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执法者

这是开战的信号。

陌莲踏出一步，结果却是噬影抢先采取攻势。他以横扫千军之姿挥动手臂。

“叹息之壁！”

暗黑色的力场膨胀形成扇形，以骇人的气势杀向陌莲。

“阿瑞斯格斗术，陆之型！”

啪！爆炸声响起，沿着陌莲手臂变化出一把刀刃。

“啻翎灭  ！”

陌莲的拳头通过纳米系统的推进力加速获得惊人的爆发力，贯穿对手想用来压死他的防护罩之壁。冲击处出现爆炸，双方各自在地表留下鞋印就被弹飞出去。

“你……竟然能够击穿我的叹息之壁！”

“你以为只有那样吗？”

噬影突然跪下来。他擦拭面具的嘴巴部分，很不可思议地望着流出的血液。

“爸爸！”

“…力场无法完全挡住伤害吗？…….桀桀桀，呼哈哈哈哈哈！”

噬影垫起脚尖转了一圈，然后摊开双手：

“真有趣，太有趣了，陌莲！我好痛，这证明我活着。5年了终于有人能让我感觉到痛了。”

奈奈从视野里消失，接着马上出现在陌莲与梦曦之间。耳边传来她发出“不准欺负爸爸……啊啊啊啊！”的尖叫。

奈奈双手拿着短刀，有如跳舞一般原地转了一圈。假使不看她将十公尺距离瞬间化为零的冲刺与神速的斩击，她的剑术可说是乱七八糟。

交锋声响起。最后浮现惊愕表情的人却是奈奈。

右手的刀被梦曦踩在鞋底，左手的刀则是被陌莲的义肢挡住。

陌莲凭借着之前在部队的训练，渐渐的可猜到敌人的目前位置与移动速度等信息推估可能的移动方向。

陌莲挡下她的攻击，用空着的左手自枪套拔出焰魄。

然而在陌莲扣下扳机之前，梦曦就用身体撞开他。力道之强大差点让陌莲吐出胃里的东西，不过下一秒钟，方才陌莲所在的地点就像爆炸一般扬起烟尘，这令他理解梦曦的用意。那是出于噬影在栈桥上以双枪发射的支持火力。

梦曦抱着陌莲往海里纵身一跳，两人有如兔子一艘一艘跳过抛锚的租赁船只。猛烈追击的子弹则将梦曦踩过的船瞬间打得弹痕累累，迅速沉没。

陌莲被强大火力压制玩弄的同时感到惊讶。想以单臂立姿进行双枪全自动射击时，目标不在五公尺以内根本打不中。然而噬影不但能以肉眼追踪梦曦快得看不清楚的动作，还能巧妙抑制枪的后座力，光是这样就已非同小可。

梦曦用力一跳，对准码头的仓库区，她拍了拍陌莲的肩膀两下。这是她即将要放手的信号。不到一秒钟，陌莲又面临几乎快要习惯的飘浮感。这回的高度只有五公尺，所以他用义肢的右腿着地减缓冲击，迅速躲到附近的货柜后头。用一个动作完成上述所有步骤，陌莲转动脖子仔细检视自己落地之处。这里有被放置不管的重型机具与等间隔排列的金属货柜。当然，未探查领域里不可能会有人类，所以不论是重型机具还是货柜，都因海风腐蚀满是锈痕。

陌莲背倚货柜举起枪用力吸了一口气，接着吐出。随后便从货柜后跳出来朝着毫无防备的噬影以手枪回击。强大的后座力扬起他的手臂。子弹发射出膛，弹壳在地上乱弹。打击身为适能者可说是双人战时的标准战法。

