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心灵的窗口

银灰色装甲车在荒漠上划出三道尘烟，车载AI的机械音正在播报实时数据："大气含氧量19.7%，辐射值正常，建议开启防护。"

莫一凡单手握着量子方向盘，后视镜里映出后座的情形。苏沐萱的数据手套闪着幽蓝光芒，全息投影中跳动着陌莲的生理参数，上面的数字让苏沐萱震惊但也在她意料之中。

"你……一直有这个能力还是……"苏沐萱忽然摘下手套塞进兜里。

陌莲正在擦拭那把蓝色匕首，闻言抬头露出虎牙："苏博士要不要亲自检测？"刀锋划过空气发出蜂鸣，却在触及她发梢前精准停住，"比如...试试我的表皮细胞活性？"

车身突然剧烈颠簸，三架护航的战甲依旧跟在四周护航。莫一凡看着电子屏显示前方就是天塔。

"陌莲？你刚刚说什么？"苏沐萱此时将陌莲逼到角落，那把蓝色匕首抵住陌莲咽喉。

莫一凡调整着车载音乐，通过后视镜观察到陌莲被制服的场景，“不是……莲你也不行啊。”

"那你想试试？"苏沐萱看向驾驶的莫一凡，嘴角还保持着上翘的弧度。

“我……我……我开车呢……”莫一凡随后将音乐声放的大一些，随后跟着节奏自嗨。

当蘑菇状的天塔轮廓出现在地平线时，暮色正吞噬最后一缕阳光。三架战甲展开光学迷彩，整支车队如同游弋在透明水波中。陌莲接过匕首看着苏沐雪，“你一个博士……怎么会格斗术啊？”

“谁跟你说，博士就不能格斗的？”苏沐萱用手指点了点陌莲的鼻尖。陌莲将视线从苏沐萱转移到自己的护腕，之前战斗的时候明明有一对，可现在那对刀似乎合上一样。怎么看都是护腕，“这个谁给你的？”

“郭硕啊……”

“谁给郭硕的？”

“郭硕说是一位大佬，叫黄什么，据说当时那些先进武装都是他带头研究的。后来下落不明。”莫一凡讲到这里，陌莲似乎想起了北念家里的那位。不过他摇了摇头，心里总感觉那位大佬和那个大叔怎么也扯不上关系。他们只不过是恰巧姓氏一样罢了。

"你们看！"苏沐萱突然扑到车窗前。天塔基座正在启动夜间模式，千万个六边形探照灯逐一亮起，宛如倒悬的星河。更令人震撼的是塔身表面流动的银白色物质，像是液态金属，又像某种活体组织。听苏沐萱介绍这种物质是在时刻给整个天塔储存能量。如果没有这种流动的光亮就说明，天塔将会陷入瘫痪。

升降平台降下时掀起气浪，莫一凡注意到地面有新鲜的抓痕："这些爪印跨度超过三米，新型变异体？"他将车子开进升降台上后，告诉陌莲将后座的盒子打开。

“这是……”盒子里的一对战斗靴与战斗护膝和战斗裤让陌莲眼前一亮。

“唐若冰给你做的，说什么也要让我带给你。”

陌莲缓缓合上盒子，嘴角微微上扬。苏沐萱注意到了这个表情打趣的追问，“诶呦呦～唐若冰是谁啊？不会是某人的小女友吧。”

"欢迎回家。"升降机内响起温柔的AI女声。随着高度攀升，透过全景天窗可以看到塔身内部结构：无数透明管道中流淌着荧光液体，机械工蜂正在修复外层装甲，某个瞬间苏沐萱似乎看见城主的休息室窗前有模糊的人形轮廓，瘦长瘦长的。

陌莲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

“没……没事，可能是我眼花了。”

金属轨道拖着汽车进入天塔内，莫一凡透过防弹玻璃看着隧道顶部闪烁的电子横幅。"欢迎采集凯旋"的红色字幕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

汽车缓缓进入生活区时，欢呼声突然如潮水般漫进来。上层环形走廊的合金围栏后挤满了盛装男女，他们的衣着和杨军那群人一样。陌莲注意到坐在副驾驶的杨军降下车窗并朝着众人挥手。

"嗨！"艾莹在机甲里朝着众人挥手。低层平台没有围栏，衣衫褴褛的孩子们踮着脚朝着他们挥手，莫一凡这一刻感觉自己是个英雄一样。杨军从兜里扔出一盒饼干，男孩刚接住就被一旁的伙伴夺走。男孩愣愣的看着杨军，杨军做了个鬼脸。这时那名男孩才反应过来去追抢那盒饼干。

