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送入学堂

第二日，刚吃过早饭后，母亲白书雨便径直走到黎白的房间。

黎白正坐在软榻上发呆，双手抱膝，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里。

“母亲！”

“嗯。”母亲微笑的看着黎白答应，当她看到黎白脖子上深深的血印，愣住了。

“这是怎么弄得？”母亲快步走进，手微微颤抖着轻轻将黎白的衣领又扯开几分，生怕弄疼了黎白，漏出完整的血红刀痕。

“你父亲他们，对你用刑了？”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紧紧盯着黎白的一举一动，不想错过黎白的一丁点轻微的神态变化。

黎白连忙摇头否认“不是父亲，是昨天走夜路的时候，不小心被一根树枝划到的，已经不碍事了。”

母亲长舒一口气，不是他父亲就好。

将黎白搂入怀里，轻柔的抚摸着黎白小小的脑袋。

“孩子，让你受苦，但……”母亲泪如雨下，呜咽着欲言又止，肩膀也跟着轻微的颤抖。

“娘，我不疼！”黎白感受到母亲情绪的变化，推开温柔地怀抱，轻轻帮母亲擦掉眼泪。

“孩子，你该上学去了，像凡间那些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样。”母亲深呼一口气，一口气说完。

她，终于接受了黎白只是一个凡人的事实。

有灵力的狐族都在家族里修炼飞仙，只有被家族放弃的废人才和凡人一样进学堂读书。

“好，母亲不哭，黎白这就乖乖去上学。”黎白站起来在母亲额头上轻轻一吻，乖巧的说。

白书雨看着乖巧的黎白，在心里早已自责的将自己千刀万剐。

如果当初她没有一意孤行的选择和黎鹤结婚，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

终究是上一辈的感情，害了黎白的一生。

没有灵力的狐族，就相当于没有四肢的凡人一样，是个废人。

可是没办法，已经丧失了修炼成仙的机会，总不能不识字。

黎白安安静静的从母亲手里接过书包和书本，对着身后父亲安排的两个随从说，“吴叔、哑叔，帮我带路吧。”

“哎！”吴叔一脸忧愁的答应。

吴叔和哑叔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在他们眼前长大的小小少年。

他们的小公子大概还没明白他今日的处境。

他，已经被黎家抛弃了，甚至家族学堂都不让他进，要花钱去外面的学堂读书。

“大家好，我叫黎白。”黎白客客气气的朝着夫子和同门浅鞠一躬。

遂即，便大大方方的站在前面，等待着夫子给他安排座位。

看着这个曾经轰动青丘，现如今却被家族抛弃的黎白。

底下的同门们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好，从今日起，你便坐在那里吧！”

夫子手里的戒尺往后面一个角落里随手一指，头也没抬，继续授课。

听话的走到最后面一排，黎白找到夫子说的位置，盘腿坐下。

黎白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冷漠的对待。

测尾仪式的当天，黎白还在和兄弟姐妹们一起快乐的玩耍。

测尾之后第二天，他们就都对黎白避之不及了，还有人对着黎白指指点点、冷嘲热讽、甚至是吐口水。

同一个家族的人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外面这些本来就毫不相关的人。

黎白，一日之间长大了。

“叮铃铃！”

“课间休息，一刻钟后，咱们再接着上课”夫子提醒大家后，便快步走出学堂。

黎白正想再看看夫子刚刚讲过的地方，没想到一下子被同门围起来。

“你真的是四大家族——黎家的那个黎白吗？”

黎白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又尖又刺耳的质问的声音，不悦的抬头一瞥。

“是。”黎白想了想，还是有礼貌的回复。

“你还是我亲眼见过的第一个四大家族的人，你们家族不是有学堂吗？”那小孩听到黎白回复后，变本加厉的一脸坏笑，继续明知故问。

只是翻着书的手稍微停顿，黎白没有再回复他，手里继续翻。

“他是黎家不要了的！”此时，另一位小孩大声说话。

“哈哈哈哈……”

这话引得所有在场的小孩哈哈大笑。

黎白冷着一双眼，抬起头扫视了这一群落井下石的人，没有说话，头又沉下去，看着手里的书。

“哟！”带头的那个高个子一把拽住黎白的衣领，硬生生的把黎白拽起来。“还瞧不起咱们呢？”

“你拽什么拽？”他狠狠地推了一下黎白。

“给他点颜色瞧瞧”高个子背后有个声音兴奋地说道。

黎白了踉跄一下，站稳后平静地不卑不亢“我是谁，和你和你们有关系吗？”

看黎白眼里一潭死水，竟然毫无惧意，那个高个子恼羞成怒，再听到后面的声音，似是受到了鼓舞一般。

“哐当！”一脚将黎白踹倒在地，黎白嘴角磕到桌角上，鲜红的血瞬间从嘴角流出。

浓重的血腥味充满了黎白的整个口腔和胸腔，他用手背擦擦嘴角的血，正欲爬起。

却被高个子一脚踩住脑袋，身体也被其他小孩无数只脚死死踩住。

挣扎过，但黎白丝毫动弹不得。

“果真是半点灵力都没有，哈哈哈哈”高个子还在嚣张的狂笑不已，蹲下捏了捏黎白瘦弱的肩膀。

“啧啧，一个废人，就连我这个犯人都能一脚把你踩死。”

黎白感受到无数个脚大力的踢在他的肚子上，身上，背上还有腿上，浑身火辣辣的疼。

但他动也动不了，只能恶狠狠的盯着高个子，用眼神做无声的抵抗。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

“回去告诉你爹，看看你的家人到底会不会有人管你。”高个子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他拍了拍手，收回脚便高兴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欺负了贵族的人，就好像真的凌驾于贵族头上一样。

黎白忍着浑身剧痛艰难的爬起，看见夫子正站在前面一脸淡然的盯着他，但对于黎白嘴角挂着的伤，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继续上课。

但课上到一半，吴叔从外面冲进来。

“小公子，赶紧回家看看吧！家里出事了！”吴叔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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