可是陌莲体会到第三次的惊愕。

彷佛使劲敲破钟的“叮咚！”怪声响起，子弹便消失了。奈奈不知何时现身在噬影旁边。陌莲花了好几秒钟，才察觉到她用短刀斩断弹头。

陌莲的腿在发抖。别开玩笑了。

他继续开火。不过就像是在嘲笑他，弹头伴随清脆的声响一一被奈奈击落。奈奈彷佛陀螺一般旋转，同时以双刀灵活地弹开子弹，动作与跳舞没什么两样。

奈奈持刀不停转圈，最后终于偏着头停住动作。

“太夸张了吧……”

位于她背后的噬影换上独眼面具，将弹夹抛向空中随后展示了悠闲更换弹匣，同时朝着陌莲走来。面具底下的脸被幽暗盘据，所以看不清楚五官。海风吹动燕尾服，让噬影的身体轮廓变得异常巨大。他甚至没有发动异能装置的意图。

脸色铁青的梦曦靠近陌莲。陌莲闭上眼拼命驱使思绪：

“……梦曦，一对一你需要几秒钟才能踢飞噬影？”

陌莲望着正前方问道，吓了一跳的梦曦担忧地看着陌莲，最后才盯回正面回答:

“十秒就够了！”

随后梦曦就以爆炸之姿展开冲剌。这种超加速可说是兔型的真本领。奈奈也跳出来迎击，但是梦曦躲过奈奈的斩击朝噬影冲锋。

奈奈慢了半拍才发现梦曦的目的，脸上浮现痛恨之色，不过随即将目标对准陌莲。

两边的飞车都想舍身扑向对方毫无防御的王将。这么一来，就是比谁先解决对方的能力者的速度胜负。

对噬影而言，梦曦绝非能够轻易对付的对手。然而陌莲这边也是一样。

奈奈的身体与地面平行，有如子弹一般袭来。机械臂迸发火花，肩膀传来彷佛被火灼烧的刺痛。陌莲好不容易才看清对方剑技的轨迹。

他转动上半身躲过第一把太刀，对狙击下盘的第二把太刀发动纳米右拳。

——就是现在！

身后的油桶倒塌，爆炸声响起，金黄色的火花炸裂闪出。

阿瑞斯格斗术，壹之型。

“回旋闪！”

“斩！”

神速的脚与短刀激烈冲突。

冲击波席卷地面的沙尘，陌莲、奈奈的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双双都被弹飞。率先恢复行动能力的是陌莲。他间不容发地逼近对手以焰魄开火，但是奈奈的双刀发出高亢的钢铁悲鸣声，将子弹劈落。

陌莲边攻击边缩短距离。然而即使双方的距离小于三公尺，子弹还是完全无法命中双刀剑士。

于是焦躁的陌莲将准心从身体移向头部进行狙击。不过他马上后悔了。奈奈彷佛早就在等待这个时机，仅靠扭动脖子闪过子弹，接着冲入陌莲的怀中。察觉到自己让敌人杀到身边，陌莲脖子的汗毛吓得不禁倒竖。

刀身使出肉眼无法确认的神速突刺，机械臂也热得有如燃烧，开始进行超频运算。陌莲凭着直觉躲开突刺，以腋下夹住对方的手臂。他压低重心，对奈奈使出扫腿与类似柔道的投技，跳腰的姿势。

不过敌人没有任凭他摆布。奈奈瞬间以蛮力摆脱陌莲的控制，随后踹了陌莲的背一脚跃起。硬拔出的刀还稍稍割裂陌莲的腋下。如此娇小的身躯一跳就有将近五公尺的距离，陌莲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

不过推测她落地的位置之后，陌莲大叫：

“上面，梦曦！”

梦曦正在与噬影进行一进一退的攻防，赶紧向后翻滚迅速离开原地，与对手拉开距离。气势惊人从天而降的奈奈刚好贯穿梦曦方才所在的位置。

噬影的两把手枪发出彷佛电锯的声响并且喷出火光，其中一发击中后退的梦曦左手。

“啊呜！”

遭到子弹直击的手因为反射弹向左上方。

“梦曦，快趴下！”

