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兵临阳平关下

五月甘七，前军终于收到命令，大军西进，开拔秦国疆域内，吸收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前、中、后三军紧密相连，每走五里便留下一支暗哨，不再给秦军任何偷袭的机会。

五月初二，端午节的前三天，四万余前军开拔到阳平关下，陈明阳也再一次见到了这虎踞关中的天下雄关，两边皆是高山，中间只一条狭窄栈道通向关内，城高七米，厚度不清楚，不过这些条件加起来真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五月初四，端午节的前一天，攻城火炮、云梯以及冲车终于全部运抵阳平关下。

这日，中军大帐。

前军十余名将领聚在一起商讨对策。

这些人陈明阳都认识。

骑兵指挥使林东阳。

步兵指挥使张千。

弓兵指挥使王安廷。

以及掌管后勤粮草物资调配以及军功、过失记录的后勤主管邓子羊。

剩余的便是军中正六品以上的将官。

众人聚在郑智闻所绘画的关中地图前，他们这一路之所以没再受秦军骚扰，地图给他们带来的帮助太大了，而不再是像第一次阳平关之战时那样两眼一抹黑。

“诸位都畅所欲言，谈谈你们的意见。”李叔同开口道。

“末将愿立下军令状，只需精兵一万，三日内定攻克阳平关！”

李叔同话音刚落，便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将官站出来请命。

他的话仿佛开了个口子，剩下那些将官纷纷请命。

李叔同笑着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他当然没那么蠢要强攻阳平关，但众将请战如此热情，这是个好事，说明大家早已经从上次的失利走出来。

“好！本将就给你一万精兵！”这时候当然不能打击将领们的热情，反正本来就是要做一番试探的，关内力量与上次相比较是强是弱。

......

擂鼓声冲天，魏军士卒厮杀声响彻天地，驾着云梯，推着冲车朝前冲去。

后方火炮一字排开，在将官令旗的一声令下炮火齐开。

陈明阳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与电视剧和电影中不同，这是真实的战场，他现在只感觉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能亲自带兵攻上城头，立下这首功。

当然，也只能是想想了，真要让他带头冲锋，他还没那个胆量。

待魏军士卒距离城墙不足三十步时城墙上早已经准备多时的秦军弩箭朝下射去。

虽然有盾牌防御，但密集的箭雨还是让不少魏军倒下，有的第一时间没死倒地哀嚎，但随即便被后面蜂拥的同僚给踩死。

接着，云梯驾到了城墙上，冲车运到了城门，大战正式开始。

陈明阳等人虽然离得很远看不清具体，但只依稀间便能看出攻城战到底是多惨烈。

耳边的厮杀声一直不停，太阳逐渐西落，天边晚霞红彤彤的。

整整一天的厮杀，魏军士卒除了在城墙下和城墙上留下数千具尸体以及关内守卫不弱外再无别的收获，而好不容易运到城下的冲车也没能运回来便被秦军滚木擂石所摧毁。

夜晚，众人齐聚大帐，每人的脸色都不算好，尤其是今日带兵攻城的那个将官，脸色更是阴沉无比。

“此战并非诸位作战不力，全是本将预估错误，罪责由本将一力承担！”李叔同沉声说道。

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

今天他本就没想直接强攻下阳平关，只是为了试探，但战损如此之大还是超出他可接受的范围。

陈明阳目光接着烛火看向阳平关周围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理条件，但还是并无发现。

杨平挂左右两面环山，且就算能在秦人看守下攻上山顶，如今天气正是闷热时节，一旦秦人放火箭那么山上林中的魏军士卒就不可能再活着下山。

在来阳平关前他第一想法是将秦人引出来，可该如何引又是个问题，只要脑子没问题，正常人都会选择龟缩不出。

“两位参谋有什么意见？”李叔同忽然问道。

“强攻。”

二人异口同声，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李叔同蹙眉：“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

“可经过今日这一战，军中只剩下这三万多人，凭这点人就想强攻下一座雄关怕是不太可能啊。”

“还请将军派一快马到中军要人，最少需要援军十万。”陈明阳语出惊人。

他算过了，今日的战损比差不多是九比一，他们九秦军一，而城内最多只有兵力不足三万，如果再有十万的援军，是可以强攻下这雄关的。

只要攻下阳平关那他们就可以进入秦国腹地，到那时秦国将再无险可守。

就是伤亡...

“十万人？！”李叔同大惊。

“最少十万人。”陈明阳肯定道。

他的话让在场众人沉默下来。

十万人，这可不是小数目。

...

会谈散去，陈明阳和郑智闻同李叔同去慰问伤兵，回来后二人又聚在陈明阳的帐篷里。

“明阳你可真是敢说啊，张口便要十万人。”郑智闻调侃道，“你觉得大帅会给这十万人嘛？”

“我猜会。”

陈明阳又解释道：“整个关中论险要之地只有这阳平关，一旦攻破则关中将是一马平川，我大魏铁骑可发挥的空间就大了。”

若果光论骑兵的质量，其实魏军还比不了一直与羌人作战的秦军，但魏军骑兵的装备比秦军要好太多了，装备的差距完全可以弥补质量上的弱势。

此次统领魏国四十万大军的是欧阳明，这位戎马半生的老将，同时也是魏国一位宿将，陈明阳不清楚他是不是有这么魄力。

......

接下来每一天陈明阳等的都很焦灼，而终于在李叔同派快马求援兵的十日后终于有消息传回来，欧阳明调中军五万后军五万，共计十万大军来到前军，一应具体指挥事宜全部交给李叔同。

战争在有时候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盛世太平，赌输了国破家亡。

但陈明阳觉得魏国大军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自开战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结果四十万大军寸步未进，被牢牢挡在阳平关外，估计京城内已经有了些不一样的声音，毕竟四十万大军的消耗着实太大，哪怕大魏是这天下最富庶的国家也撑不了太久。

所以欧阳明不得不做这一场赌博。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十万大军的保障，攻下阳平关应该是指日可待。

可就在众人充满希望时，意外再次发生。

天空下起了大雨，山路泥泞难行，后续的冲车等攻城器具难以运达，而因为大雨，魏军的火炮也彻底哑火，若不是事先防备，恐怕几百枚火弹也会报销。

也就是说目前魏军只能靠着云梯强行攻城，而没有任何攻城武器的援助，伤亡将会差不多最少要增加数倍乃至数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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