随着汽车和机甲纷纷驶入，欢呼声越来越热烈。

“杨军队长！”“哇！好样的！夜袭队！”“艾莹！”

“夜袭队好样的！”

“苏沐萱朝我笑了！她朝我笑了！”

陌莲注意到上层的人们与下面的人们都带着一个显眼的手环，上面的绿色，而下面的是红色。起初他从那三个小孩的身上就发现了，本以为是红色代表孩童，绿色代表成人。可这天塔的规定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在上层人群中，有几位看见下面的人就会厌烦。他们用嫌弃的眼神看着那群人，居高临下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一切都被陌莲看在眼里。

汽车经过生活区交界处，上层飘来新鲜橙子的香气，而下层通风口涌出的，是合成蛋白块加热后的酸腐味。

金属闸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瞬间，陌莲感觉耳膜传来轻微的刺痛。

"把D区的物资搬到三号冷冻舱！"扩音器里沙哑的男声在台上回荡。二十几个穿着灰褐色工装的人正从军用卡车上卸货，他们胸前的红色电子牌随着动作明灭，像一串串被钉在衣襟上的萤火虫。突然有个瘦小的身影踉跄了一下，补给箱砸在地上，补给的包装在地上滚出很远。

"混蛋！"看守人员的橡胶棍已经抽在那人脊背上，"知道这箱肉够买你几条贱命吗？"陌莲看见那人蜷缩成虾米状，后颈处隐约露出青紫色的旧伤。

“你说什么！”一旁的青年看不惯，扔下货物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那个看守人员的橡胶棍。

"好大的胆子！"清冷的女声穿过嘈杂。陌莲转头时，先看到两具三米高的战斗机器人踏着精确的步距走来，暗金色装甲上布满细密的能量纹路。它们中间的女子戴着流线型战术头盔，黑色紧身作战服勾勒出完美的腰臀曲线，但当她抬起机械右手示意时，金属关节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

"制裁者？"绿牌看守人员突然向后退去，"这个亚人弄坏了咱们的物资..."

"根据《废土管理条例》第117条，损坏战略物资者需移交惩戒所。"机械合成的女声从头盔中传出，她的小腿传来细微的液压传动声，银灰色合金义肢踏过金属底板，"而不是被你们当沙包练手。"

陌莲注意到杨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运输车顶棚上，他壮硕的肌肉，估计是一些女生心中所喜爱的。

"且慢。"他轻巧地跳下来，腕表在空气中投射出全息徽章，“这些东西都是这帮家伙一点点抬回来了，你们要是打坏了他们，恐怕下次就没这么顺利能带回物资了。”

制裁者的战术头盔转向杨军，面罩上的光学镜片闪过一串数据流。"笑话，你们要记住，你们这批特战队能拿回物资，多亏了我们的影教之主。"

“那就麻烦影教之主老人家保佑我们少死几个弟兄。”杨军简单的活动了一下他的筋骨。

制裁者并没理会转身离去，临走之前留下一句话，“那要看你们的心诚不诚了。”

当战斗机器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货运通道尽头，莫一凡才赶过来。这时陌莲发现莫一凡手腕上戴着和他们一样的手环，手环上显示绿色。莫一凡示意陌莲看向自己的胸前别着绿色身份牌。

“诶？你怎么有身份牌？”

苏沐萱走到陌莲另一侧将一个空白的身份牌递给她，“这里，通过颜色 区分亚人和优人，至于区分物品有胸牌和手环两种。以防弄丢。”

这时，那个青年站了起来朝着通道宣泄道:“开什么玩笑！你们这么不讲理！当初那个蜈蚣型怪物出来的时候，要不是我保护了物资……”

“喂！注意你的措辞！”刚说一半的话被杨军打断，“保护物资是优人的责任。作为亚人，要时刻记住亚人该做的事。”

青年不服的继续争论道:“凭什么！什么亚人，优人！就凭那个破基因？”

王墨和艾莹赶了过来，杨军看了看他们离开之际留下一句话，“优秀的基因，在末世才能有更大的生存率。”

与此同时一旁的陌莲刚把手放在苏沐萱的仪器上，下一秒他的身份牌变成红色。陌莲看着手里的身份牌思索着杨军刚才说过的话，苏沐萱眼疾手快的一把夺过陌莲手里的身份牌，“诶呀，什么优秀不优秀的。这个东西坏了，你别在意哦。”

莫一凡不知从哪冒出来，指了指自己的身份牌和手环，“我感觉挺准的。”苏沐萱转过头露出一副要杀人的面孔，“我说了……机器坏了！”

暮色渐浓，天塔的灯光逐层亮起，在高空连成璀璨的星河。而中间层的阴影里生活着更多红牌劳工，他们胸前的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如同无数即将燃尽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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