陌莲只花了零点几秒就换好弹匣。

左手拔出手枪对准奈奈，右手的焰魄手枪对着噬影，双手交叉同时扣下……临时的双枪扳机。陌莲的双手喷出有如暗夜烟火的枪口焰，强大的后座力举起他的双手。

奈奈以跳舞的姿势用刀弹开子弹，噬影则是口中念念有词。等到陌莲想起那是他技能的准备动作时，淡蓝色磷光的墙壁发出巨响，将陌莲射出的子弹全数挡下。

左手的手枪射完子弹，陌莲立刻加以放弃。他取出腰包里用强化钢制成的圆筒，以牙咬开保险扔出去。奈奈正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劈落时，噬影首度发声大喊：

“不行奈奈，那是……”

……上当了。

刚好两秒钟，金属罐在奈奈眼前爆发强光，吹散四周的黑暗。

特殊音响次声震爆弹

次声分贝与百万烛光的巨响及强光。这是一种爆炸的压缩冲击波足以在室内产生引发听觉障碍的震动，闪光甚至凌驾太阳光的化学手榴弹。

“啊啊啊啊！”

奈奈按住耳朵发出痛苦的叫喊，并且扭动身子。这对噬影也有十分强烈的震撼效果。梦曦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名动如脱兔的少女瞬间拉近距离，左脚用力踏向地面。地表应声陷落。

奈奈赶忙交叉两把短刀保护身体。梦曦的一踢直接命中刀刃。薄钢板被梦曦强烈无比的中段踢直接贯穿，即便踢断一把短刀依旧不减威力，奈奈从码头被踹飞出去，水面激起有如海啸的波浪，奈奈便沉入水里。

“陌莲！”

不必梦曦提醒，陌莲已冲了出去。他跃到剩下的燕尾服前方，噬影的枪口还来不及捕捉陌莲。他的腿随着纳米推动以惊人速度使出上踢，梦曦也配合梦曦的动作追击。

陌莲与梦曦交换眼神，这招是阿瑞斯格斗术贰之型。

“断流！”

“啊！……”

两记脚踢以爆炸般的速度击出。冲撞噬影的瞬间被淡蓝色的磷光阻挡，激烈的冲击震飞周围的大气。噬影也从码头飞了出去，沉没水中。陌莲甚至对准他的落水位置，以焰魄手枪追击。然而只开了三枪便用尽子弹。在一片寂静的夜里，只剩下波浪敲击岸边的细微破碎声响回应。

陌莲这才察觉自己急促呼吸的同时，喉咙还发出怪声。

他的双手紧握枪柄，摆出祈祷一般的手势。呼吸慢慢稳定下来。

“梦曦！”

他蹲着检查瘫坐在地的梦曦手臂伤势，然后不禁皱起眉头。

梦曦的伤口没有痊愈，至今还在流血。能晶所做的子弹会阻碍丧暴动物的伤口再生，对于因为丧暴动物病毒迅速痊愈的能力者也是一样。在这种的武器与子弹前，她就和普通人类一样脆弱。梦曦泪眼汪汪地抿着嘴巴：

“没、没事！”

陌莲敲了一下梦曦的头。

“很痛耶！”

“最好是没事，笨蛋！别逞强了。”

梦曦望着水面：

“赢了吗？”

陌莲转头走向码头边缘，瞪着漆黑的水面。他慎重地从腰包取出焰魄的预备弹匣换上。尽管刚才的手感不像击破假想装置，但是挨了那种冲击，内脏就算因此破裂也不奇怪。即便对方没死，应该也无法战斗。

就是因为陌莲这么认为，当水面突然冒出手抓住他的脚踝时，他才会因为惊讶无法迅速反应。

瞬间听不见梦曦的惨叫。可怕的力量将陌莲拉入水中，冷水与幽暗不由分说地入侵眼睛与鼻子。数十公分前方就是那个白色面具，让陌莲差点尖叫出声。对方抓住陌莲脚踝的手掌放出磷光。陌莲一边喘气，一边拼命扭动身体挣扎。

