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此物名唤震天雷

第011章 此物名唤震天雷

“圣人云：不会搞发明的，于国无益。”

许嘉流氓人士，他不在乎圣人有没有说过这种话，又是哪一位圣人说的，只好奇这东西能不能像亭长陈操说的那样爆开。

“听别人说，洛阳城每年腊月年底，都会在城中烧制竹筒，只为听一听竹筒烧熟之后的爆响声，坊间当地传言，此声可以震慑山魈鬼怪，听说那些鬼怪会在腊月底将孩童抓走吃食。”

陈操看着许嘉道：“你知道的倒是挺多，快去把竹筒拿来。”

正所谓容量越大体积就越大，对于一个枪械专家来说，制作简单的黑火药对于陈操来讲简直就是小儿科，眼下没有趁手的容器，不过竹筒倒是很好使用，试验成功之后，便可以使用牛皮纸来包裹，效果定然大增。

没有克数秤，陈操只能估算着来，量也不能大，大了会伤到自己，将一硝二磺三木炭磨成细粉，混合在一起，然后倒入竹筒，即使没有药线，但陈操还是聪明到用细细的麻绳作为引子，然后点燃，退后了几步。

“砰…”

响声炸开，一阵硝烟之后，许嘉定眼一看，竹筒碎成了渣，虽然他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不轻，到还是良久看着地面，久久不能平静。

陈操异常的满意自己的发明创造，上前拍了拍许嘉：“三样东西，有多少来多少，有空了给你放个烟花看看，哈哈哈…”

四天之后，陈操亲自用麻布制作了一个简易的炸~药包，虽然这东西炸不死人，但吓唬人是足够了，正在得意之间，赵信远道而来。

一进亭所，他那风尘仆仆的模样就让陈操知道这家伙累坏了。

“亭长，幸不辱命。”

“属下买了最好的驽马，星夜兼程而去，果真在宛城碰见了刚刚抵达的功崇公车驾，”赵信低声道：“听属下在宛城的熟人讲，护卫的好像是越骑营的军士，大概一个屯，此次南下新都，郡兵会扈从。”

“其次，听闻今上改六队郡名拱卫京畿，咱们南阳郡，日后得叫前队郡了，连率梁丘赐将会亲自护送功崇公南下。”

“大善…”

赵信不知陈操哪里来的勇气说大善，他们满打满算三个人，许嘉杀人都不知会不会，两个人根本没办法得手：“属下回来之时，路过宛城白水亭，想到当时与我一同从茂陵返回的同伴，于是前去招揽游说，成功说服此人。”

说完看着陈操：“不敢欺瞒亭长，这人刚刚在白水亭犯了事，因为口角义气杀了人，正要远走。”

杀人犯好啊，动过手的人就不是什么善茬，在办大事的时候也就有了底气，于是陈操道：“带来咱们这里藏匿起来不算什么事吧？”

赵信摇头：“他乃白水亭长吴汉的门客，他若是跑了，这桩案子就得让吴汉来顶罪。”

陈操先前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和赵信说了几句，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赵信的肩膀：“你说他是谁的门客？”

赵信不明就里：“白水亭长吴汉。”

陈操内心狂喜，居然让他第一个遇到了这个猛人，然后激动道：“你可知道吴汉为人如何？”

赵信想到自己那个同伴的讲述，便道：“吴子颜为人仗义刚猛，身手不差章游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以一敌九，不过听闻吴子颜对待门客极其宽容，这回他杀了人，莫不是吴子颜纵然他逃跑，属下也联系不上他。”

吴汉的传奇陈操怎么能不知道，云台二十八将后世多火啊，若是能把这个猛人弄到手，基本盘就齐活了：“听说吴汉时常往来幽州贩马…”

赵信奇道：“亭长知道？”

陈操点头：“彼时听人提起过，既然如你所言吴子颜放了门客，那么他就得去顶罪了？”

“是。”

“他如此仗义，你看能不能把他请来，咱们共商大事？”

赵信表现得为难：“属下于吴子颜那边没有任何交情，而且就我们这个情况，他估计不乐意来。”

赵信不想打陈操的脸，大家都是亭长，而且还在南阳境内，逃跑也不能在一个郡里跑啊，万一被谁认出来了。

“贩马的人缺什么？缺钱，”陈操邪笑道：“吴汉为什么跑，说明罪不至死，但至少要关他几年，然而我看了看咱们大新朝的律法，他的家人也不会被殃及，是以他会逃跑。所以…”

陈操拿出两个金饼递给赵信：“让你同伴出面带你去见吴汉，把这个两个金饼交给他，就说，吾愿意在吴子颜走之前送他一些路费，以免路上苦寒，毕竟幽州那边不似中原。去吧…”

