电话问了这个人，她说确实是看见过多次柯莉董事长和一个瘦高的男人晚上在星湖边的椅子上，柯莉还偎依在那男人怀里。

因为这女员工的家就在星湖边的星光小区，经常路过湖边。但她只是远远看见这两个人在一起，没敢靠近。″

"那她看到那男人的脸了吧？″

"没有，因为是晚上，路灯不太亮，只是感觉这个人的背影有点熟悉。″

"你们不是再次去找过顾强了吗？″

"是的，我和古一明是再次找过顾强，并且把暂扣的笔记本电脑还给他。

据顾强说，母亲有过男朋友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他那时还在学校读书，他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听邻居说起过。

他怕母亲因此嫁人，心里就有抵触，反对母亲和这个人在一起。以后就再也没听说母亲和这人在一起了，不久他们就搬了家。″

"这么说，柯莉现在住翡翠园的房子是从那边搬家过来的？″

"是的。我也问过柯莉以前的邻居，她也证实顾铭一家以前就住在那个小区。″

"那柯莉以前住的地方就在星湖边？″

"星湖边的永福小区。那里是一个早期开发的高级别墅区，就是傅小嫣最近搬家的那个小区。"

"永福小区？那里的房子都是仿欧建筑，也是当年的样本小区，住的都是有钱人家，傅小嫣有能力买得起那里的房子？″

陈一波猛一听到永福小区，不由得眼睛都睁大了。那个富人小区现在虽然已经不再是当年那样豪华，但里面的建筑都是按照最高住宅标准设计建造的。

庞大的小区內依山傍水，风光秀丽，古树参天。别墅群都建在星湖边林木掩映的龟目山南麓。

在那里住的人家都以此为豪，单是小区的物业管理费就贵得惊人，可不是谁都可以买得起的。

"那个小区里也有人舍得出让房子？″角落里又有人低声说道。

"啊，是这样的，我们听一个跳广场舞的大妈说过，柯莉一家搬走后，这房子就卖给了一个金融公司的老板，后来这家人移民去美国之前，就把别墅卖了。

房子卖出不久，傅小嫣就和一个看似父亲的人一起搬进了那幢别墅，″黄确若有所思地淡然说道。

底下有人说道:"傅小嫣一个工薪阶层，她也能买得起那样高档的房子？不会是傍上那个看似父亲的大款了吧？″

黄确闻言，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也只是听那大妈说，她认得搬家的年轻女孩是她的新邻居傅小嫣，是不是她傍上了大款，我们真的不知道。″

"好了，净扯些没用的。你说那个和傅小嫣搬家的瘦高男人，会不会是柯莉谈恋爱的那个人呢？"

"这线索也是在询问傅小嫣后，在咖啡馆里听那个跳广场舞的大妈说的。至于这个瘦高男人是不是柯莉当年的男朋友，确实是值得怀疑。″

"那就查明这个人是不是当年和柯莉谈过恋爱的男朋友，还有他是不是在柯莉被杀现场出现过？

老年人的体型在几年之内一般变化不大，如果他就是那个在凶案现场的嫌疑人，我就不信我们找不到他。″

在场的人都可以听得出，陈一波的声音虽然还很响亮，但多少他的语气里包含了一点失落感。

他的这一番话，似是对这次的会议作了总结，但大家都明白，各人的情绪都很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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