他以焰魄瞄准对方，零距离射击。虽然命中噬影的肩膀，但是陷进皮肤的手指没有放开陌莲。更糟的是焰魄的后坐力导致这一枪陌莲差点失去这把枪。

进退不得的陌莲将兜中的炸弹。水中因此产生小爆炸，视野满是白色气泡的陌莲也被炸飞出去。几乎震断四肢的冲击令他无法睁开眼睛。之后是一股不可思议的漂浮感。失去方向感的陌莲笨拙地摆动手脚，无法回避背部突然撞上某个坚硬的物体，剧痛挤出肺部的空气。他无法理解此刻究竟发生什么事。

沙沙的雨声让他感觉雨滴打在皮肤上。陌莲撑起发抖的眼皮，清澈得令人憎恨的星空占据他的视野。

陌莲仰卧在小型渔船的甲板。恐怕是四肢的药筒同时爆炸的后座力将他弹出水面，幸运地摔在渔船上吧。至于先前以为的雨滴，其实是跟自己一同飞到空中的海水。

陌莲双手撑住甲板抬起身体，吐出刚才喝下的海水，并以袖口擦拭嘴角。吸水的衣服不但变得很重，贴在肌肤的感觉也很不舒服，噬影究竟在哪里？

他的视野突然倾斜。原本以为是自己的膝盖弯曲，不过脚底确实踩在甲板上。

这时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恶寒浮上背脊。他看准两公尺外的另一艘渔船，摇摇晃晃地利用助跑跳远的方式起跳。他的直觉警告他不能继续留在这艘船。

陌莲的鞋跟越过漆黑的海面，再次踩上甲板。此时令人不禁怀疑自己眼睛的光景，果然跃入视野。

海面泛起涟漪，接着像被推开一般分成两边，最后终于化为两道轰隆作响的巨大瀑布。

海平面下八公尺左右的地方，可见海藻与长满青苔的废轮胎。陌莲方才所在的渔船凄惨栽落，船艏发出凄惨的声音变得扭曲。

陌莲对此感到恐惧，忍不住磨擦自己的双手。

海底那对燕尾服与黑色连身洋装的搭档靠在一起仰望陌莲。他们确实受到损伤，奈奈断了一把短刀，噬影则是肩膀中弹，失去双枪之一，不过离无法战斗还很远。他们眯起的双眼，透露出明显想要再战的意志。那是斗志的火焰。这就是IP排行名列前茅的搭档。

陌莲扔下比较沉重的防弹衣，缓缓向后退。他的脑袋无法接受斥力力场将海水分开的事实。

“陌莲你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梦曦拉起陌莲的手，纵身一跃。他们降落在港湾里最大的客船甲板。这里原本可能是咖啡厅之类的地方，排列着几张附有阳伞的桌椅。

噬影很快在奈奈的搀扶之下跳上甲板。

噬影的面具后方散发憎恨，笔直伸手并握紧拳头：

“为何要妨碍我！为什么！我们新人类创造计划的士兵是为了杀戮而降临。唯有丧暴动物战争再度开始，我们的存在意义才能受到证明。憎恨不会消失。战争不会止息。如此一来才会需要我们！你不明白吗，陌莲？只有丧暴动物战争持续的世界，对我们而言才是天堂。”

陌莲的脑袋受到彷佛铁锤殴打的冲击。

“难道你！……只是为了这个……？”

“是又如何？人类灭绝只不过是细枝末节的问题。我们必须仰赖战争才会被人需要。发起战争吧！更多的斗争！这是由我引起、为我发动的战争。任何人都不许妨碍我！”

“你已经喝了这么多鲜血，还想继续追寻杀戮吗？”