…

出手就是两个金饼，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吴汉出身微末，不然成为了亭长也不可能继续往来渔阳贩马运盐赚取钱财，再者他手下还有十几二十号门客徒附，没钱谁会跟着你混？

陈操倒是有信心等着赵信把吴汉邀约过来一起行事，然而正如陈操所言，当一个人想要睡觉的时候有人偏偏把枕头给你递过来了，那才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赵信离开的当晚，陈操大半夜还在熟睡，却被亭所外的警讯大鼓吵醒，亭父许嘉慌张无比，衣服都没穿好就在敲门：“亭长，快起身，祸事了。”

亭所大门被踹开，一名持刀汉子闯入其中，在院中大喊道：“下水亭长陈操何在，吾乃游缴章文山从吏，麻匪夜袭唐河乡，游缴令陈亭长立刻起身援助。”

陈操那是万万想不到麻匪夜袭唐河乡，再说了，章熊收下几十号人都要找他一个光杆司令求救，那得说明麻匪这次来袭的人数不少，来不及穿戴，陈操就着体恤，穿着四角内裤，提着长刀站在了门口，那从吏刚刚转身出门，忽然间一个飞扑返回落地，顺带喷出一口老血。

院内的许嘉吓得屁滚尿流，流氓耍一耍可以，他可从来没有杀过人，眼看着这个从吏死在自己面前，这哪里受得住，立刻转身跑到了陈操的身后，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好歹听过陈操以一敌九的豪杰事迹的：“亭长…”

“把内里我做好的麻布包拿出来…”

话音刚落，院内冲进来十几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当先一名汉子出列，在众人拱卫之下站定，喝道：“你就是下水亭长陈操？”

“大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操陈良策是也。”

“汝这汉子杀我仲兄，今日当取汝人头祭奠之。”

许嘉偷摸来到陈操身后，将麻布包递给陈操，顺带按照陈操的要求引燃了麻线。

虽然麻线内有火药，但毕竟阻燃力比较大，是以陈操为了拖延时间，再道：“我的人头不是那么好取的，这样吧，在下也不知道杀了你们的兄弟，这里有金饼一包，权当赔罪，且收下…”

不等麻匪答应，陈操把燃的差不多的土制炸~药包朝着他们当中扔了过去。

当中一个麻匪接住，却发现在冒烟：“此乃何物？”

陈操哈哈一笑：“吾于蓬莱学的仙法，制作此物，名唤震天雷，告辞了。”

说完陈操一个跻身后退，扯住身后的许嘉便退入了房内。

不过三息，一声巨响传来，便是连木质的薄门都被震开，陈操早有准备，居然还有闲心穿裤子，当然了，他也不想被后人传一个陈良策当年穿底裤杀麻匪的“佳话”出来。

行头准备完毕，出门一看，杀入院中的十几个麻匪倒毙者七八人，离得远的被炸的嗷嗷大哭，倒在地上翻来覆去，领头的麻匪也被炸翻在地，不过看样子没有死去。

陈操还在犹豫是用刀子杀人还是枪时，亭所外的喊杀声再次响起，陈操不敢怠慢，做足两手准备之后立刻提刀往院子外走，临出门时踢了踢满脸黑灰的麻匪首领，看着身后的许嘉道：“杀人你不行，且拿绳子把这厮绑了再说。”

出得亭所外，眼见一里之外又火把摇曳，自己这边黑漆漆的一片，幸好自己没有夜盲症，不然哪里看得清楚远处。

踌躇之际，一队人手赶来，待到火光近处，才看清来人正是章熊，章熊停下脚步道：“良策可有闪失？”

陈操笑道：“区区麻匪夜袭而已，原来是来寻仇的，亭所内里已经是死的死伤的伤，侥幸擒获了麻匪首领，正要去看外间情况，且不闻文山兄来了。”

章熊带着人走进去一看，许嘉正在用麻绳绑人，满地尸体，还有两个居然断了手，血腥异常。

“良策，这…”

许嘉见到章熊来了，好事报功的心思也上来了，当即朝着章熊拱手：“好教游缴知晓，我家亭长此次可是以一敌十二了…这…”

“许嘉，”陈操打断了他的话，生怕这厮嘴瓢把不该说的说了出去：“去给游缴打水来，忙活了半夜，满身是汗。”

章熊若有所悟，朝着陈操拱手：“良策无事便好，我要去清剿残余麻匪，此间事便交给良策了…”

目送章熊离开，陈操转身走进院内，看向许嘉：“君聪，给我那一张椅子来。”

“亭长是要等谁？”

陈操看着门外的黑夜：“自然是等来领功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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