“这是壮阔的实验！会轻易被我杀死的人，是无法进入极乐净土的，当你的能力者暴露时，周遭的反应如何？他们祝福你们吗？以持续不断的欢欣鼓舞迎接你们吗？开心地紧紧搂住你们吗？当然不可能。我们是天选之人。奈奈是，你们也是，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思想。来吧，陌莲，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加入我的行列！”

“别说蠢话了，这个混帐东西！我绝不容许你说的那种未来！”

“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啊啊啊啊！”

发现噬影将枪口指过来，梦曦展开冲刺。然而迎击的奈奈完全看穿她的动作。梦曦以鞋底挡住对手横斩的短刀，奈奈于是以肩膀冲撞。只用单脚保持重心的梦曦顿时失去平衡。奈奈抓住梦曦的脚，运用巨人摔的技巧转圈，最后瞄准陌莲扔出去。陌莲察觉噬影正用手枪瞄准这里，这才猛然省悟。

巨能晶子弹对梦曦很危险。他接住梦曦后身体立刻转了半圈。

有如暴风的子弹袭向陌莲的背，他的身体像是遭到电击一样跳起来。

“陌莲！”

咬紧牙关忍住剧痛。自己还活着，躲过当场死亡的结果。陌莲将手伸向腰部取出一只钢化注射管。用另一只手启动开关，将注液全部打进体内。

“如果可以最好别用。”北念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心脏剧烈地扑通一跳。隐约的看见陌莲身上散发出白烟，伴随烧灼肌肉的声响伤口上开始燃起蓝色火焰，而那伤口在火焰中一点点修复，体内的子弹也被弹出去。随后火焰一点点消失仿佛这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实验性药物。这是北念在研究丧暴动物的过程当中制作，是种可让人类再生能力瞬间提升的药物。如此戏剧化的效果，甚至超越生物造成的再生阻碍。

若非这种药的副作用是有25%的超高机率会让实验对象暴毙，北念现在搞不好已经变成名载教科书的名人了。

幸好陌莲赌赢了。他开阖手掌并且转动手臂，身体没有异常，也没有哪里不适。

噬影以全自动射击的枪支。陌莲举手保护头部与心脏，同时也是当梦曦的盾牌。再度贯穿肌肉的强烈冲击使他全身溅血。几乎每一发子弹都命中了，但是陷入体内的弹头立刻就被排出体外。

陌莲虽然痛得表情扭曲，但是心底却在暗喜。只要有了这个……

然而他的轻慢只持续了几秒钟。

由于举手防御，慢了半拍才察觉噬影的逼近。后卫进行肉搏战？为什么？

咚…………噬影刻意缓慢地将手掌贴到陌莲的侧腹。

“结束了……”

噬影的说话声彷佛传自头盖骨的深处。

“逆我者亡！”

瞬间惊人的冲击自指甲贯穿头顶，陌莲的身体顿时浮了起来。

“咦……？”

噬影手边红色的光圈打出，剌穿陌莲的腹部。

陌莲步履蹒跚地摇摇晃晃。自己的右侧腹整个消失，彷佛巨大圆规画出的圆，整齐切割陌莲的躯体。他可以看见肋骨的剖面以及内脏。陌莲害怕地伸手碰触腹部。鲜血这才像是突然想到一般喷洒出来，内脏与肠子也流出体内。

“怎……么……可……”

陌莲一边吐血一边双膝跪地。他转动脖子，望着用双手捂住嘴巴的梦曦，接着他对冷眼俯瞰自己的噬影伸手想要抓住他，只见噬影在胸前画个十字。

“长眠吧…执法者…”

正觉得地面越来越近时，陌莲已经向前倒下。血迹逐渐染遍甲板。血泊映照出陌莲的死状。他的四肢不由自主地痉挛，陌莲慌张的拿出一条银色药剂，对着自己的静脉就扎上去。这时他的脑中回想起了北念交代过的:

“这个药剂是用来激活你体内的巨能晶的，你现在的能力只不过是借用巨能晶能力而不是驾驭巨能晶，这个药剂可以让巨能晶彻底释放出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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